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烈那催促之語,在殿廳之內傳蕩着。
洛神令,這可是真正的洛神令,還是她素忻上尊親自贈的洛神令!
如此榮譽,葉烈怎能不喜?
呼...
深深的呼了口氣,葉涼看向那在身前緩緩旋轉的玉令,拱手道:“無功不受祿,上尊的令牌,葉涼受之有愧,還請上尊收回。”
譁...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
“什麼!?他竟然拒絕了?”
“這小子,瘋了吧?那可是素忻上尊的玉令,旁人求而不得的‘至寶’啊。”
“真是太年輕了,要知道這素忻上尊的玉令,哪怕是南祁皇朝的皇族去求,都不一定能夠求來,他竟是拒絕了,倒是傲的有些過了。”
面對他們的窸窣之語,葉涼卻是面無波瀾。
他清楚的看見那塊玉令之上,一面刻着‘洛’,一面刻着的便是‘忻’,他若所料不差,這令牌是素忻上尊的私令。
也就是說,一旦他接受的,那很可能他便成爲素忻的徒弟了。
如此,非葉涼所願。
所以,他不受。
“無知的小子。”
葉鴻輕瞥其一眼,心中浮現一縷輕蔑。
葉涼,這次看你怎麼下臺,怎麼死!
穆恪與葉素瀟目光陰翳的望着葉涼,嘴角噙着幸災樂禍的寒笑。
哼。
是知道要敗於我手,所以提前自己找死麼。
卓雲開嘴角浮現一抹,鄙夷。
“葉涼,他在幹嘛,他腦子是壞了嗎?怎麼會拒絕洛水門的令牌?”上官璃似氣不打一處來。
“別急。”
蘇恆清望着葉涼,道:“靜觀其變。”
這個小子,有是想做什麼!
葉烈急的腳步踏前,便想出語,只不過,他的話語還未出口,便是聽得一聲嬌喝響起。
“大膽!”
素忻上尊身後那幾名跟隨之人蓮步紛紛前跨,怒容道:“你真當我洛水門,是你想拜便拜,想拒絕便拒絕的麼!”
顯然,這葉涼三番四次的駁了素忻面子,亦是令得她們忍不住發怒。
面對她們的質喝,蘇希柔銀牙一咬,跨步擋於葉涼身前,施禮求情道:“涼兒年少,不懂事,若是有失禮得罪之處,還請上尊放過涼兒,責罰於婦身,我願一力承擔。”
“蓿凝也願爲涼弟程度,還望上尊恕罪。”
葉蓿凝亦是急跨而出。
“呵...三番四次無知妄談,僅一句年少便能輕易揭過了麼?”葉鴻雙手背於身後,傲然而立,藉機發難道。
“涼弟,你剛纔與我父不敬也便算了,畢竟,無論如何我們爲一家人,可容忍你的無禮,可在素忻上尊面前,你還如此不知分寸,那倒當真是過了些。”葉楚南說道。
呵...
果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子。
父親笑裡藏刀,這兒子倒是更加青出於藍了。
心中浮起一絲輕蔑之意,葉涼對葉鴻一家的厭惡也是倍增。
“涼兒本就無意,你等又何須故意曲解挑撥呢。”
反語一句,葉無峰朝着素忻上尊拱手,道:“涼兒心性與當年大哥蒼玄頗像,皆是有何說何之人,並無別的深層、針對之意,還請上尊不要誤解,能夠原諒涼兒。”
“此言倒是真的很。”
周通點頭道:“本王在王府居住這些時日,也是知曉涼兒那率真直言的秉性,其人亦是善良忠孝的很,想來他並非有意拒絕玉令,還望上尊息怒。”
有了中周王的出言,那葉烈、葉珠芳、葉延等人也是紛紛出言,爲葉涼求情、說好話,希望能熄這素忻上尊欲要爆發的雷霆之怒。
“諸位,倒是誤會了,我並無生氣之意。”
素手輕揮,屏退了左右,素忻看向葉涼柔笑道:“其實,於涼兒這般有何說何的心性,我倒是喜歡的很。”
緩緩上前,輕捋了捋他那一根零散的髮絲,將其整好,她笑道:“洛水門內,弟子無數,但是像涼兒這般保持一顆純透本心,敢於在長輩前,說出自己心中想法的卻是少之又少。”
“所以,涼兒的行徑,亦是甚和我心,我又何來責怪之理?”
那話裡話外的喜愛之意,明顯萬分。
這什麼情況?
敢情這素忻上尊,還比較喜歡這般的刺頭?
在場衆人亦是震驚,沒有想到這素忻上尊非但未生氣,反倒評價如此之高。
“何況...”
如雪的臉頰上浮現一抹傾世笑顏,素忻道:“涼兒的話語並未半點不敬、無禮之處,我便是想生氣,也無理由呢。”
“唉...”
葉烈滿是羞愧的感慨道:“老朽慚愧,教孫兒無方,讓素忻上尊見笑了。”
“王爺客氣了。”
素忻粉脣輕抿而笑,看向葉涼道:“涼兒,你在拒絕這一塊令牌前,可願聽我一言?”
你都如此善解人意了,我又如何拒絕的出口。
心中無奈一笑,葉涼表面未起半點波瀾,恭敬的拱手道:“涼兒願聽上尊教誨。”
素忻滿意的螓首輕點,道:“我贈予你此令,是想過些時日,洛水門招收弟子之時,你可持此玉令,帶你姐一道來,畢竟有了此令,你姐入洛水門便不是難事了。”
“至於到時,你是想持着此令直接來成爲我的弟子,還是按照招收規程一步步來,皆由你自己決定。”
她面露笑顏,道:“如此,你可還要拒絕?”
她竟然看出了,我是怕接令了直接成爲弟子而拒絕的。
眼眸裡似有幾分驚異,葉涼看着眼前那溫婉聘婷的素忻上尊,是越加不解了。
他真的不明白,這素忻爲什麼對他如此之好,還百般退讓。
畢竟,若是不看出來還好,可這都明明看出來,他拒絕是怕拜師了,她還不生氣的退讓至此,是真的讓他驚詫了。
要知道,像素忻這般的要收什麼樣的弟子沒有?
哪怕是他這般所謂的妖孽,或許都會主動送上門,哪還需如此‘委身’般的求取於他一人。
可是這...
究竟是爲什麼!?
眉頭微皺,饒是葉涼再聰敏,他也想不通。
畢竟,現在的他並未展現出實力,沒體現出那妖孽中的妖孽感,所以,又是哪裡值得她如此呢?
“涼兒。”
蘇希柔輕柔出語提醒。
看來,這個原因,只有待得入洛水門時,才能問個清楚了。
眼眸漸漸變得清明,葉涼伸手接下那塊玉令,道:“素忻上尊的恩情,葉涼銘記於心,不敢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