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叢林,又是一片新風景。高大的榆樹遮擋了胡途看別人的視線,也遮擋別人看他的視線,好像天然的屏障。只要他稍稍小心一點,就可以在這裡做他想做的事。
“我們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品秋就在旁邊山上,如果樹倒了,會被她發現的。”胡途看着手心的蓮鬚說道,“這裡的花花草草很多,也是你喜歡的,你可以嚐嚐。”
胡小蓮將每一種花草都“嚐了嚐”,然後便停了下來,它顯然並不喜歡那些。蓮鬚伸得長長的,和胡途的手掌一樣長,然後像磁鐵一般,被旁邊的一棵大樹吸引。
胡途緊張地看了一眼山上,說道:“我說了,現在不行,你要是弄出太大的動靜被人發現,我沒有辦法解釋。反正我還會在這裡待幾天,等他們都走了,我帶你來吃個夠。”
蓮鬚慢慢地改變了方向,指向着兩棵大樹中間的位置。胡途疑惑地順着這個方向往遠處看,卻被樹葉遮蔽了視線,只看到那是往山下去的方向。他問道:“你是想要去那裡嗎?”
他小心走了過去,蓮鬚像指南針似的始終指向同一個位置。
走了大約七八十米,他忽然看到一棵倒在地上的老榆樹,它橫在地上,直徑大約半米,長度有十多米,其中一截被泥土掩埋了三分之一,木質已經腐爛,看起來倒在這有好些年頭了。
他頓時恍然大悟,笑着說道:“嘿,你真行啊,竟然能隔着上百米,知道這邊有一棵倒了的大樹,你是不是長眼睛了?不對,長眼睛也看不到這些。”
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危險,再加上心裡歡喜,他放鬆了警惕,拄着木棍屁顛屁顛往前走去。然後他坐在樹邊,說道:“是你發現的,你就快吃吧。速度快一點,品秋還在山上等着我呢!”
他沒注意到,在大樹之下一條蛇正警惕地看着他,只把雙手放在榆樹尾端附近粗糙的裂皮上。忽然,他感覺手心輕輕顫抖,跟他平時“吞食”木頭的感覺大不一樣,頓時疑惑。
他拿開手低頭一看,右手手心的蓮鬚伸展開來,比之前都長,約有25㎝,像一條小蛇似的懸在他的掌心。然後它張開一張密集的像一塊布似的網,上面散發着氤氳白光,將整個根包裹住,整個地吞食着。
“怎麼可能?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了?”胡途驚訝不已,“真是太費解了,昨天還是花骨朵,今天就變成參天大樹了,簡直就是綠巨人變身啊。”除了驚訝,他還很興奮,這樣一來他的很多想法都可以實現了,比如往空間里弄草莓架子,或者倒騰西瓜之類的,都會輕鬆很多。
可還沒等他開心幾秒鐘,忽然間,那條拇指粗細的蛇爬到樹幹上,朝他吐着信子。它的體背呈黑褐色,通體密佈着紅色窄橫紋,也不知叫什麼名字,看起來好像很不好惹的樣子。
胡途打從心裡顫慄起來,然後他想到王品秋說的話:“如果與毒蛇不期而遇,保持鎮定安靜,不要突然移動,不要向其發起攻擊。應遠道繞行,若被蛇追逐時,應向山坡跑,或忽左忽右地轉彎跑,切勿直跑或直向下坡跑……”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他的兩隻手都放在樹上,一時間根本抽不出來,也沒辦法跑。他氣急敗壞又很小聲地抱怨着:“我勒個去,我該怎麼辦?”
他努力嘗試抽回雙手,可胡小蓮“吃”得正起勁,根本停不下來,“勒個去,怎麼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
那條蛇察覺到了動靜,果斷髮起了進攻,朝着胡途的臉“飛去”。驚愕之下,胡途一腳踹在榆樹上,喊道:“個去,去……幫,幫我啊。”
然後,他眯起眼睛,迅速歪到在地上,想要藉機閃躲過去。忽然間,他用餘光看到蓮鬚分出一根絲,以快於青蛇數倍的速度,一下子將它裹在半空,然後“滋溜”一下,像吃麪條似的把它吞進蓮臺空間裡。
胡途驚訝地張大了嘴,驚魂未定之下,說道:“胡小蓮,你剛剛,你吞了一條蛇?”
蓮鬚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自顧自地吞食着整個木頭。吞食的速度還很快,像一條蟒蛇吞食山羊似的,把十多米長的木頭整個吞進蓮臺空間。
空間裡,氤氳的光匯聚在光壁的入口處,看起來紅彤彤的,像一盞圓盤狀的粉紅色霓虹燈。龐大的榆樹從入口處滑進去,被蓮鬚牽引着拉到池塘邊,橫在種了大蒜和草莓的土地上面。
然後聚集在入口處的光重新散開,看起來比之前黯淡了一些,彷彿消耗了許多能量似的。
胡途才注意到,那並不是簡單的一棵榆樹,它的樹幹上,寄生了許多暗褐色的靈芝。它們遍佈在整棵榆樹上,有上百個,大多數都是很小的。他數了數,五釐米以上的有21株,其中有14株都是風乾了的,最大的幾個有巴掌大小。
從那些靈芝上面,不斷散發着不同顏色的光點,有黃色、橙色兩種,且明暗不同。活着的靈芝發出的是黃色光,且比較明亮;而幹了的發出的是橙色光,且比較暗淡。
它們飄到光幕上,像是一塊石子掉進水裡似的,激起一道道光圈。中間是黃色,往外是橙色,在往外是紅色,然後是白色。直到那小小的黃色光點消失。
“原來是靈芝,你是爲了這些靈芝才吞掉這棵樹的吧?”胡途猜測道,“難道這些靈芝發出的光點都是能量,和光壁上的白光一樣的能量?這麼看的話,黃色會變成橙色,應該比橙色的要強一點,同樣道理,橙色比白色也強一點。”他搖了搖頭,“不對,不是白色,是紅色。赤橙黃綠青藍紫,對,就是這樣。”
許久之後,他回過神來,看着恢復原狀的右手,笑着自言自語:“怪不得你這回這麼積極,原來是碰到了你需要的,嘿嘿,你得了好處,也不知道給我分一點。”
蓮鬚又一次伸的長長的,指向了旁邊的山坡上。胡途順着它的指向看去,不遠處有一個齊腰高的榆樹樁,跟剛纔的樹幹應該是一個整體。他忽然眼睛一亮,他抄起木棍,小心地爬上去,咧着嘴笑道:“胡小蓮,你剛纔嚇了我一跳對不對,這一個靈芝就當是給我的補償了。而且你都弄了那麼多了,不差這一個。”
樹樁上有三棵風乾了的靈芝,都有十二、三釐米大小。他小心地把靈芝摘下來,掂了掂,一株的重量大約不到二兩,三株加起來有半斤。“這玩意是純野生的,應該挺值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