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夠平靜的對待,承認又何妨。畢竟是曾經深過的人,既然沒有了恨,是否還有當朋友的可能。
誰說過,做不到戀人,還可以做朋友。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手指在鍵盤上舞動。
就這樣,兩個人保持着不冷也不太熱的聯繫,大多數都是在QQ上八卦幾句,交流着關於女裝加盟推廣的經驗。
她無法不承認,黎聰在這方面的經驗遠遠高於她,他的思維,他的推廣渠道和方式,很多都是她不曾想到的,甚至未曾聽過的。
看來大學四年的營銷管理,真是沒有白學。
加上自己的不知上進,得過且過的心態,這也是爲什麼,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銷員,而他,已經市場營銷經理之天壤之別的原因所在。
在營銷方面,黎聰對她,也算是盡力盡心,教她如何推廣,如何與客戶打心理戰。
她無法否認,在他的身上確實學了不少的東西。
後來她跳槽來到這家外貿公司,兩個人也時常聯繫,偶爾也說說心理話。
某個時候,她會想到,最熟悉的陌生人,這句話。
他們,又何嘗不是。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間出現他的面前,並且告訴她,即將來D城發展。
想想也不免有些好笑,她生命裡的兩個男人,一個剛拋棄了她,而三年前拋棄她的那一個,又再次出現。
上帝是否真的,就是閉着眼,在緣份的空間裡隨手亂點。
兩個人進了一家比較有名的湘菜館。
在D城,湘菜是比較受大衆歡迎的。因有着世界工廠之稱的D城,匯聚了五湖四海的年輕人,青春,潮流,叛逆,喜歡刺激。
而湘菜恰恰迎合了這一特點,那火辣辣的味道,火辣辣中又泛着讓人無法割捨的爆香,讓很多人嗜辣之人,都是過舌不忘,吃了還想吃。
而不巧,莫小冉就是嗜辣族中的一員。
黎聰看着桌子上的菜,紅彤彤辣椒成片,面孔不由有點扭曲。
"小冉,你經常吃這些???"
聲線略有暗沉,透着一股子不滿。
對面的女子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碗裡,"最近才喜歡吃,很好吃的,你嚐嚐。"說着,快速地夾了一筷子放在男子的碗裡。
男子並沒有因她的賣乖而跳過這個問題,"你這麼個吃法,你那小咽炎啥時候能好。"白了女子一眼,"小冉,能告訴我,爲什麼嗎,爲什麼,這般虐待自己?"
女子聞言沒有說話,埋頭向碗裡的飯菜進攻。
告訴他,怎麼告訴他?
告訴他,她網戀了,愛得死去活來,又被狠心拋棄,失去了喜歡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心,失去了再去愛的能力??
告訴他,又能怎麼樣,告訴他,心就不痛了麼,告訴他,傷口就不疼了麼,告訴他,是讓他可憐,還是讓他同情。
男子看着低頭猛吃的女子,看着她放泛着紅光的菜咬進嘴裡,看着那已被辣得通紅的嘴脣,看着那被已漸長的留海半遮住的眼睛,心,又是一陣莫名的疼。
曾經,這個女子,在他離她而去的最後的晚餐時,也好似這般,使勁扒着飯,任大滴的眼淚滴進碗裡,也不予理睬。
曾經,是他那般傷她。
現在,傷她,讓她強忍着淚水的那個男人,又是誰。
這幾個月,他也有感覺到她好似談了新的感情。從聊天中某些隻言片語,他能感覺出小小的端倪。
只是,她不願意跟他說,他也沒有問。
這一年多,雖然他們從未間斷過聯繫,但他亦從未說過,想重新追求她,想她回到他身邊。
他,還沒有那麼大的勇氣。
畢竟當初,抽身而去的,是自己。
在他不能確定女子還願意接受他之前,他不敢貿然開口。
他夾了一大塊魚,仔細的挑去了魚刺,放在她的碗裡,"小冉,你要多吃肉,你看你,瘦成什麼模樣了。再這麼瘦下去,哪個還敢娶你。"
輕鬆調笑的口吻,想打破這不自然的沉默。
女子對肉食很挑剔,對魚,也是有點排斥的。
但他知道,她並不是不喜歡魚肉,只是討厭那刺,懶得去挑。
他記得,以前她曾說過,小時候的她,是很喜歡吃肉的。慢慢地長大了,不知道怎麼的,看到肉就膩煩。這樣一來,本就細長的身軀更顯瘦弱。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會逼着她吃點肉,細心地爲她挑去魚刺,哄着她吃。
現在的她,更瘦了。
瘦得,仿似只剩下了一把骨頭,恨不能一陣風就刮飛了她去。
這幾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一個女孩子,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無親無故,更何況像她這般,隨時都需要被呵護的女子。
女子擡起頭,衝着她笑了笑,"你吃就好,不用專門爲我挑,你這不是存心勾起我的回憶麼。好不容易封存起來的。"
說着眸光一暗,又垂下了頭去。
男子聞言不由苦笑。
勾起她塵封的記憶?
