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內心似有雷聲滾滾而鳴,鄧齊勝聽得葉涼的言語,整個身子都是輕顫的往後退了退。
他伸出那略顯顫抖的手,面目驚懼的看着葉涼,道:“你是葉涼...你是帝子葉涼...”
啪...
就在鄧齊勝被葉涼這攝人心魄的氣勢給震懾的徹底慌了神時,那一直觀神未語的蔡羊陡然伸出了手,按在那鄧齊勝指着葉涼那手的手臂之上。
而後,他揮着羽扇,似風輕雲淡道:“堂主,帝子葉涼早已於百載前傷隕,堂主切不可被這小賊誆騙,亂了心神,失了心智。”
“對對。”
緊張的連說二字,鄧齊勝眼眸微張,失神的望着前方地面,似有些慌神的呢喃自語道:“葉涼他於百年前那一戰後,就沒了蹤跡。”
“聽說是死了,亦有說被葉擎天帶回擎皇宮,生死不明的。總之,他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不錯。”
蔡羊揮着羽扇,道:“當年傳聞無數,但無論哪種傳聞,那帝子都不可能出現於此,站在你的面前。”
“所以,這賊子就是把控了堂主的心,在誅心而已。”
“先生說的對,他就是在誅心,在誅心。”鄧齊勝似找到了寬慰自己那慌亂心的理由,一個勁附和道。
“嗯。”
蔡羊點了點頭,道:“所以,堂主需得快些將此賊子就地格殺,以防其再妖言惑衆,亂了堂主的心神,壞了堂主未來稱霸的大事。”
嗤...這蠱惑人心的手段,當真是厲害。
葉涼心頭嗤笑一語後,他看向那蔡羊,深眸之中有着譏諷的殺意:“我現在算明白,爲什麼小勝會變成這樣子了。”
“有你這麼一個狗頭軍師,於他身邊,出毒計,行惡謀,惑其心智,他縱死不壞,亦好不了!”
“大膽!”
怒喝一語,那似被蔡羊說的懼意消散的鄧齊勝,踏前一步指着葉涼,怒目而語:“你這狗賊,惑我心智不說,還敢於先生無禮。”
“當真是找死不成!”
那話語之中,殺意明顯。
面對鄧齊勝的話語,葉涼周身點點金色玄力盪漾,雙眸銳利直射鄧齊勝,沉聲道:“小勝,你當真要執迷不悟!?”
“住嘴!”
鄧齊勝面目漲紅,怒斥道:“小勝是你叫的麼?”
他額間青筋暴起,似咬牙切齒,道:“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出你究竟是誰,和那死鬼葉涼又有何關係。”
“說清楚了,我可留你全屍!”
呵...
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葉涼眼眸微垂,似自嘲般的笑道:“你用着他人的名聲,得以自保平安。”
“可你非但無半點感激,甚至連愧疚都沒有的,就冠以死鬼二字,如此...”
嘭!
話語微頓,他猛地將那手中的潘槐,狠狠的扣於地間,任憑碎石飛濺,塵埃四起。
緊接着,葉涼手扣着被擊於地間的潘槐,腰身微彎,緩緩擡起頭,目光凌冽,直射鄧齊勝,一字一頓的質問道:“你良心可安!?-”
鄧齊勝聽得他這質問之語,反倒恢復了平靜,凝神道:“你接受了他的傳承?是他的後輩弟子!?”
在他看來,一個氣勢與葉涼如此相似,且護(臭名昭著)葉涼的名聲,還知道他些許事的,只有可能是葉涼的傳承弟子了。
“如果我說是呢?”
葉涼緩緩起身,玄拳緊握嗡鳴:“你悔不悔過?”
“我爲何要悔過?”鄧齊勝道。
“你作惡多端,行如此多不義之事,對得起他對你的諄諄教誨麼?”葉涼質問道。
“哈哈,對不起他?”
仰頭朗笑一語,鄧齊勝猛地回穩頭,看向葉涼恨語道:“我告訴你,我沒毀了他的名聲,都已經不錯了。”
“當年,若不是他胸無大志,遁入空門,我又怎會被送於他人家族,寄人籬下,受人欺凌!?”
似回念起當年因故將其送人他人家族照料,葉涼下意識的吐語道:“楚家,雖非強勢大族,卻絕對是不錯的良善人家,又怎可能會欺凌你。”
“對,楚家的確不會欺負我,不過,你又知不知道,當年他害父,搶姐,做下種種離經叛道之事,對我有多大的影響?”
