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隨着微風搖曳着,陽光撒在落地窗前,庭院裡的紫薇花盛開的正旺。
樹上掛滿了LED小彩燈,那是爲他的生日準備的,儘管他並不喜歡,但他母親堅持要掛,說他出生那天家裡就掛滿了彩燈,所以才一直每年都會掛上。
他是在家裡出生的,當時家裡掛滿了彩燈是爲了給他小姑舉辦生日,將近十二點時,他順利地被分娩出來了。
他呱呱落地之時,那個古老的鐘鳴響了。
當時風吹動了風鈴,風鈴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母親時常講他出生時的事情,也常常說他小時候很調皮,雖然鋼琴的天賦極高,但卻總是逃避練琴,就一心想着玩。
即使現在他已經是個安靜的孩子,但他母親依舊會拿他小時候的事情來說笑。
他有時覺得聽得煩了,便和他母親說:“我要去練琴了。”
“你不是才練完嗎?陪媽媽多說一會兒話不好嗎?”
“不了,你去找別人說話吧,我還要認真練琴,後天就要去參加比賽了。”
“好吧好吧,你別練太久,免得累壞了。”他母親看着他的背影無奈地說。
可他在琴房裡心不在焉地彈着,頻頻出錯,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大哥貌似受不了了,推開門走了進來,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沒心情彈就不要彈,別毀了美妙的曲子”,就輕輕地關上門走了。
他彈鋼琴的手停了下來,拉開落地窗,走出了琴房,坐在庭院的鞦韆搖椅上。他閉着眼睛躺在搖椅上,感受微風輕撫臉頰,聆聽着風鈴的清脆的聲音。
夜幕降臨時,庭院裡的燈也亮了,他睜開眼睛,那雙星星般的眼睛望向了星空。
“你就像太陽般閃耀,可你卻擁有月亮般的溫柔,星星般的眼睛。”他曾聽到別人對他這樣說。
“你說我想太陽般閃耀,可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他喃喃自語道。
前幾天他去看醫生,得知自己活不了幾天了,便整天鬱悶不已。而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的家人怕他隨時會離去,便把這場生日宴辦的格外大。而那LED彩燈在華麗的裝飾裡顯得很普通,他坐在鞦韆搖椅上,一言不發地看着那些人在爲他的生日忙碌……
夜深了,他安靜地躺在牀上,十二點的鐘鳴響了,可他再也聽不到了。
風停了。
2014.7.30
雲越聚越濃,不久便覆蓋了整片天空。
一整天都是這樣子,擡頭看見的只有雲,不見太陽也不見下雨。
他在城市裡隨處走,騎着自行車,拿着相機到處拍,拍和她一起走過的地方。
他拍了很多有關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但更多的是關於雲的照片,他喜歡雲,別人也說他像雲,但是像烏雲,陰鬱沉悶。
他給人的感覺總是不好的,但是他毫不在乎。因爲他不需要和周圍的人關係很好,他只需要幹他需要做的事。
他的使命是完成一場聚集,一場精英們的聚集,爲他所在的地方效力。
他即將完成了,但他也知道最終自己的結果會是怎樣。他打算逃離,離開這座城,可是這座城承載了太多的回憶,他不想忘記這裡。
他捨不得她,但是卻無法帶她離開。他害怕被那些人知道她,那麼她就會有萬劫不復的危險。
他停下了拍攝,他看見了她,卻匆匆地逃跑了,他已經消失了好久,準確的說是他在逃避她。
他知道自己對不住她,可是他不能留在這裡了,他只有等別人遺忘他,才能偷偷跑回來偷看她一眼。
他收拾好了東西,再次走上了天台,他看着夜色中的城 ,他想好好地看一次這座城。
明天,他就要離開這裡,離開他熟悉的地方,去往一個沒人知道他的地方。
翌日,他在陰沉沉的,多雲的時候走了,不回頭地坐上了火車。
雲愈積愈厚。
2016.9.6
打雷了,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她就如雷一般,脾氣暴躁如雷。她承認,這都是因爲他,這是她認爲的。
她因爲喜歡他,於是想佔有他,可是他喜歡別人,她就變成別人眼中那個“女魔頭”。
她總是對那個女生兇巴巴的,也想方設法把她趕離這個學校,但是每次都不能成功。因爲他總是和她對着幹,他總能把事情給巧妙地解決。
他對她說過:“如果我遇見你比她早的話,我想我會喜歡你,你很好,我知道的,可是我現在想保護的是她,請你不要再傷害她了。”
她當時什麼都沒有說,沉默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低着頭。把那些想對他說的話爛在肚子裡。
有一天晚上,她躺着牀上,想着那天的事,她覺得他說的一切都是爲了讓自己不刁難那個女生罷了。不過就是藉口,她覺得就是那樣。
我要毀了你們,既然你不肯接納我,讓你活在我的回憶裡就好了,讓你最好的模樣留在我心裡。
不知道你是天上的哪顆星星,她得知他走的消息時,待在天台看星星時,望着天空的星星想。
“你要是寂寞的話,我覺得送那個女生去陪你也挺好的。那樣你就能永遠保護她了。”她很冷靜地對着天空說。
她覺得他並沒有真正地離去,因爲好多人都記着他,不過再過十幾二十年,他就會被遺忘了,話題也不再是他,他不過是像煙花那樣放完自己短暫的一生。
