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幽大殿前。
當得九行者將那傲然之語,於嘴中平靜吐出時,此地衆人皆是面色陡變,神色驚駭難信齊齊吐語:“什麼?!蚩燮大帝麾下的行者?這...”
“怎麼可能!!!”
在場的人都清楚,蚩燮大帝,乃是千載前極端恐怖的存在,是那個時代真正的神話,爲蒼生畏懼,鬥天戰慄。但是...
這般兇殘、霸戾的蚩燮,早在千載前,與一名神秘女子的激鬥中,便已然消失無蹤,於神府九界絕跡。
如今千載已過,他又怎可能忽然現世?
“傳聞...”
就在衆人驚駭、難信時,那風無殤卻是邊飲着酒,邊頭也不擡的悠悠吐語道:“蚩燮大帝麾下大將,有十三道實力通天的玄傀...”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這一語出,便是間接承認,九行者所言的身份了。
“這...”
一名端坐於風無殤酒桌對面,着灰色長袍,枯槁的面頰上,有着死魚眼的老者,似有些忍不住道:“無殤,你可確定了,他便是那蚩燮大帝麾下的玄傀?”
嗤...
風無殤直接嗤笑一聲,道:“劉死魚,你怎麼說,都是成名已久的聖皇了,難道,你認不出此人,還認不出,那令牌上可代表蚩燮大帝的玄妙紋路麼?”
面對他的話語,劉延通雖然有些面色不好看,但還是與衆人一般,轉頭朝着那半空之上的令牌,細細看去。
他眉頭微鎖,邊觀,邊喃喃道:“好像,還的確和那古籍所載的玄妙紋路,有些相似。而且,此令牌上的玄韻,似與古籍所形容蚩燮大帝的玄韻,有些如出一轍之感。”
風無殤聽得劉延通那,觀察自語的模樣,倒着酒,悠悠道:“令牌在此,玄傀有實力如此通天,那你覺得,此人不是蚩燮大帝麾下的九行者,還能是誰?”
是啊。
衆人聽得風無殤此語,皆是有些恍然而過般,窸窣而語:“縱觀整個神府九界,又有哪具玄傀,能夠有着如此通天的手段?將擎皇麾下的頭號猛將,暴毅都給正面轟退?”
“或許除卻那傳聞中,蚩燮大帝麾下的那十三道玄傀,便無其它玄傀,可做得到了吧?”
他們說着,那看向九行者的目光,漸漸變得敬畏。
而就在衆人心潮翻涌的窸窣談語間,那葉擎天在攔阻下,氣怒不甘的暴毅後,他神色平靜的看向那,九行者蒼天行,道:“蚩燮大帝...”
“威名傳蕩古今,本皇素來仰慕,今日,能有緣得見,其麾下猛將,倒算是此生之幸,只不知...”
他淡漠試探:“可有再幸,得見蚩燮大帝本尊。”
聞言,衆人皆是齊刷刷的將目光,齊聚於九行者的體軀之上,似想知道,他的答案。畢竟,倘若蚩燮大帝,真的還活着,那當真是足可震動整個神府究竟的大事。
甚至可說,蚩燮若出,神府九界,羣強...誰可爭鋒?
“吾主長眠已久...”
九行者蒼天行直言而語:“你不可能再見得了。”
衆人聽得此語,不由皆是心緒複雜:果然,是死了麼...
顯然,他們認爲,九行者所言的長眠,便是已然長眠於地下的意思。不然也不會說,葉擎天見不到了。
不過,九行者所表達的,究竟是不是這個意思,那便只有九行者自己知道了。
與此同時,葉擎天也是與衆人一般想法,得以心底泛起一縷不悲不喜的波瀾:終究是玄傀,雖有靈識,但心機終究有限,不懂誆騙於人。
想及此,他似瞭然般的對着九行者點了點頭,語調中透出一縷惋惜道:“如此,倒是有些遺憾了。”
他說着,似故意明知故問般,對着九行者轉語道:“對了,不知九行者此次現世,可是有何事?”
面對葉擎天的問語,蒼天行倒也未有半點隱瞞之意,他目光看向葉涼,直言道:“在下此次前來,不爲其他,只爲護保吾主弟子,性命無憂。”
譁...
此語一出,在場衆人皆是譁然而開:“什麼?!葉涼竟然是蚩燮大帝的弟子?這...太令人難以相信了吧?”
與此同時,那已然站立於一旁的穀風陽,面頰波瀾微起後,他率先站出,並瞥了眼葉涼,對九行者拱手而問:“閣下是言,此子已然是蚩燮大帝的傳人了?”
“暫無。不過...”九行者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葉涼,道:“他絕對有資格,成爲吾主之徒。”
要知道,他初見葉涼時,葉涼連聖者都未踏入,如今一轉眼,葉涼都已然踏入開陽之境,如此妖孽,他覺得還是有資格,成爲蚩燮大帝,刑燮的徒弟的。
“呼...”
