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那道身影的刺槍而出,那擲刀男子連瞳孔都未來得及一縮,那寒槍便似如白晝裡的一抹血霞,裹挾着那凶煞寒芒,奪命而至。
透脖而過。
‘噗嗤...’
下一剎,槍尖入肉、破骨,濺起點點鮮血,毀了男子生機。
“這...死...死了?”
衆人看得那連掙扎都未如何來得及掙扎,便被一槍取命的擲刀男子,驚駭之意,於面升騰,心頭波瀾潮涌:“狂刀門的門主,堂堂元君中期的強者...”
“連反抗都沒反抗,就被一槍殺死了?”
滾滾潮水於心翻騰,他們望着那持血槍、着血甲,繞血龍,踏空而立,血光縈繞於身,青絲微遮面,以模糊了樣貌的身影,懼意於心不住蔓延:“這人究竟是誰?”
“難道是葉蒼玄復活了麼?”
就在許多人心頭驚懼間,那氣意騰面的穆元海,眼眸透着無邊殺意,冰語道:“葉涼,你當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夠闖到這。”
譁...
此語一處,衆人盡皆譁然而開,神色難信的看向那周身騰煞,渾身染血,彷如血淵走出的無邊殺神的持槍身影,失聲吐語:“什麼!?他就是那戰神葉蒼玄的兒子?”
“那南祁皇朝的殺神,葉涼!?”
衆人望着這素日並未如何謀面的葉涼,紛紛窸窣談語:“他不是應該被懷湘王大軍,擋於慈燕山外嗎?怎麼出現在這裡了?難道,懷湘王大軍被他滅了?”
“不可能的,據情報葉涼此次來援的北涼軍隊,亦只有數十萬,與懷湘王大軍的數量不相上下,且懷湘王大軍還有懷湘王親自坐鎮,怎可能會輸的這麼快。”
“是啊,而且,北涼強者大多在之前的數次戰役中死傷殆盡,懷湘王府可是無多少損失,強者盡在,就這等懷湘王佔盡優勢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滅的了懷湘王。”
“我也覺得,我看,八成是這小子找了條小道,一個人衝殺進來的,否則,就他這種坐鎮後方,基本上不太會動手的統帥,怎麼可能染了這麼一身的血。”
顯然,他們在心緒平撫下來後,以種種跡象看,盡皆認爲葉涼是不顧一切,孤人深入於此。
可他們卻是不知,葉涼那凡事身先士卒的性子,以及他那靠殺伐成就的殺神之名。
畢竟,凡事坐鎮於後方,必要時刻纔出個手,這又如何能成就殺神之名?
而在南雲王府這一方的諸多勢力衆人談語時,那早已將葉涼認出的葉蓿凝、葉弘文等人皆是面露喜色,齊齊踏前一步道:“涼弟(涼兒、少將軍)。”
與此同時,那祁天崢亦是張着那獠牙血嘴,以那龐大之軀,發出了振聾發聵的興奮喊語:“大哥!”
這一通天震響,亦是將葉涼的目光直接吸引而去。
而後,他那本欲與穆元海言語的心緒,瞬間一改而過,眼眸中殺芒盡顯的看向那手持匕首,踏於祁天崢胸膛之上的穆珊兒,語調森冷:“我給你三息時間,立刻滾下來!”
面對葉涼的殺伐之語,穆珊兒非但不懼,反倒面頰浮現一抹戲虐的笑意,似答非答道:“嘖嘖,我當是誰,原來是殺了我那些不成器的大哥、弟弟的小畜生。”
旋即,她緩緩起身,似頗有興致的邊環抱起雙手,邊以那拿着染血匕首的手,扔玩着那匕首,對着葉涼挑釁笑語:“你是想,讓我從他身上下來是麼?”
“那...”
話語微頓,她一腳踩在那祁天崢的胸膛傷口之上,猜的那鮮血濺射,血肉再裂後,對着葉涼邪笑道:“假如我說,不呢?”
‘嘭...’
手中銘蒼槍猛然一震,將那狂刀門門主的屍身震成血沫,漫天飄散,葉涼看了眼那忍痛不哀嚎的祁天崢後,雙眸透着無邊寒芒,凝視向那穆珊兒,一字一頓道:“你在找死!”
“哦,有麼?”
穆珊兒面頰戲虐之色依舊,把玩着那匕首道:“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先死,還是...”
話語微頓,她那踩於祁天崢傷口上的腳,陡然用勁,磨動而起,對着葉涼威脅道:“這隻畜生先死!”
葉涼看得穆珊兒那歹毒的行徑,那深邃的金眸彷如萬載寒潭一般,翻滾起點點徹骨的寒意,語調森寒:“那你可以試試,是你先死,還是它先死。”
好你個葉涼,竟敢如此挑釁本小姐!