那何嘗又不是他的記憶。
那些過去是如此深刻地印在心底。
他也原本以爲,是塵封了的。
他也以爲,他可以忘記這個柔弱卻又倔強的女子。
然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如花笑靨總是在他的眼前徘徊,揮之不去。
思念,猶如脫繮的野馬,在暗無人煙的心田裡奔跑。
在他意識到,誰才真正是心中所愛之時,他自責,他後悔,後悔當初爲何頭腦發暈地棄她而去。
他想找回她。
卻發現,一切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
她如同一縷輕煙一般,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他多方打聽,卻終無所獲。
直到一年前,他大學畢業,來到S城,在這個城市剛剛站穩腳步的時候,一個不經意間,他發現了她的影跡。
那一刻,他無法抑制心中的狂喜,淚水狂颯而出。
快二年了,快二年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了,她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七百多個日日夜夜,他的心裡,除了她,再未裝有任何人。
他期盼,他渴望,他祈求上天,可以讓他們重新來過。
而今,再次相遇,是否是上天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喊,願意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
女子吃光了飯,揚聲招來服務生又要了一碗。
男子被她這般舉動打斷了思緒。
看着她面前空空的碗,不禁笑出聲來,"小冉,你還是這麼能吃。"
他一直都知道,面前的女子是一個典型的大胃王,記得以前每次逛小吃街,她的手裡,總是抓滿了簡便的美味,一路從街頭吃到街尾。一個人,能吃掉他兩個的量。
每一次,他都是盯着她吃掉一串又一串,然後納悶,她都把這些東西吃到哪裡去了。
從來都是隻見她吃,卻不見她長肉。
女子聞言撇了撇嘴,對着他哼了兩聲,"我當這是讚美,能吃是福,你懂不懂。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象我這樣百吃不胖,哼哼。"
又哼了兩聲,也不理會男子的甩來的白眼,低頭又向新的一碗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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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見狀搖了搖頭,把自己面前的土豆絲放到她的面前。
酸辣土豆絲,她的最愛。
他記得,每一道她喜歡吃的菜。
他記得,每一種她喜歡的顏色。
他記得,每一個她燦爛的笑容。
他記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以前的種種美好,在再次相遇之後,在他的腦海裡越來越清晰。
看着眼前女子隱藏不了的滿眸的傷痛,他的心,忍不住的抽搐。
爲何,爲何,在相遇之初,她沒能鼓起勇氣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思,爲何,爲何,在相遇之初,沒有第一時間前來找她,而只是在內心裡掙扎,猶豫不決。
是不是,如果那個時候,他不擔心她會拒絕,堅決地前來找她,告訴她,是不是,就不會再給另外一個男人傷害她的機會。
這個男人,是在他出現之後纔出現的。
爲何當初,他沒有第一時間,出來決戰,是因爲不夠自信,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得到她的芳心。
悔不當初,又能如何。
可現在,他該如何開口。
他是明白這個女子的,這是個癡心的女子,一旦愛了,就傾盡所有,一旦傷了,卻很難放得下,走出來。
不然,也不會在離開他之後的二年,沒有開始新的感情。
她的心思,千迴百轉,卻轉不過愛情已逝就再無法回頭的彎,傷得再徹底,也無法輕易放手。
這個時候,他該如何再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思。
這個時候,她需要的,不是他的追求,不是他的愛,而是朋友的關懷,陪伴,真心相待,分擔她的疼痛,慢慢幫她解開心裡的結。
而女子看着男子這般動作,眼眶又是一紅,爲什麼,明明與他不相干的,爲什麼,明明與他不相干,在看到某一些畫面的時候,還要在心裡面轉幾個彎,想到他。他傷自己,傷得還不夠麼,爲什麼,就是學不會死心。