穀風陽聽得九行者之語,不由心中重重鬆了口氣:還好,只要沒有真正成爲徒弟,那一切便好說了。
畢竟他清楚,已然成爲徒弟,和即將或有資格成爲徒弟,這幾者之間,還是有着頗大的差別的。
所以,在他來,倘若,今天葉涼已經成爲蚩燮大帝的徒弟,那九行者定當死護於他,可還沒有的話,那一切便就另當別論了。
心緒於此,穀風陽對着九行者拱手道:“閣下,救大帝傳承者,的確無錯,不過,在救之前,不知可否聽老夫言上一語?”
“說吧。”蒼天行淡漠吐語。
有了他的允許,穀風陽直接將此地之事,盡皆言語給了蒼天行知,其中當然不乏稍稍誇大了幾分,葉涼殺人、擾宴以及搶親的種種‘瘋狂惡行’。
對此,衆人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態,無人出來多嘴言語。獨獨那淺笙本想替葉涼辯解,但可惜,卻被九行者暫時阻止了。
因而,整個過程裡,穀風陽倒是無甚阻擾的,便將此地之事,盡皆言告給了九行者。
待得他說完,其中一部分人,不由直接搖頭心中嘆息:“這老傢伙,是想毀了葉涼的形象,以將其塑造成爲禍一方的惡徒,好讓九行者厭惡於葉涼,不讓葉涼成蚩燮大帝傳承者啊。”
果然,他們心念剛起,那說完的穀風陽便是直接拱手,冠冕堂皇道:“所以,在下覺得,爲刑燮前輩,數千載的聲譽着想,萬萬不能收此等魔頭爲徒,以免玷污了刑燮前輩聲譽。”
就在衆人覺得,蒼天行或真會因此改變態度時,他卻陡然仰天一笑,道:“哈哈哈,好...不愧是能夠繼承吾主傳承之人。”
“此等膽魄,我蒼天行欣賞之,哈哈...”
要知道,蚩燮大帝自身,便是個我行我素,正邪難辨,膽魄無雙,狂妄無邊之人,那所行之事,比葉涼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被刑燮所塑造的這十三行者,或多或少,受其影響,也有那麼幾分的性子。
所以,於葉涼這等和蚩燮、和他們十三行者,有些相似的性格,九行者又怎可能厭惡?
“看來...”
風無殤聽得此語,故意把玩着酒杯,落井下石般道:“有些人不懂蚩燮大帝和十三行者的性子,所以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聞言,穀風陽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顯然他的確沒料到,此舉竟然非但未害了葉涼,反還救了葉涼。
想及此,他神色微微陰沉而下,直接不甘氣悶的看向蒼天行,道:“如此說來,閣下是護他,護定了?”
“是的。”蒼天行直言道。
穀風陽聽得蒼天行如此直白的言語,眼眸微閃後,表面波瀾微平,道:“老夫,可承認,閣下的實力,縱使放至整個神府九界,都可算是巔峰的存在,但...”
“閣下若以爲,如此,便可與我擎皇宮作對的話。那...”
他意味深長道:“恐怕,要讓閣下失望了。”
嗡...
伴隨着穀風陽此語吐出,那之前尚未出手的幾名擎皇宮巔峰強者,周身玄力微微溢散間,都是緩緩起身,似以震懾蒼天行般的凝看於他。
有了他們的皆動,那之前受挫的暴毅,同樣踏前一步,周身玄力卷涌而出,雙目透煞的看向九行者,似是打算再出手,和九行者一較高下。
“倒的確...”蒼天行看得地間穀風陽等人,不由有幾分認同道:“是不俗的陣容。”
穀風陽聽他此語,還以爲蒼天行已然明白非己方等人對手,因而不由語調透出幾分平淡的傲意道:“既然,閣下知曉,那閣下便請回吧。”
“回?爲何要回?”蒼天行問道。
“閣下的意思是,打算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了?”穀風陽眼眸微眯。
“哈哈...”
蒼天行朗笑一聲後,他看向穀風陽反問道:“你可聽過,吾主的一句話?”
“什麼話?”穀風陽問道。
聞言,蒼天行緩緩擡首,似以那孤傲的深眸,凝望着遠方,氣勢微散的敘述道:“這天下,便無我刑燮,不可爲之之事!”
“所以,吾主如此,而我等...”
他緩緩收斂目光,凝看向穀風陽等人,道:“亦然!”
話落,他直接一揚手,以令得那令牌的光華,大放於天下。
“咔嚓...咔嚓...”
而在這光華的照耀下,那九行者身後的半空之上,空間陡然接二連三的龜裂、脫落,得以凝化成,十二道空間玄門。
緊接着,十二道打扮各異,但體軀皆透着浩瀚巔峰聖皇之韻的男女,直接於那空間之中,踏步而出,得以踏立於那半空之上...
傲世於此地諸強!
“這是...”
衆人看得此景,稍稍微愣後,不由神色陡變,驚駭吐語:“蚩燮大帝麾下的,另外十二道通天玄傀!”
呼...
那一刻,風起、雲涌,天地變。
那一瞬,十三道天地玄傀齊至,他們踏立於蒼穹之上,所發的恐怖氣勢,似令得星辰黯淡、山海驚顫...
羣強,皆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