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涼的失聲之語,男子白皙的嘴角微微翹起:“好久不見了,我的九敖哥。”
九敖哥?
此人是(妖龍)九敖的人?
可是爲何他那態度、氣勢,絲毫不像?
在場衆人乃至葉涼本人都是面露困惑之態,似有些不明所以然。
“九敖你識得他?”葉涼道。
剛纔那一瞬的失神喊語,就是九敖的心神激盪,而影響的他脫口而喊。
並非是他自身所喊。
所以,從九敖的心緒表現來看,其應該識得他,而且或許關係‘匪淺’。
“這小子名叫迦摩羅,是婆謁龍族的。”九敖眼眸微凝,警惕之意潮涌。
“當年,我太古龍族與婆謁龍族兩族相交,因此,每隔數年便會按習慣,舉行大小宴會,以行交流、切磋之事,增進兩族感情。”
“而這迦摩羅便是一次兩族小輩切磋之時的其中一人。”
他目光凝視着迦摩羅:“當時的他,初出茅廬,鋒芒畢露,以虛聖之力,敗盡我太古龍族的小輩天驕,甚至連真聖出手都是未能奈其何。”
那一時,簡直風光盡露。
“能夠敗盡你太古族同輩之人,此子倒亦算不凡天驕。”葉涼道。
他清楚,太古龍族可是能與葉帝一族相媲美的大族,於龍族之中都是巔峰的存在。
能在這等種族裡,敗盡同輩天驕的小子,妖孽程度,恐怕比他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的確算得天驕,但問題就在,這迦摩羅不知收斂,下手不知輕重,非但被其敗盡我太古族的小輩,還將他們盡皆打成重傷,最重要的是...”
九敖龍眸透着盛怒之意:“此子,竟還大放厥詞,言我太古一族小輩無人,他朝必衰。”
明明已經敗盡太古龍族同輩之人,間接打了整個太古龍族的顏面,還不知收斂?
還打人、傷人,說出此等狂妄話語?
葉涼眉頭微皺,對迦摩羅的印象降到了極致。
“當時,就是因此,我未顧及比試規矩,怒而出手,修理了這迦摩羅,以至於兩族宴會,草草結束,衆人不歡而散。”九敖道。
“看來,是敵非友了。”
葉涼神色浮現一抹凝重。
從九敖的話語裡,他輕易便可聽出,九敖與迦摩羅有着不愉快。而這種不愉快,從迦摩羅剛纔那語氣裡便可聽出,其並未忘記。
一個能夠將此等小事,銘記於心的人,絕對是心眼極小,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
所以,他毫不懷疑,迦摩羅今天會要他和九敖的命。
“交給我吧。”
在葉涼的同意下,九敖取了身體的控制權,看向那靜等其言語的迦摩羅,冷聲道:“迦摩羅,你在做什麼。”
“嘖,我還以爲九敖哥不敢見我了呢,竟等了半天,纔回言於我。”迦摩羅似答非答的戲虐而語。
“就憑你這手下敗將,有何資格,讓本尊懼而不見。”九敖倨傲反嘲諷。
“呵...九敖哥的脾氣,倒還是似眼前一般暴戾啊。”眼眸掠過一抹厲色,迦摩羅故作感慨的一語後。
他紫白的嘴角微翹:“只是不知,如今的九敖哥的實力,配不配的上你那暴戾脾氣呢?”
“你什麼意思?”九敖眼眸微眯,略有忌憚。
他太瞭解迦摩羅的性子,以其那狂妄無邊,目中無人的爲人,當真什麼事都做的出。
“九敖哥,應當還記得,當年那場比試吧?”
迦摩羅嘴角透着冰冷的戲虐:“那時的九敖哥,當真是意氣風發,將小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如今雖然時過境遷,可是小弟卻依舊‘懷念’無比,所以,小弟想再被九敖哥收拾一頓,一來可回念當初,二來,亦可增進你我兩族感情,不知九敖哥意下如何?”
他嘲諷反語着,那看向九敖的神色,透着冰寒的笑意。
“若想比試,待到兩族慶典時,再比亦來得及。”九敖不卑不亢道。
以他現在這傷軀、被封之態,要對上這境界不知成長到何地步的迦摩羅。
他的確沒把握。
“嘖,沒想到不可一世的九敖哥,遇邀戰,亦會有退避的時候,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迦摩羅嘲諷一語後。
他感慨道:“罷了,爲了讓九敖哥重拾我龍族尊嚴,不再避戰,那我就給九敖哥來點彩頭,激勵激勵九敖哥吧。”
“你想做什麼?”九敖神色微凝,有着不好的預感。
“九敖哥,和這低等的人類,同聚一軀殼,應當關係很好吧?”
迦摩羅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那我便以這低等人類的命,和他這羣手下的命,和九敖哥爲彩頭吧。”
“只要九敖哥贏了我,那我便放了他們,但是...”