誰說,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爲何,爲何,這般深情,她卻從不可得,難道,註定情路坎坷,失戀痛,別離殤,誰家兒女還在癡,還在奢望,還在抱着幻想。
莫名的,她想要喝酒,大醉一場。
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舞池裡放縱,吶喊,誰在街頭爲我買醉,我將與之牽手一生。
她想得到一份瘋狂的感情,她需要一個人,來愛她,愛到似癡若瘋。
讓她知道,讓她體會,這世間,還有一個人,願意爲她,不顧一切,傾盡所有,只爲她,只爲愛她。
是真正的愛,不是寂寞,不是欺騙,是真真切切的,刻在心頭的愛。
可得麼,能得麼,有麼,這個人,她還能遇到麼。
"黎聰,你今晚還要回S城麼。"
女子擡起頭,看了一眼對面一直盯着她的男子。
S城距離D城並不遠,二個多小時的車程。
"不用,過二天才回去,別忘了,我可是帶着任務來的。"
未等女子開口,他又笑了笑,補充了一句,"我在你公司附近訂了酒店。"
女子先是一愣,隨即面上的笑容泛漫開來,燈光下襯着那火紅的外套,極是妖嬈,"黎聰,走,我請你去喝酒。"
"我們這麼久沒見,也算是小冉我,給你接風。"
說着站起身,也不管男子是否願意,拉起男子就向外走去。
男子看着抓在他手臂上的纖長的手指,細弱,骨節分明。
何時,這雙手,再會被他呵護在掌心。
酒吧不大,但也絕不小。
這個時候,人還不是很多,莫小冉拉着男子向大廳的右角走去。
那裡有一個小偏廳,靠近舞池,又不像大廳那般喧鬧繁雜。
女子率先坐了下來,望了一眼仍站着的男子,皺了下眉,拍了拍沙發,"黎聰,怎麼不坐。"
男子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細細地看了一遍,纔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看着她微笑地向一旁服務生熟練打着手勢,眉眼之間閃過一絲不悅,"小冉,你經常來這裡?
聲線裡夾含了明顯的不快。
然而身邊的女子卻似未聽出一般,衝着他裂嘴一笑,"偶爾。"
"剛纔那個,是一個朋友,以前一起做過事的。"
男子聞言又是一愣,"一起做過事的?"滿是疑惑,"小冉,你以前,在這種場合工作過?"
女子面上的笑一僵,隨即又恢復了明媚,"怎麼,不可以麼,還是我不像?"帶着一抹調笑的口吻。
男子沒有接話,目光盯着女子仍堆滿了笑意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着明滅的光,雖然看不清她雙眸裡的黯然,卻也感覺到女子一閃而過的情緒波動。
她以前真的在這種場合工作過?
他真的,難以置信,以前那個學校裡有名的"笑花",各科老師眼中的紅人,立志要考上海復旦的女子,他心中溫柔可愛的女友,討厭一切灰暗的小冉,竟然在這種地方工作過?
由不得他不震驚。
由不得他不訝然。
這怎麼可能,小冉怎麼能適應這種燈紅酒綠的生活。
那個一直都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小冉,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
他的心,開始一陣陣的絞痛。
這三年,離開他的這三年,在這個女子身上,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這三年,她經歷了什麼樣的生活,吃了多少苦。
是什麼,讓一個從骨子裡討厭這種頹敗迷離生活的女子,遊蕩在這樣的夜裡。
是什麼,讓一個被寵壞了的隨心所欲的女子,低聲下氣地,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罵被打的服務着那各種各類無法區分好壞的形形色色的人羣。
她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的委屈。
盯着女子的目光開始閃爍起迷離的光,眼角開始溼潤,他想開口尋問,卻又發現,問不出聲。
怎麼問,如何問。
問她,小冉,嬌貴的小冉,你怎麼能捱過這樣的生活麼。
剛剛那個服務生很快的搬來了一打啤酒,放在了桌前,衝小冉笑了一笑,轉身離開。
莫小冉順手拿出幾去放在桌上,開了口,遞了一支給一旁的似在神遊的男子,"黎聰,拿着。"
"我們來比比,喝酒,誰厲害。"
說完呵呵的笑着,也不用酒杯,直接對着瓶子飲了起來。
他看着眼前女子抓着綠色瓶身的手指,纖長瘦弱,骨節分明。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液體滑過她你仰起的白細的頸子,流入體內,他看着她瓶頸未離口,不停歇,不喘息,一口氣喝光了一支。
男子的眼眶莫名一紅,這個女子,這個女子,330*的冰涼的酒水就被她這般一口氣灌掉。
以前的小冉,不喜歡他喝酒的。
以前的小冉,是從來不沾酒的。
他想象不出,那個漂亮溫柔可愛的小冉,曾經是怎樣在這樣的酒色之鄉里掙扎。
