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魂舞習成,阿木沒有繼續衝擊百魂舞。因爲方纔的種種阿木還要慢慢體會,而且連着的幾天祭煉修行,阿木也消耗了太多的魔力,尤其是魔識之力消耗甚巨。欲速則不達,阿木沒有貪功冒進。
振衣起身,阿木深吸了一口氣。此時在這小秘境內,居然是繁星滿天,一彎新月高掛。也許是許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天空,而且魂舞之術真正的小成,阿木的心情難得的喜悅。
青山綠水,在星夜下有些迷離。阿木望望四周,突然想起此時趁着無事,不如去收取一下那三種極爲特別的花草。
按照戰之神王的記憶,這個小秘境內孕育着三種極爲特別的花草。而其中的一種,最讓阿木在意。因爲那赫然便是在北寒宗仙集上,神秘的千花婆婆賣給自己的然後送給寒冰依的忘魂無憂草。
忘魂無憂草,屬於一種仙草。此草別無奇處,唯有一種奇處,便是讓人忘憂,除去心魔,可助魂境以下的修士迅速地提升修爲。同時,忘魂無憂草煉化得法,也可以抹去人的一切記憶。荒古時代,很多大能者把它直接祭煉,用來抹去敵人的神識記憶,煉製傀儡,因此也有人把它叫做傀儡草。
“傀儡草!”阿木低聲自語,然後微微一嘆。
想起忘魂無憂草,自然想到寒冰依,那個倔強美麗的女子,用自己的方式佔據了阿木心中的一個位置。忘魂無憂草,是阿木唯一贈給她的東西。
其實,縱觀北寒宗所有事情,似乎一切早都在那神秘的千花婆婆意料之中。
忘魂無憂草、仙魂劍蓮、棺之殘木,千花婆婆的三盆花草可以說是有的放矢,專門爲三人準備,而絕不是胡亂賣的。
忘魂無憂草更不是當做傀儡草給寒冰依的,現在看來當初千花婆婆或許便知道寒冰依日後必因阿木產生心魔,如果不用忘魂無憂草忘憂除魔,恐怕修行上難進分毫。
“千花婆婆!”到現在阿木對她都一無所知。
“唉!也不知他們一切怎樣?”阿木又嘆了一口氣,然後排除雜念,展開身形,直奔忘魂無憂草的所在。
這個小秘境其實地方不大,不過方圓數百里,但便是阿木的魔識特殊似乎也走不到盡頭。因爲只要出了方圓幾百裡,那景物便會自然變化,從頭再來。總體感覺這個小秘境似乎是一個流動的球形空間,循環往復。
不過阿木傳承了戰之神王的部分記憶,對這秘境極爲熟悉。穿過兩片樹林,按照特殊的步伐行走,便出現在一個小山腳下,一條小溪潺潺而過。
那小溪中倒映天光,星辰無數。而此時一株散放淡淡藍光的九葉仙草,正在水中搖曳。藍光濛濛,水天一景,這是一個極爲夢幻迷離的夜晚。
阿木看了看那九葉仙草,此時沒有當初千花婆婆的綠光籠罩。一股清清淡淡的香氣傳來,一時間阿木突然感覺萬物皆空,一切的煩惱和憂愁盡散,微微淡淡的喜悅縈繞在心頭。
那種感覺非常奇妙,那一刻心靈深處便如同開了兩扇窗,無比的剔透明亮,甚至阿木感覺自己的魔意殺氣都略微一減。
“忘魂無憂草!忘魂無憂,的確名不虛傳!”阿木望着那水中搖曳的九葉仙草,不由喃喃自語。
有此仙草,寒冰依定可暫放一切煩憂,不生心魔,安心修行。
不知爲什麼,此時的阿木突然不想摘取這枚忘魂無憂草。因爲那仙草在水中搖曳的是那般自然,無憂無慮,連同這水光天色,青山綠樹,完全是一體的。
而且阿木知道這忘魂無憂草唯有在夜晚才顯出真形,如果是白天便會無影無蹤。同時,想要摘取這忘魂無憂草必須要用玉瓶和秘法收取,否則此草必然化氣消散。
想到這裡阿木心中對那千花婆婆極爲讚歎,不知她是如何擁有忘魂無憂草的。
這可絕不是進入荒魂秘境那麼簡單,別說這處小秘境極不容易發現,便是發現了也未必能尋到這忘魂無憂草。、
阿木如果不是擁有神王的部分傳承,自信尋不到這忘魂無憂草,更不知如何摘取。而是千花婆婆可不是摘取,而是培植,這個法門在戰之神王的記憶中都沒有。
而且阿木現在還不知道千花婆婆到底是不是在這裡得到仙草,如果不是那千花婆婆可能更加厲害。
“紅衣如血,白髮如霜;千花婆婆,縱橫海荒!”這千花婆婆當初留下的十六字絕對不是誇口。
那至少也該是一位散魂頂級的修士吧!甚至更高。
阿木又看了看忘魂無憂草,最終還是準備把這株仙草收取了!這樣的東西可遇不可求,下一株仙草不知何時再遇了。
拿出一枚玉瓶,阿木凌空而起,按照神王記憶中的秘法,默唸真言。
然後一團綠光飛出,直接把忘魂無憂草包裹。那團綠光和當初千花婆婆包裹忘魂無憂草的綠光極爲相似。
“收!”阿木把玉瓶祭在空中,忘魂無憂草輕輕搖曳,直接化爲一道流光飛入玉瓶。
阿木沒有千花婆婆那樣的本事,可以移土栽培,只能把它收好,用秘法護住維持其藥性不變,但是這株忘魂無憂花,想要再培植恐怕則是不能了。
收取了這株仙草,阿木剛要離開。可這時他突然發現不遠處一塊青色巨石聳立。
那青色巨石足有一丈多高,但是光華如鏡。此時萬道星芒,居然都能映射。
突然,阿木感覺那青石上人影一晃。
“嗯?”阿木一愣,本能的魔識散開,可是方圓百里根本沒有任何異常。除了阿木,這小秘境內根本沒有別人,更哪裡來的人影?