鄧齊勝激動的脖頸青筋暴起,面紅耳赤:“那楚家之外的人,盡皆因我跟隨過他,欺辱於我,欺辱了我整整數載,你知道嗎!?”
似未料到當年竟會有此等後續,葉涼眼眸微垂,面色波瀾微蕩,輕吐語道:“當年之事,連他自己都未測算到,又怎可能算到你的這些。”
“廢話!”鄧齊勝一揮手,如玉般溫潤面頰之上,有着猙獰的恨意:“當年,他若一開始就給我放到世家大族,或者哪位強者手下。”
“又怎可能會有後面的事,又還有誰敢輕易欺凌於我!?”
“你還真是自私。”穎清兒道:“別人好心照顧於你,爲你鋪了後路,你非但不感激,自己出了事還懷恨於他人的頭上。”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麼!?”
“就是。”
一名看似嬌俏的玉綉坊弟子,蔥鼻輕哼不屑道:“你這就是我們坊主說的那種,有好處記不得別人,有壞處,便怨天尤人。”
“弄得自己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一樣,一定要將所有的過錯,按在別人頭上的自私、無恥、不要臉的小人!”
“你給我閉嘴!”
鄧齊勝伸出手指着穎清兒等人,氣道:“你們真的以爲,就憑他就能救的了你們麼?我告訴你們,今天...”
他猛地一指葉涼,狠語道:“他要死,你們也都要死!”
於鄧齊勝這瘋狂之語,葉涼卻面無波瀾,垂眉平淡吐語道:“世家大族、至高強者,就算入了,也沒你想象的那般簡單。”
“那所要面對的坎坷(黑暗),可能更多。”
他似回憶般的說道:“所以當年他這麼做,只是不想讓你經受太多坎坷、困苦,看太多殘忍、黑暗之事。”
“想讓你過上平淡的生活而已。”
當年,葉涼看厭了那手足爲爭帝名而相殘,所以,不想鄧齊勝兄妹以後亦是這般,便想着給他們放於一個小的家族。
過平靜安穩的生活。
而且,他了解鄧齊勝的性子,心比天高,卻根本吃不得苦,這般進得世家大族只能飽受摧殘與打擊。
如此種種,葉涼纔將他放至楚家,讓楚家之人幫忙照料,畢竟,楚家雖是小門小戶,但卻心地良善,自己人絕不會欺辱自己人。
可以說,葉涼安排的頗妥了,其後他出事,楚家的人也的確對鄧齊勝不錯。
這一切,錯就錯在,鄧齊勝心胸狹隘,不懂得感恩,稍有一點不順,便只知道恨人、怪人,纔有瞭如今的這一幕。
面對葉涼的回憶之語,鄧齊勝咬牙切齒道:“什麼狗屁平靜生活,他就是不願意幫我,這個自己做盡一切惡事,見不得他人好的狗賊。”
“看來,你已經沒救了。”
葉涼垂眉吐了一語後,他一腳踩在那口吐鮮血,似欲爭持的潘槐胸膛之上,玄力溢散間,踩的潘槐骨骼盡斷,斷氣而亡後。
他玄拳捏了捏,緩緩擡首,看向有些瘋魔的鄧齊勝,平淡道:“今天,我便代他清理門戶吧。”
“哈哈,清理門戶?”
鄧齊勝朗笑一語,對着衆人瘋也似的說道:“你們都看到了吧?他寧可將傳承傳給外人,都不願意傳給我這個‘弟弟’。”
“你們說,究竟是誰自私!?”
恨語於此,他手中陡然一柄通體泛着邪光的幽黑利劍顯現而出,一副似欲食其肉啖其血的凶煞模樣,看向葉涼道:“既然如此...”
“那當年他欠我的,我就從你身上討回來。”
說着,他手中幽黑利劍一震,腳步跺地,直接對着葉涼飛刺而去。
那劍尖所向,正對葉涼的喉間,似欲將其一劍封喉!
“無藥可救。”
葉涼看得鄧齊勝那滿含煞氣的飛來一劍,僅是如此淡漠的吐了一語,卻未再動半點。
好似根本未將鄧齊勝這一劍,放於眼中一般。
看得這一幕,鄧齊勝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眼眸之中恨意更甚,咬牙切齒道:“裝模作樣,你找死!”
語落,他那手中利劍,更爲兇厲的對着葉涼,狠刺而去。
那勁力之足,玄力之盛,似連空間都是有着被割裂的跡象,波瀾而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