他想象不出,那個不善於拒絕別人的小冉,曾經是如何在這樣的場所自保存活。
他想象不出,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驕傲的小冉,曾經是怎般地低下她高昂的頭,放下她高傲的自尊,打掉牙齒和淚吞的討好賣乖。
來這樣場所消遣的男人,在夜色的遮掩之下,有幾個不是露出本相的衣冠禽獸,有幾個,會心疼他們眼前的這些所謂的酒家女。
眼看女子丟開已空的瓶子就欲去抓下一支,他猛地伸出手,按住了女子的動作。
"小冉,我要聲明,你可不能打着給我接風的晃子,滿足你自己的私慾。"
"接風洗塵的酒,可不是這麼喝的。我這還一口都沒喝,你就先灌掉了一支。"說着,邪氣的衝女子眨了眨眼,"你該不會想,早早喝趴下了,就可以省去買單的錢吧。還是你想,等喝醉了趁着酒勁對我上下其手。"
"如果你真有這樣的想法,可要提前告訴我,好讓我先做好心理準備來承受小冉的蹂躪。"
女子先是看了一眼那按着她的大手,才轉過頭看着男子帶笑的面孔。
伸頭靠近,想看清楚那眼波里流轉的光華,卻被垂下去的眼睫遮了去。
"你放心,這酒錢我還是付得起的。呵呵。"
"至於喝醉了對你上下其手,投懷送抱,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莫小冉混跡酒場以來,深知何爲量力而行。"
一邊說一邊呵呵的笑着,"黎聰,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滴酒不沾的小冉。三年的時間,足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黎聰,你還算是瞭解我的。這段時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相信我不說,你也看得出來。"
說到這,女子的聲線明顯暗沉了下去,帶着一抹苦澀和難掩的疼痛,"是朋友,就什麼都別問。我需要的,是朋友的默默支持和關懷。呵呵,來,我們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聽着她後面的那兩句話,還是那般直爽,豪邁的語氣。
曾經,這是他喜歡的,心直口快,隨心所欲,毫不做作。
她像一個自由的精靈,吸引着別人羨慕的曝光。
可是,爲什麼,現在再聽來,那裡面卻仿似壓抑了太多的東西。
男子沒有再問,輕輕的點了點頭,"好,放懷暢飲,不醉不歸。"
酒吧裡,客人越來越多,也越來也喧鬧。
他看着身邊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支卻仍面不紅氣不喘的女子。
心裡又泛起了軒然大波,以前,她是不是每天都是這麼喝酒的,纔會鍛練出這般海量。
莫小冉放下已不知空了第多少支的酒瓶,站起身來走至舞池旁,拍了拍剛剛纔唱完歌的紅髮女郎。
只見那紅女女郎看到拍她肩膀的女子,微愣了一下之後,猛地站了起來,照着她的肩膀就是一拳,"莫小冉,你還知道滾出來!這段時間,死哪裡去了。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一條。"
出口就是惡毒的語言,卻掩不住那火熱的溢滿關愛的眉眼。
莫小冉聞言笑了笑,緊緊地抱了一下那紅髮女郎,輕輕地在她耳邊低語,"不擔心,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受了點情傷,閉關了一段時間而已。呵呵。"
紅髮好女郎看着對着她笑得沒心沒肺的女子,她網戀,她還是知道一點的。
看着女子那眉宇之間藏都藏不住的傷痛,心一疼,手撫上了她的臉,"沒事,不傷心,還有我呢。"
莫小冉聞言眼眶一紅,眸子裡的晶瑩差點滿溢而去,使勁地在瞪着那紅髮女子,"拜託,別說這麼煽情的話,你妹子現在承受不住。"
紅髮女子就這般靜靜地看着她,看着她就那般生生地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知道,她現在不需要同情,她需要的,是姐妹的疼愛。
拽了拽女子的手臂,點了點頭,"好,不說,要不要唱支歌,姐陪你。"
莫小冉嘴角扯出一抹笑,"過來找你,就是來唱歌的。呵呵。"
黎聰靜靜地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那兩個女子,靜靜地聽着從她們聲線裡流瀉而出的歌聲:
曾經想過深愛一個人怎麼夠
還要剎那和天長地久
……
聲線極是沙啞,把原來就已是憂傷的情歌唱得更爲惹人心酸,他不知道,這是否代表着女子的心聲。
她愛的這麼執着,愛到傷得如此還不願放手。
她愛得如此癡迷,癡到滿心傷痕卻還念念不忘。
他該如何,該如何,讓她清醒,他該如何,該如何,才能讓她再滿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