他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若九敖哥不接,或者不能贏的話,那我就只能殺了他們了。”
什麼!?他要將葉涼等人所有的命當賭注?
若九敖敗了便全部誅殺?
這未免口氣太大了吧?
那莫易舜、莫琰等在場大部分人,聽得此語,皆是神色驚變,心頭有些難信。
面對迦摩羅的逼迫之語,九敖眼眸微凝,不悲不喜道:“迦摩羅,你別忘了,你婆謁龍族非葉擎天麾下疆域之人。”
“你今日在此,參與到這祁涯道洲的皇朝內部之爭,已是大忌,如今,還想大肆屠戮,難道,你當真不怕葉擎天知曉,找你婆謁龍族麻煩麼?”
在他看來,若迦摩羅真的如此做了,那就是挑釁葉擎天皇權威嚴,打葉擎天臉。
到時,縱使婆謁龍族族長出面,都護不住迦摩羅。
所以此行爲,和找死無異。
“不不,九敖哥誤會了,我並未參與到這皇朝內部之爭,我的目標素來只有一個...”
迦摩羅搖首吐了一語後,臉面陡然肅然,目露戾氣:“那就是九敖你!”
“原來,莫雲崇之所以放過北涼,盯着葉涼,不是看其妖孽,心有忌憚,而是因爲你,要殺我!”九敖瞬間想通什麼,道。
的確,當時莫雲崇放棄屠戮北涼的機會,或許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爲舊日情義,但是更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爲迦摩羅的命令。
因爲,當時的迦摩羅想要擒殺九敖,但是他又不想親自動手,而想借助莫雲崇的手。
畢竟,莫雲崇動手算是皇朝內部之事,不會替他自己和婆謁龍族惹到不必要的麻煩(類似於葉擎天)。
如此,才造成了,好像莫雲崇盯上葉涼,懼其妖孽,要對付葉涼的錯覺。
“九敖哥這可誤會我了,我若要殺你,何不在北涼動手,何須拖到此地。”迦摩羅眼眸掠過一抹邪光,否決道。
“因爲你夠自私、夠聰明。”
九敖神色冰冷。
他清楚,在北涼,莫雲崇準備不充分,擒下他的希望不大不說,極可能還會讓其敗之、逃之。
一旦如此,迦摩羅爲不讓他逃離,只能動手,可北涼人多眼雜,迦摩羅一旦動手,那被傳出去的可能性太大。
這絕非是迦摩羅希望的。
而在南祁皇宮就不一樣了,在皇宮裡莫雲崇準備萬全,擒下九敖的希望大增不說,哪怕其未能擒下,需要迦摩羅動手,那亦不用擔心什麼。
因爲,皇宮裡都是莫雲崇的人,不會出去說,而會說的就是葉涼這批人,隨意殺了便是了,相比之下,風險可比北涼小的多。
所以,兩相比較,這凡事追求穩妥、完美,喜歡將危險、損失降到最低的迦摩羅,自然選擇了後者。
“多謝九敖哥誇獎。”
迦摩羅厚顏無恥的淡笑吐了一語後。
他紫白的嘴角弧度輕扯,大方承認:“既然,九敖哥已經看出來了,那我亦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沒錯,此次行事,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你。至於那什麼涼的卑賤/人族,只不過是個無用的幌子罷了,可棄可殺,無需在乎。”
他輕蔑說着,那看向九敖的眸子,多了幾縷顯眼的殺意。
“你還真敢說!”九敖眼眸騰煞。
“這世上,還真的沒我不敢說的話,我想對於這一點,九敖哥應該是最清楚的。”迦摩羅戲虐冷笑。
“那麼說來,你今天是當真要代表婆謁龍族與我太古龍族開戰了。”九敖眼眸微眯,以族威脅。
“嗤,九敖,你還當真以爲,你是當初太古龍族內,驚才絕豔的少年龍皇,是太古龍族,下一任族長的不二之選?”
迦摩羅兇相畢露:“我告訴你,現在的你,只不過是一條廢龍,是太古龍族眼中已逝去的存在。”
“還想代表太古龍族?簡直癡人說夢。”
他冷眼以待,輕蔑之意,溢於言表。
“迦摩羅!!!”
被刺出痛處,九敖雙拳捏的‘咯咯’作響,眼眸騰煞。
“怎麼,想打我?來啊,當初你不是教訓我,教訓的很開心麼?我給你這個機會,過來打我,你敢麼!?”
迦摩羅雙眸凌冽,挑釁、嘲諷的以手指地:“如果不敢,就給我跪下,跪下向我磕三千個響頭,大喊我錯了,那我或許還會大發慈悲...”
“饒你這條似如喪家之犬般的龍命。”
顯然,他亦是想要將當初所受恥辱,千百倍的還給九敖。
“哼,我葉涼這輩子,什麼都敢做,就是不敢跪畜生。”葉涼眼眸裡金紋微顯,以替九敖不平。
更何況,這軀殼亦是他的,讓他跪這麼一個歹毒之人,他當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