阿木皺了皺眉,不會又是類似於血影魚那樣的存在吧?但是在戰之神王的記憶中這小秘境絕對是一塊淨土,這裡沒有任何魂獸之物,更沒有任何鬼物。
阿木又看了看那青石,這時青石上又有一個人影一閃。
“嗯!是這樣!”原來這根本不是人影的投射,而是青石上在不斷的散射出人影。
阿木凝神觀看,此時漸漸地那影子居然越來越清晰,青石居然如明鏡一般,映出種種影像。
那是一個白袍長髮的女子,白袍垂地,發及腳踝。
不過那青石內的世界,卻不是阿木所處的小秘境。那是一個另外是世界,黑濛濛的,似乎是一個深谷,虛空之中更有一輪圓月高掛。
谷內的女子側身而立,長髮微微飛揚,幾縷青絲掠過女子的面頰。有些落寞和哀傷淡淡地縈繞,不知多少歲月?
此時鏡像中的女人,輕輕地轉過身,似乎在直視阿木一般,但是阿木知道那只是一種鏡像。
可是在那一瞬間,便是阿木都不由懾服於眼前白衣女子的美貌,那是怎樣的一種美呀?
魅惑衆生,那是一種妖異和清麗融合的極致,那根本不是人間的美麗!
在她直視阿木的剎那,阿木竟然感到一時的空白,三界之內真有這樣的容顏嗎?那麼三界內的一切美麗,在這女子面前,是不是都該凋零?
在阿木見過的女子中,羽兒形容尚小,其餘單論美貌寒冰依當屬第一。可是如果寒冰依站着這女人身前,都會自慚形愧。
那是一種言語難以相容,無以倫比的美麗。在這白衣女人面前,便是真正的仙也要黯然失色。
“她是誰?”阿木定了定神,急忙用上古荒魔經護住自己的神智,他怕這是一種無上的幻術。
可是讓阿木心中極爲震驚的事發生了。自從阿木從魔棺內得到上古荒魔經文,這上古荒魔經文在破解幻法,保護神識的方面可以說無物不破。只要荒魔經出,阿木的神識從來沒有失守過。
但是這一次卻讓阿木極爲震驚,因爲那些荒古經文,那些蘊含魔意的古字,在這女子的鏡像面前,根本不能完全顯化。
那是一種絕對的臣服!
這幾乎可以算是阿木踏出修仙以來最爲震驚的一件事。來自魔棺的上古經文,居然不能顯化出來。還好那白衣女子沒有絲毫的敵意,否則單憑殘留的這鏡像,恐怕便可讓阿木道消魂滅。
同時,阿木感覺到丹海內的棺之殘木上的魔意居然漸漸消退,不是那種消失,而是在不斷地收斂。
那是一種怎樣的震懾力量?這僅僅是一個鏡像。
再見那鏡像中的女人,突然對月而舞。
那是一種極爲特殊的舞步,美妙絕倫。白衣女子舞姿翩躚,她長袖揮舞,如白蓮臨風,靈秀飄然。隨風而動,宛若花中之仙,夜間之靈。
不過,這白衣女子似乎永遠帶着淡淡的哀傷,那哀傷似乎穿過了無數的光陰,也不曾消散。
鏡像中沒有聲音,但是阿木可以看見那女人眼中的清淚,可以看見那女人對月而歌,只是不知唱些什麼。
“嗯?”阿木突然眉頭一皺。
因爲就在這時,那蟄伏三年多的魔棺突然在阿木的丹海處震動不已。
“轟隆隆”的聲音在阿木的丹海內迴盪,魔棺在不斷的上浮。
和往次魔棺的出現不同,這一次的魔棺沒有散發無盡的滄桑與魔意,更沒有顯出那種萬古獨尊的霸氣。反而,給阿木的感覺那是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和默默的溫情。
好奇怪的感覺!甚至,阿木都能感覺到那魔棺似乎因爲那女子的哀傷而哀傷。
一塊青石鏡像,居然引起魔棺現身,這讓阿木更是震驚。要知道不是到了阿木必死無疑的關頭,這魔棺都不會出現。
這青石到底是什麼?這白衣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