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殺伐之語,於南雲王府的上空響蕩而起。
驚了南雲,擾了蒼生。
唰唰...
只一瞬,那南雲府內的數十名護衛,瞬間襲掠上半空之中,與葉涼對峙而立般的,攔阻於其身前後,齊齊踏步而出,叱喝出語:“什麼人,敢闖我南雲王府!”
面對他們的問語,那男子還未開口,那葉素瀟便是驚懼的指着男子,道:“他是葉涼,是北涼王府的葉涼!!!”
什麼!?他是葉蒼玄之子,葉涼!?
那衆人聽得葉素瀟之語,皆是難以置信的看向那王府上空的葉涼,心頭波瀾滕濤而涌:“他竟然,單槍匹馬,直接闖到南雲王府來了?”
“這太瘋狂了吧?”
要知道,北涼大軍打到這裡來,那還能理解爲北涼虎狼之師,南雲難阻,一切爲情理之中,可是,葉涼一個人闖入這南雲王府,這未免有些瘋狂了。
畢竟,葉涼可不是什麼聖者、神皇,這一個人闖來,未免也太小看南雲王府的強者了。
而且,他現在可是三軍統帥,就這麼一人獨闖這龍潭虎穴,難道就不怕失手被擒,導致北涼軍心潰散,之前贏得的戰果,毀於一旦麼?
此時南雲城內的衆人望着這半空之上,銀甲輕覆,煌煌金光透散,氣勢捨我其誰的葉涼,心中皆是不解與忌憚升騰,不明白這葉涼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不明白他是真的自信到無知無畏,還是有着後手準備,以可必敗南雲。
唰唰...
不過忌憚歸忌憚,當得知來人是葉涼時,那南雲王府的上空,瞬間又飛掠上近百名的護衛,與數名強者,以將葉涼圍攏於其中。
旋即,其中一名身軀挺拔如鬆,面容古俊,看似領頭的男子,踏前一步對着葉涼拱手道:“不知北涼大將軍來訪,我等有失遠迎。”
“還請葉涼將軍,散去玄力,與我等到王府內一敘吧。”
顯然,他在知曉葉涼的恐怖戰力後,不敢直接就動手擒人,而是打算將其誘於王府之中,再做打算。
“滾!”
面對男子的邀請,葉涼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冰冷吐了一語後,便縱身朝着那葉素瀟殺伐而去,以欲將其就地格殺。
“攔住他!”
那身軀挺拔的男子,看得葉涼二話不說便朝着王府內衝殺,亦是面色一變,邊對着葉涼攔阻而去,邊喊語道。
唰唰...
在他的領頭之下,那上百名護衛齊動,以欲攔住葉涼。
“擋我者死!”
葉涼看得那率衆攔阻而來的身軀挺拔的男子,眼眸殺伐之氣騰涌而出,凶煞的吐了一語後。
他無半點猶疑,握着那金漆玄拳,便是對着那男子,霸烈無匹的一拳轟出。
“不好。”
似未料到葉涼說動手就動手,那本還想攔阻震懾住葉涼的男子,面色一變,便是雙臂護於身前,以擋葉涼這一拳。
‘嘭...’
下一刻,葉涼玄拳轟蕩於男子的雙臂之上,直接轟得男子,如隕落的流星般,墜落於地,墜得那地間玉石龜裂,石屑四濺。
墜得那身軀入地,鑲嵌而進。
嘶...
一拳就敗了府城內的大統領,葛天裴?
那在場衆人看得那墜傷於地,衣袖盡毀,傷痕累累,血淋淋的雙臂透露而出,吐血狼狽的葛天裴,忍不住齊齊倒吸了口涼氣,心中澎湃潮涌。
要知道,至從葉涼大敗南雲,接二連三的殺了南雲王府諸多長老後,南雲王府的強者已然不復往昔盛況。
可以說,這葛天裴可是眼下南雲王府所剩無幾的頂尖戰力之一,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元君強者。
可就是這般一名元君強者,竟然被葉涼一拳轟敗,他們怎能不驚?
地間,葉素瀟眼看得葉涼一拳轟敗葛天裴,技驚全場,亦是面露驚懼之色,對着衆人喊語道:“快...快攔阻他,攔阻他...”
她這不喊還好,這一喊那本就盛怒未消的葉涼,再度目光鎖定於她,縱身對其飛掠而去。
而對於他的再度縱身而出,那些護衛雖心中百般不願,亦只能硬着頭皮上前阻攔,但可惜,換來的皆是隕傷。
無一人可阻擋其半點下落的殺伐腳步。
‘啪...’
眼看得葉涼立刻要殺至近前,葉素瀟面色一變,竟是直接拉過了那身旁的婢女,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以使得葉涼的擒扣扣在了那婢女脖頸之上。
而未能扣在她的脖頸之上。
‘咔嚓...’
感受於此,葉涼毫無猶豫的便擰斷了那婢女的脖子,朝着那不住後退,恐懼自己的葉素瀟看去:“葉素瀟,真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幅樣子!”
以前的葉素瀟雖然壞,但那多爲淺顯的壞,是想佔盡名利的壞,可是,如今那是真的,壞到扭曲,壞到瘋狂了。
那感覺,簡直就是葉鴻的翻版。
只不過葉鴻更偏向壞在心機、殺人,而她壞在狠毒的手段。
“我會變成這樣子,還不是你逼的嗎!?”
