“離朱……”
呼喚着他的名字,應龍的不解,疑問,紛紛顯露在面上。
“你也是魑鬼教的?”
離朱默然地點頭,“是,我曾經是,而且如果是與你一起重建魑鬼教,我未來也將會是。”
應龍望着他,此時終於理解了爲什麼剛剛山昆說魑鬼教教徒分佈在各個角落。
他有些無奈,想起與離朱初遇的情形,一直在疑惑,爲什麼初相識的離朱會對他這般好,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清楚。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沒錯,從你跳上馬車,用劍指着我的時,當我聽到你的名字時,我怎麼可能認不得你,鈞天劍,是我在你小時候拿給你傍身的,你的名字也是我爲你取的。”
嘴角掛着笑意,離朱仿若重回了十多年前,那個時侯的應龍只及他腰間,那個時候的應龍,總是一副天真的模樣。
那個時候,在魑鬼教裡,應龍不叫應龍,而他也不叫離朱。
“爲什麼,既然你知道,爲什麼一直都不說,爲什麼一直裝成不認識……”
對啊,爲什麼?
是爲了應龍好嗎,爲了不想讓他加入到魑鬼教的紛爭中,爲了不重提他兒時殘忍的回憶,爲了他可以安安穩穩繼續度過接下來的生活。
不,藉口,都是藉口,這些並不重要,他是爲了自己,爲了可以將應龍綁在身邊,
但到如今,他越來越發現自己沒有能力留住他,他對他再好也不及風后的一根皮毛,他靠不了自己,他一開始就高估了自己。
“而且爲什麼又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那些事,爲什麼……”
離朱只能用沉默迴應,發覺到自己無法留住他的人和心時,他還能想出什麼辦法。
拿出命運,身世,回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將應龍束縛,至少他還相信,在應龍的內心深處,這些東西應該可以和風后相提並論。
“你說啊,爲什麼?”
“我是爲了你好,我是想讓你知道你的價值,應龍,你還不明白嗎,你可以看得見摸得到的天下有多麼的大,你不屬於任何人,而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屬於你的,你想要的東西我,不,魑鬼教都可以給你。”
“我沒有那麼多想要的東西,而且也並不想去了解天下之大。”
“瞎話,承認吧,你怎麼會沒有想要的東西,只是你自己沒這個本事得到而已。”
離朱的話就似穿心劍一般,頃刻間令應龍激動地瞪大了雙眼,離朱此時在笑,嘲諷似的笑。
“沒有,我說了沒有。”
離朱沒料到他會如此嘴硬,每每提到這個話題,應龍都會變得幼稚又無趣。
一句承認罷了,當真在他心裡就這麼的禁閉,這麼的遙不可及。
只是應龍的這聲沒有對於離朱來講真的好殘酷,爲何要逼到這等地步,爲何要弄得他這麼悲哀,爲何要由他來說出這個名字。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想得到風后。”
“住口!”
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這是第幾次了,第幾次應龍對着他拔劍相向。
“我這次不會聽你的了,有種就真的刺下去,蕭應龍,你承認吧,你想風后想得都快發狂了。”
應龍頭一次握劍的手開始顫抖,氣得顫抖,離朱的眼神裡卻沒有一絲的徘徊。
只是真的好悲哀。
“我以軒轅氏國師的身份,以及魑鬼教前護法的名義,對蒼天起誓,魑鬼教重生後,你就是新一任的黑帝,我會親自幫你得到風后。”
“夠了,夠了,不要說了。”
他真的發狂了,“哐當”一聲,長劍從他指尖落下,他少有地這麼激動,激動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雙腳一軟,跪倒在地上,死死捂住雙耳,他頭一次覺得風后的名字這般刺耳,爲什麼這麼多年了,風后永遠不會平視他,爲什麼總是看不見他呢。
“應龍……”
離朱走過去,雙臂輕輕地將他的頭環在懷裡。
“應龍,我能理解你,我知道你有多麼的不甘,哭吧,哭出來會好點。”
他的臂膀越收越緊,說到不甘,又有誰能比他更加的不甘。
他能感覺到懷中應龍的抽噎,封閉了這麼多年,他需要發泄的情緒,此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應龍,答應我,和我一起令魑鬼教重生,我會用我的生命替你實現夢想。”
他不知道應龍沒有聽進他的話,他蹲下身,與他四目相接,看到應龍泛紅的眼眶,令他莫名的心痛。
“你不用想起以前的事,沒關係,你只要以後帶領我們魑鬼教就行了,應龍,看着我的眼睛答應我。”
“離朱,是什麼讓你做到這種地步,要重建魑鬼教,你一個人就行了,並非非我不可。”
離朱笑了,淺淺的勾着嘴角,應龍這句話問得太傻,答案明明簡單得可以。
“就像每個國家都需要君王一樣,魑鬼教也需要統治者,我們需要的是信仰,是希望,應龍,在魑鬼教裡,沒人能取代你,魑鬼教每個人都在期盼着真龍的出現,你是獨一無二的。”
“離朱,魑鬼教對你來說又是什麼?”
“你不在的話,它便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