是她自己親手給他下了一種慢性毒的,他全然不知,就那樣放心地喝了下去。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毒,但知道的是可以致死,沒有一絲痛苦地死去。
後來,初中畢業前的一個月,那個女生出了車禍,她知道是誰撞的,她寧可隱瞞,也不願告訴別人真相。
她首先成爲了重要調查對象,她是平日裡對那個女生極爲刁難的人,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可是她並沒有對那個女生做過讓她性命垂危的事。
即使她被叫去問話,可是她說出了自己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最終也被證實了。
但依舊免不了大家的流言蜚語,她也不去澄清,這件事與自己還是有關係的。
最終那成了一樁懸案,她也是自從那之後,知道了他並不普通,甚至有點可怕,他對她很好,但她依舊無法真正從心裡接納他,畢竟他就像烏雲一樣,讓人覺得壓抑,感覺心裡不舒服。
但他若是像其他人一樣太陽光,她就會覺得那不是他。
她得到了他的保護之後,就更加猖狂了,做過大大小小的壞事,儘管沒有出人命,但依舊給別人留下來不可磨滅的心裡傷害。可她依舊無所畏懼,像海里的狂浪一樣不可阻擋。
雷響的聲音讓人覺得心裡發慌。
2016.6.9
天上陰沉沉的,不時地閃電,又帶着轟隆隆的雷聲。
她的成功就如閃電一樣驚人,也讓人害怕。
她是後進生,她進去的那所學校是她拼了命考進去的。自然而然地成爲普通班的一員。
可是她遇見自己生命的陽光,即使那是短暫的,即使本來不屬於她的,可她依舊很開心。
那束陽光是不可觸及的,她也只敢遠遠觀望。她是普通人,她也只想當普通人。
她的父母是很優秀的人,卻不逼她成爲一個優秀的人,只希望她快快樂樂地長大。
她也只想像普通人一樣,讀高中,然後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
可是她遇見了驚豔了自己時光的人,她就努力想靠近他。或者說是成爲另一個他。
她重新開始學習自己並不感興趣的鋼琴,結果效果頗好,高二時她被選上去參加比賽,因爲他要備戰高考,根本無暇理會這些東西。
她本來就會鋼琴,加上她媽媽是知名鋼琴家 ,她自然差不了哪去。本來她天賦就極高,只是她覺得練鋼琴太累, 加上本來就不感興趣後來乾脆點就不學了。
雖然重拾起來艱難,但她認真練了一段時間,就回到了原來的水平,所以她才被選上的。
她在那場比賽上大放異彩,讓學校的人爲之震驚。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順利地演出成功,並拿了冠軍。
同時,她也準備去參加物理競賽,不是學校代表的 ,而是自己報名參加,然後通過層層篩選,最後作爲決賽者去省裡參加競賽。
她也很努力地準備競賽,最後也成功了,雖然並不是很大的成功,只獲得了三等獎,但她也很高興了。
她在一步步努力,成爲和他一樣閃耀的光芒。終於有一天,他好像注意到她了,對她說了句讚賞的話,並叫她繼續努力。
但成功帶來的不止榮耀,還有一堆的惡意,那些天之驕子爲本屬於自己的,全被一個毫不起眼的人給奪走了。
一時間,麻煩找到了她身上,但她處理地恰到好處,那些人只好暫時停止自己不理智的行爲。
可她後來知道自己不過是別人的代替品之後,她就決定逃離了。
閃電不斷,打雷不斷。
2017.8.3
雨下了,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讓人避之不及,一時間,在街上的都淋溼了,更有甚者,全身溼透。
這場雨下之初,很多人手腳慌亂,匆匆打開傘卻又發現傘根本不管用,只好避雨,有些來不及避雨就成了落湯雞,在家收東西的也免不了這場洗禮。
她在仔細找出書中的錯誤,根本顧不了外面的天氣,也不知道外面打雷閃電,以致於下雨時她才反應過來。
她匆匆地跑去收東西,卻根本來不及了,那些花花草草的盆栽都裝滿了雨水,更有一些花草受不了雨水的打擊而倒下了 ,自己也全身溼透了。
她收完東西又趕忙跑去關窗,卻發現到處都溼了。她每關一扇窗,就要禁受一次雨的打擊。
頭髮緊貼着臉頰,雨水從上面流下來,雨水與汗水混夾在一起。
在關好窗之後她就去洗了個熱水澡,然後休息片刻又繼續工作了。
雨還在下,裡面越來越悶,她只好開空調來涼快點。
等做完工作之後她就立刻休息了。
她拿出了以前的相冊,擦去了上面的灰塵,翻開了,裡面都是自己和媽媽的合照。
儘管已經分別許久,但她還是很想念她媽媽。要是她媽媽在就好了,自己根本不用擔心那些天氣的事。
本來是想回家換換很久沒有換過的氣,才把窗戶全打開的,卻沒想到會下那麼大雨。
她想起了和媽媽在海邊的日子,她想回去看看,可是她回不了。自從那次逃離之後那些人對她的監控加嚴了,她的自由也不如從前了。儘管她保證自己不會逃離了,可他們依舊看的很嚴。再次逃離的話就會像那些人一樣,再也沒有自由,甚至,失去性命。
但她還是想逃離,想去見他,然後帶他去那個相遇的海邊。
她不想當那個人的傀儡,不想當他的利器。
“我希望你能給這個世界來一場洗禮,你有這個能力。”這是那個人說的。
但她逃離的想法更深了。
雨還未停,閃電依舊,打雷不斷。
20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