葉素瀟似亦來的怒氣,對着葉涼吼道:“若不是你,我現在就應該是穆恪的妻子,是我父親這新晉北涼王的女兒,是身居兩個王府高位,得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
“是世間,最讓人羨慕的女子。”
她伸出纖纖玉指,指向葉涼嘶吼道:“可這一切,都被你給壞了,給壞了!!”
“是你害我於祖父失寵,被關進寒山樓受苦,是你殺了穆恪,毀了我的婚約,害得我未嫁便成了‘寡婦’,讓這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如此不住的說着那一樁樁,一件件,她那嬌容都因怒意,變得猙獰:“還有我哥,亦是你廢的,我父亦是你殺的,是你親手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一切...”
“毀了我這個人,你知道嗎!?”
在她看來,如果沒有葉涼,不提那深藏着的陰暗、毒謀,那她是真的應該養尊處優一輩子,位極至高,榮華一切。
可惜的是,葉涼的崛起,使得這光鮮下的黑暗,全部被揭露而出,得以徹底毀了她的一一切。
令得她硬生生從天堂墜入了地獄,人生大改。
如此,她又如何能不變?
似是忽然對葉素瀟生出了幾分同情,葉涼神色淡漠的面頰之上,浮現一縷波瀾,道:“這是你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的確,葉鴻若不貪心,嫉妒葉蒼玄,並圖謀北涼王之位,那根本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甚至說,以葉蒼玄的豪邁性子,只要葉鴻提出來。
那葉蒼玄是極有可能主動讓給葉鴻的。
只可惜,葉鴻沒有這麼做,而選擇了,毒謀以搶,並且一錯到底的迫害他與蘇希柔,以欲殺他,如此,他不是自作孽是什麼?
至於葉楚南,其或許無葉南天那麼壞,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其不應該去傷害白洛水,就這一點,便註定了葉楚南要付出代價。
而葉素瀟或許輕點,但一樣是跟着他們作孽,欺辱他與蘇希柔等人。
如此種種,不是咎由自取,是什麼?
“呵,咎由自取,好一句咎由自取。”
葉素瀟不退反進的冷笑道:“就是因爲這一句咎由自取,你就殺了我的父親,廢了我哥的玄府,並來動手殺我。”
話鋒鬥轉,她似開始以親情的方式,質問道:“葉涼,在你的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我們這些親人?還知不知道,我父是你叔父,我哥是你大哥,而我則是你的妹妹!”
“還是說,在你眼裡,只有咎由自取,因果報應的理當償命?”
唉...
似被她說的心中動容,葉涼心頭一嘆,面頰盡力不起波瀾,道:“有些事,做了,終究是要付出代價。”
“是啊,就是因爲這所謂的代價,我被失去了祖父的寵愛,還被祖父罰關於寒山樓。”葉素瀟冷笑譏諷:“你知道寒山樓裡是多孤寂,多恐怖麼?”
她伸着素手指着自己的嬌胸:“我就這樣,一個人被關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終日受盡苦楚折磨不說...”
“連這個人說話都沒有,你知道那種孤寂的感受嗎?”
她似瘋狂的對着葉涼喊道:“你知道嗎?”
顯然,對於葉素瀟這等平日裡,被人一直簇擁着的女子,忽然被關進施以刑罰,且大多數時候,終日不見人影,孤寂、悽荒的寒山樓,的確是一件頗爲殘忍的事情。
“當時,我是那麼的哀求祖父,求祖父放我出來,可是,祖父卻因爲你,未理我半分。”
葉素瀟一步一步的朝着葉涼靠近,臉面略顯瘋怒:“半分都未理,你知道嗎?我的哥哥!”
被她這聲哥哥喊的心頭一顫,葉涼不由心中生出幾分憐憫:“唉...”
他清楚葉烈那火爆脾氣,若生起氣來,有時候,還的確會如此。
就似當初他幼時,葉烈對他就是這般情形,因爲氣其不爭,在數次無果後,便連北竹院都不想踏入半步,導致其被欺辱了半生。
葉素瀟看得他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繼續踏步靠近,恨怒吐語:“還有你,當時,我甚至有讓一名丫鬟,去向你低頭,想讓你替我說說話,好讓祖父放了我。”
“可是你並沒有...”
她目露怒意:“你甚至,還讓那寧桃,羞辱於我的丫鬟,羞辱於我!!!”
葉涼眉頭一皺,實話實說道:“我並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雖然不知道,他還是能夠猜到此事或許的確是寧桃所爲。
畢竟,寧桃的性子亦頗直,其當時護主,恨葉素瀟等人,進而自作主張,直接拒絕葉素瀟那丫鬟的傳語,並羞辱以回,亦是正常。
只是這便造就了葉素瀟的誤會,讓其以爲是他指使的,導致誤會更加深重,使得葉素瀟的性子更加朝着扭曲的方向前進。
“呵,你當然會說不知道了,你只顧着自己享受那萬人的愛護,天才、妖孽的光環,那還會在乎我這所謂妹妹的死活。”葉素瀟冷笑道。
“你若願意改,一切或還來得及。”葉涼動了惻隱之心。
畢竟,他與她,終究血脈相連。
“來得及?你現在和我說來得及?”
葉素瀟冷笑:“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把我毀成這樣,你再和我說來得及?”
“我告訴你...”
她陡然怒而嘶吼:“晚了,一切都晚了,我是毀在你的手裡,毀在你的手裡的...”
說着,她陡然一匕首刺在了葉涼的胸膛之上,刺得那鮮血濺射後,她嬌容猙獰之色盡顯,憤怒道:“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