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正在癡情地相對,另一邊正在上演分手大喜;一邊享受着晚年得子的喜悅,另一邊沉浸在死別的憂傷中……最密密麻麻的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小人物,一會在這死一下,一會到那當個圍觀者,忙得不可開交。
真是幹啥的都有,看得胡途目不暇接,眼花繚亂,根本弄不清楚誰在幹什麼。也不用弄清,他只需要去找他的劇組,卻轉悠了半天,才根據定位找到接應的人。
接應的人年紀跟胡途差不多,姓徐名立國,他只聽廠務的話出來接人,也不知接的是誰。見了胡途的車,不咋地,心裡面有些不快,感覺胡途在浪費他的時間似的。
但上面的人吩咐了,徐立國也只好招待着,並叮囑道:“這地方不大,你轉悠幾圈就熟悉了。不過不要隨便亂碰,有些是人家辛苦搭的景,你別給弄壞了。還有你這狗看起來挺兇,你得看好了,萬一咬到了誰,要是普通人還好說,要是咬到那個明星,你這輩子就搭進去了。”
說着,徐立國還特手賤地在精靈腦袋上撫摸一把,精靈眼睛骨碌碌的等着他,要不是胡途拉扯着,估計它就一口咬上去了。
野獸都很敏感,尤其是野外生存過的,在人多的地方很警惕,精靈也是如此。但有胡途在旁邊,它相對來說溫順一點,總是靠胡途很近。
胡途沒解釋什麼,怕徐立國知道真相,會嚇得逃跑,那樣他又得費工夫去聯繫導演找劇組了。他只說道:“精靈比較怕生,你小心它咬到你。”
徐立國不以爲然,說道:“切,劇組待久了,我什麼動物沒見過。我上回見到一隻老虎,我還湊近了跟它合了影呢。在這,都不新鮮。”
胡途問道:“那這裡用來拍戲的狼多麼?”
“那玩意養不熟,倒不多見。”徐立國隨口解釋道,“不過狗倒是不少,什麼名貴品種,會表演的,都有很多。你這隻狗挺有意思,我看它長得跟電視裡的狼有點像啊,呵呵,你不會是用它來冒充狼的吧,這造型倒是挺不錯,來,讓我跟它合個影。”
說着,他蹲下來,一手扶着精靈的脖子,一手掏出手機,“咔嚓咔嚓”連拍了好幾張。
胡途死命拉住精靈,頗有點緊張,待他拍完,才鬆了口氣,安撫了一下有些緊張的精靈,說道:“我說哥們,你就不怕我這只是真的狼?”
“這不可能。”徐立國特自信地說,“要真是狼,即使是被馴服了,也不會這麼老實,你這隻冒充一下還行。”說着,他忽然想起什麼,“咦,我記得前段時間好像有那麼回事,陳導說要找了一隻真狼來,準備在一部電影裡玩真的。你這次來,不會是要用這隻狗試鏡吧,看起來倒像模像樣的。”
聽到徐立國如此說話,胡途更不想反駁了,只覺得這哥們有點華而不實,眼光還不好。他笑着點點頭,應和道:“是啊,我家精靈看起來還行吧。”他特別強調“精靈”這個名字,若是關心過精靈那個視頻的,定然能想到什麼,但徐立國的表情卻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變化。
徐立國擺擺手,說道:“不是我打擊你,我勸你別費那個功夫。那隻狼的視頻我見過,威風得很,不像你這隻只有外表像,實際上就是一隻狗。我跟你說,這演戲不能光看表面,外行肯定演不好內行,而這狗是演不好狼的。陳導對電影一向嚴格,你這個估計懸乎。反正你既然來了,你就試試,不成的話也別沮喪,就當是開開眼界了。”
這裡離劇組不遠,兩人沒說幾句話,便到了,陳江池導演正在導一場戲,沒空過來陪他,周圍也沒人認識他,他只在旁邊轉悠。忽然看到角落裡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一個美女電影明星,還是他曾經的偶像——王晨。
此時的王晨穿着戲服,一套華美的古裝。她要拍的是一部穿越的故事,講述幾個古代人穿越到現代,驚異於現代人的繁華,又反襯出現代人的種種毛病。
王晨只是其中一環,她的身份是草原部落的公主。
見到偶像,胡途也沒多想,便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想拍個合影,或者討個簽名什麼的。
但他剛往裡走幾步,徐立國突然跑過來,攔住了他,訓斥道:“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亂走嗎,你怎麼還亂跑,那裡面是明星候場的地方,不是咱們能進的,你還帶着一條狗,還是到別處老實地待着。”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了,胡途想了想,也有些道理,說道:“好吧,那我就等陳導過來。”
“陳導忙得很,估計沒空搭理你。”徐立國繼續埋汰着,“我覺得你要真是來試鏡的,現在都可以回去了,你帶的這隻狗,肯定不會符合陳導的要求。”
胡途本來還挺感謝徐立國,畢竟在他剛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徐立國也算幫了他的忙。可是,聽到這些話,他怎麼都感謝不起來,只說道:“放心,以陳導的眼光,會看出精靈的不同尋常之處的。”
他很隱晦地說出徐立國沒眼力這個事實,倒是希望徐立國能就此安分一點,徐立國卻覺得被侮辱了,他說道:“我說你這個新人怎麼回事,有點難搞啊!呵呵,你竟然說我沒眼力,隨便亂闖大明星候場地的人,是我嗎?什麼都不懂,就隨便亂說話的,是我嗎?切,我看你這水平,也別再片場混了,趕緊開着你的破車,打道回府得了。”
這時,候場的王晨似乎看到了這邊的動靜,放下手中的劇本,往這邊走過來。徐立國看到了,說道:“呵呵,你看誰過來了,一會你就知道,這片場是怎麼回事了,還想糊弄,你糊弄的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