穆珊兒聽得葉涼那反威脅之語,心頭怒意升騰後,她一把接住那被其扔着玩的染血匕首,便欲對着那祁天崢的心臟刺去。
然而,就在她接住匕首,擡手而起時,她陡然感覺到了一股殺意,一股彷如被大荒兇獸所注視般的致命殺意。
那股殺意,讓得穆珊兒覺得,她只要敢胡動半點,那麼很可能接下去,等待她的就是陰司路。
“這珊兒小姐在做什麼?怎麼不刺下去了?該不會真的被葉涼給震懾住了吧?”
就在她因這籠罩與她身的恐怖殺意,而騎虎難下間,那圍觀衆人不由紛紛窸窣而語。
而這談語,亦是令得素來眼高過頂、目中無人的穆珊兒,心頭升騰起無盡的羞怒之意:“笑話,我堂堂元君強者,難道還當真會被這小畜生的三言兩語給鎮住麼!”
旋即,她眼眸猙獰厲色陡然浮現,那停頓於空的手猛地用力,對着那祁天崢刺掠的胸膛而下。
那緊緊注視着她一舉一動的雙眸,瞬間捕捉到其即將用勁刺掠之舉,葉涼眼眸陡然一凜,殺芒乍現:找死。
而後,他那身影如飄血般,瞬間消失於原地,不帶半點猶豫的對着那穆珊兒,刺掠而去。
要知道,他之所以不動手,就是顧及祁天崢的安危,如今,既然穆珊兒要殺祁天崢了,那麼已然抓準時機的他,自然會動手了。
唰...
下一剎,那穆珊兒的匕首還未落至一半,葉涼的那一道血色寒槍,已然裹挾着無邊厲芒,直刺而至。
“好快!”
瞳孔驟然一縮,穆珊兒感受到那令得她渾身汗毛盡豎的寒槍戾氣,心中懼意陡升,而後,她無半點猶疑,直接將刺下的匕首一轉,對着那寒槍硬憾而去。
她清楚,她如果這一匕首硬要刺下去的話,她或許可以誅傷祁天崢,可是同樣的,她絕對會死在葉涼的槍下。
如此,兩敗俱傷的行徑,絕不是自詡天才,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且凡事追求以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利益的穆珊兒想要的。
更何況,這和她同損之人,還是一個她看不起的區區禽畜,這般,她就更加不願意了。
‘鐺...’
下一刻,冰寒的槍尖與那匕首相撞於一處,耀眼的火花瞬間濺射而起,緊接着,一股恐怖的浩蕩玄力,便是瞬間順着那兩器相撞之處,席捲而開。
卷蕩上那穆珊兒的嬌軀之上,卷得她面色盡變,整個人更是直接倒射而去。
於半空之中,退出頗遠的距離後,才得以堪堪穩住身形。
“這是...”
衆人看了眼那飄逸輕靈的落於祁天崢胸膛之上後,又看向那被一槍轟飛,且虎口龜裂,無數殷紅鮮血,順着匕首流淌而下,神色鐵青的穆珊兒,心頭波瀾騰涌:“完敗?”
‘咔嚓...’
就在他們驚愕間,那穆珊兒手中的匕首,似後知後覺般陡然有着無數道裂紋浮現,這些裂紋在浮現到一定數量後。
徹底蹦碎開去,化爲漫天鐵屑,濺灑而落。
感受於此,穆珊兒不顧那虎口淌血,素手緊揪着那僅剩的匕首柄,揪的泛白輕顫,清眸死死地盯着葉涼,透散着濃濃的不甘:“怎麼可能!”
“他明明和我一樣是元君中期,可爲什麼,他的玄力如此凝實,如此浩瀚?這絕對沒理由的。”
在她看來,剛纔葉涼那怒然一刺下,所爆發的力量,甚至是元君巔峰的穆元海都稍遜一籌。
此等實力,是自詡妖孽天才的她,所接受不了的。
畢竟,比她妖孽就算了,還是碾壓式的妖孽,如此,她如何接受的了?
似是感受到了穆珊兒的目光注視,猜到了其心中所想,葉涼周身玄力裹挾着那血色,騰涌而轉,譏諷冷語:“如果,你不轉手自保的話。”
“我敢保證,現在你就不是傷個手那麼簡單,而是丟命。”
“葉涼,你!”
似一直以來未受過如此羞辱,穆珊兒玉面陡沉,嬌軀氣的顫抖的想要動手再戰。
對此,葉涼似是完全不在乎般,直接忽略了她的怒目而視、再戰之態,轉而對着那還站於祁天崢身軀各處的那些強者,掃眸而去,森冷吐語:“你們是覺得...”
“你們的運氣,會比她好,是麼?”
那言語之中,威脅之意,極爲明顯。
聞言,那有了狂刀門門主以及穆珊兒兩個前車之鑑的那些強者,在互相望了望後,無一人敢主動挑釁的紛紛退卻而開,以圖自保。
嘶...
那在場衆人看得此景,不由齊齊倒吸了口涼氣,心頭波瀾騰涌:“用一句話,震懾了數名元君強者,這種氣魄,當真是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