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下一刻,那李鈞道都還未來得及如何反應,那幽煞的銘蒼槍,便裹挾着那凌冽的破空之聲,搶先一步刺在他的胸膛之上,將其軀洞穿而過。
噗嗤...
槍尖入肉、破衣,帶着那淋漓的鮮血於其後背透骨而出。
奪盡生機!
“怎...怎麼可能...”
李鈞道嘴中淌血的低頭看着那,胸膛之上冰寒的銘蒼槍,眼目大睜,似有些難以置信:“我明明調查過,你是虛聖初期的戰力,怎麼可能殺的了我...”
“別用你的無知,來挑戰我的實力,否則結局,只能是...”葉涼淡漠吐語:“死。”
其實,他的境界,的確只有虛聖初期,但是,他在到達此地前,便以防萬一的提前施展了神虛金玄變。
所以,以李鈞道那殘傷之軀,輕敵之態,自然會瞬敗於葉涼之手了。
“葉涼,我.不服...”
李鈞道吐血掙扎,不願接受似因輕敵而導致的,羞辱般的敗亡。
“你的不服太多了。”
葉涼眼眸一凜,手中銘蒼槍裹挾着那滕濤玄力,猛地一震:“該上路了!”
嘭...
此語一落,他那幽戾的銘蒼槍帶着那漫天寒刃,以及那狂濤玄力,直接將那李鈞道的軀體,轟碎成漫天血沫,得以灑空而去。
“城主(大哥)他...死...死了?”
那許儒文二人以及那尚且存活的西骨城之人,看得那被葉涼轟得連屍骸都不剩的李鈞道,面色微變,層層陰霾,瞬間籠罩於心。
“許儒文、孟谷。”
葉涼持血槍而立,長袍盡鼓的體軀之外,點點金玄盪漾,得以透散着煌煌天威,俯視着二人道:“李鈞道已死,西骨城從此以後,將徹底埋葬於荒丘。”
“現在,你二人是降,還是葬送玄途,與他們同去!”
他眼眸微微凌冽,語調裡透着幾分決絕的霸道。
顯然,他明白,對於許儒文和孟谷不能太軟,得先將其震懾住,收歸其野心,再得以恩威並施,拉攏情義。
“唉...”
許儒文和孟谷感受到葉涼的果決殺心,受其氣勢所懾,心頭微微一嘆後,終是齊齊踏前一步,對着葉涼單膝跪地:“我等願加入玄天閣,追隨閣主,戴罪立功。”
倒是言語的頗爲聰明。
葉涼心中欣賞的點了點頭,道:“好,至今日起,你等便爲我玄天閣閣衆,他朝立下功績,再行擢升、獎賞。”
“謝閣主。”
許儒文和孟谷齊齊拱手應語。
隨着他二人的投降、李鈞道的敗亡,那本就被殺的瀕臨絕望的西骨城衆人,面如死灰的徹底絕望而去,很多人直接放下兵戈投降以求。
只可惜,對於他們的投降,等待他們的依舊是玄天閣衆人,毫無憐憫的屠殺。
無人得以苟活。
這一戰,足足從白天戰殺到夕陽漸落,黃昏映蒼穹。
整個西骨城亦是從那些無惡不作之徒的天堂,徹底變成了無邊煉獄,殘肢斷臂、血海屍山,連得那古城上的天空,都是被那漫天血霧,染成了紅色。
如鬼血之天,悚人、心悸。
呼...
偶間那蕭瑟的晚風,吹過西骨城,亦是吹得那荒寂的西骨城,血腥之味卷蕩而起,久久不散。
“呱呱...”
待得那戰戈落、衆人歸,夜幕降下,血月升空,屍鴉飛...
此戰之後,西骨城徹底成爲荒城,漸漸被人遺忘,得以消失於歷史的長河之中,但...
玄天閣卻因此一戰,而聲威大震,名揚整個虛清神洲,那凶煞之名,更是震懾八方宵小,以令人膽寒,不敢輕惹。
...
六天後,玄天閣大殿內。
此時的大殿除卻兩旁桌案皆坐了不少人外,大殿中央亦站了不少人,這些了穿着各異,境界不一,但卻都面帶笑容,帶禮而來。
顯然,這些人都是那些接到葉涼請帖,前來參加大宴的各勢力之主。
“看來,西骨城一役,閣主的殺雞儆猴之策,徹底成功了。”那角落裡,夏籽苒看着那絡繹不絕入殿而來,送禮祝賀的各勢力之主道。
“的確,之前送請帖,這些勢力之主,大部分都是說着那模棱兩可的託詞,有些更是直言拒絕,或者撒謊不來,可是現在...”
傅道愁看着那之前不來,結果現在都來了的勢力之主,神色輕蔑:“一個個都死乞白賴來了,而且,還都是提早趕來,趕來賠罪,說花言巧語。”
由於西骨城的事情擱擾,所以葉涼亦是直接推遲了大宴時間,並在滅了西骨城,等西骨城之事傳蕩而開,震懾八方後,再發請帖,以邀請八方勢力。
給了那些之前接了請帖,沒來的勢力,一個臺階。
而眼下之景,很顯然,大部分勢力都接了這個臺階,並在推遲的大宴時間裡,提早趕來,得以道歉、表心意,挽回關係。
畢竟,沒有勢力會想步西骨城的後塵。
“哼,都是一羣趨炎附勢、欺軟怕硬的傢伙。”
夏籽苒不屑輕哼:“待此次之事過去,我等定要跟隨黑蘿長老,好生修煉,將實力徹底提升上去後,再將這些牆頭草一一去除,使得虛清成爲我玄天真正的虛清。”
顯然,經過西骨城的一戰後,黑蘿在玄天閣的地位亦是徹底奠定,爲衆人敬服。
“嗯。”
傅道愁點了點頭,感慨的說出了玄天閣衆人的心聲:“西骨城一役,我等實力劣勢已然顯出,爲了以後不拖閣主後腿,我等是得開始苦修了。”
說着,他似想起了什麼,目光於殿中掃視道:“對了,閣主呢?怎麼素忻上尊、梅老和任宮蒼閣主都在,閣主卻不見了。”
“聽說,是找黑老去了。”夏籽苒道。
“找黑老?”
傅道愁一愣:“難道是因爲,那些還未前來祝賀,頗爲古老、根基於虛清最爲深厚的幾個家族勢力之事?”
“不會吧,我聽說,閣主已經讓許儒文前去給那幾個家族送請帖了啊。”夏籽苒道:“難道,以許儒文的實力,和他聰明的爲人處世,還會出問題?”
這段時日和許儒文的相處,她對許儒文此人亦是頗算了解,且有幾分欣賞之意。
“如果,許儒文能夠真心替玄天做事,那的確應當沒什麼問題,但是...”
傅道愁眼眸微眯:“倘若他不是的話,那這一切,就未可知了。”
...
就在大殿熱絡,傅道愁等人談語時,那身爲玄天閣閣主的葉涼,卻是尋黑蘿尋到了那三生殿外。
他擡首凝望着那似能夠輕易影響其心,泛起心中莫名心緒,於那不知何處飄來的漫天桃花點綴下,透顯而出,綴有‘三生殿’三字的牌匾,眼眸漸漸變得模糊。
似是望得了一道着孑然素紗的倩影,於門前靜立着。
那倩影擡着螓首,凝望着那雲霧繚繞、花瓣輕掠而過的無字牌匾,清眸含霧,呢喃吐語:“三生殿外三生情...”
“流離三生君不知...”
她那玉面剔透清淚滑落而下,似以思念起了誰,掛起兩道溼痕,粉脣悠悠輕啓:“直待那紅顏老逝,三生淚落...”
“於此古殿,等...君...歸...”
當得此語徹底落下,那女子伸出玉手,於那牌匾之上,隔空抒寫下‘三生殿’三字後,終是不再猶疑,踏殿而入。
只留那地間清淚,霧間牌匾,於此處彰顯着女子的清戚。
‘啪嗒...’
剔透的淚水,順着葉涼的臉頰滑落於地,濺起點點水花,驚了他那不知何處,看得的神思之景。
“我怎麼...落淚了?”
他收回神思,伸過手擦拭去臉頰之上的淚水,看了看掌心的水漬,心頭波瀾微蕩:“剛纔那場景,是夢麼?可爲什麼給我的感覺,那麼真實...”
“那裡面的她,又是誰?”
呼...
葉涼這般靜想着,直到一縷清爽的山風吹醒了他的心緒,他纔是收斂心神,重新踏步而過,朝着殿內走去,以尋黑蘿。
院內。
當得他走入之時,卻是剛好看得那道似與之前那夢境之中,頗爲相似的倩影,正背對着他,於一株桃樹前,輕修剪。
“黑老,這一次,你又是忘了囑咐我什麼,導致你去而又復返了。”
似是感受到身後之人的踏殿而入,女子邊凝心修剪着那桃花,邊清幽吐了一語後。
她停下手中修剪,帶着那難得,卻足可讓人一眼便萬生難忘的淡笑,迴轉過身,帶起那裙襬輕蕩,桃花輕飄,朝着那來人望去。
這一望,亦是望得她那不遮一物的絕美玉面,淡笑凝滯,那似萬載冰清不泛波瀾的琉璃清眸,不住輕顫,粉脣輕啓,失聲喊語:“涼兒...”
鐺...
情念起、思語出,修剪之物,掉墜於地。
一時間,桃花飄、裙襬蕩,師徒相逢,兩心化...
感謝浮生淺夢、城府、虎的打賞。最近天天熬夜到凌晨四五點,碼出五更,人都快累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