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楊家二少會突然出現,而且他身後跟着浩浩蕩蕩人馬,遠處還有不少人在探頭探腦,一看便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三弟,我有幾個手下昨夜失蹤了,不知三弟可否知曉啊?”
楊二少陰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
他的容貌和楊鈺十分相像,只不過手上人名頗多,眉梢眼角便更顯戾氣,又因爲重女色,眼睛微微眯起來的時候,多了幾分下作好色的味道。
楊三回頭,怒道:“二哥這是什麼意思,是我把人扣住了不成?”
他當然那知道那些人早被姜苗苗殺了,可是就是傻子也知道這關頭是不能說出來的,故意裝作一副渾然不知而憤怒的樣子,反問了回去。
楊二少名叫楊飛,他來的時候不僅捎來了自己的人,還把早早來了楊家做客的客人都引了許多過來,此刻人潮涌動,已經將這方小院圍住了。
“三弟,你激動什麼,我只是聽人說昨夜三弟這裡有怪異的聲音發出,所以特意來看看。”他皮笑肉不笑道,“你背後屋子裡是什麼人,一起請出來吧。”
楊三站在屋子裡,聞聲握緊了拳,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外面,那僞裝成他“手下”的姜苗苗,自然也不能在屋裡多待。
只是今天一早她還沒來得及換僞裝,便隨便拿起塊布料在臉上一纏,敷衍地遮了遮面,從屋裡走了出來。
娥媚早已從旁邊出來,站得比較遠,換了一身灰突突不起眼的勁裝,縮頭縮腦,一斂息,若非特意注意,根本注意不到。
姜苗苗對楊三傳音入密:“我沒戴面具,一會兒隨便你安排個身份,別穿幫。”
楊三心中登時大定,背在身後的手指頭動了動,表示聽到。
這邊楊三安心了,對面二少爺楊飛的眼睛卻直了。
姜苗苗沒來得及做身形僞裝,她不會縮骨術,體型一看就是個妙齡少女,從遮面布的縫隙來看,容顏自然是極爲出色的。
二少爺楊飛暗暗吞了口口水,厚街動了動,心中猜想道:好哇,楊鈺這小子原來在這裡藏了這麼一個小美人!怪不得昨夜自己的人沒來得及回來,八成是發現了這美人,楊三惱羞成怒,不知如何處理了。
他眯了眯眼,開口笑道:“三弟,哥哥我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不就是些手下,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問題,不如你讓這位姑娘去陪幾夜,嘿嘿,咱們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說話的時候他故意眯起了眼,腔調拖得悠悠盪盪。
講到要緊處,那笑的兩聲可算是韻味深刻,周圍屬於二少楊飛的下屬都嘿嘿笑了起來。
“三少爺,這買賣不虧。”
“看這身段,這小姑娘應該是練武的,正好,身子骨好,也不怕抗不過去。”
“我們哥幾個會好好對她的!”
姜苗苗還未大怒,楊三的人聽到消息都聚集了過來,聞聲當即暴跳:“二少爺,你什麼意思!你這是羞辱我們三少爺!”
他們不知道姜苗苗是誰,但見和自己少爺站的那麼近,肯定是少爺的人。二少爺這當面討要女人,簡直是一巴掌扇到了三少爺臉上!
就連跟着二少楊飛一起來的貴客,都忍不住面面相覷。早就聽說血虎鏢局三位少爺不合,二少爺好色下流,卻也沒想到,他們還真敢搬到明面上!
姜苗苗心裡惱怒,忽見楊三微微一怔,好像聽到了什麼,又見遠處娥媚嘴脣微動,知道他也是在傳音。
她功力不如娥媚,自然聽不到娥媚在說些什麼,但是下一秒,從楊三口裡吐出來的話,響徹院子。
“二哥,你不是來找什麼手下的麼?呵,我這裡沒見過什麼手下,昨晚上倒是有條沒拴緊的狗跑了出來!狗隨主人,不長眼,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被打折了腿捆起來,等着弟弟燉鍋狗肉湯呢!”
刻薄、尖利、毒舌、惡毒,一句話出來,滿院起了低笑,二少楊飛當場黑了臉:“好你楊鈺,以前不見你這麼牙尖嘴利!”
他跺腳暴起,一拳向楊三打過去,力度巨大,拳風扯了空氣震動,這樣的全力一擊剎那襲來,楊三瞳孔驟縮!
他躲不過去!
這一拳眼看就要落到楊三腦袋上,站在他背後的姜苗苗伸手輕輕一扶。
這伸手,好似只是拂去肩上落葉,楊三整個人卻猛地往旁邊一帶,不多不少半尺距離,剛好躲開了二少楊飛的拳頭!
拳風扯得他臉生疼,但沒擊中就是沒擊中,楊三吊着的一口氣還來不及放下,就見姜苗苗輕輕擡手一按。
一股若有實質的內力自背後襲來,如四兩撥千斤,二少楊飛只覺得自己好像一輛壞掉了的馬車,瘋狂向前衝着,就是剎不住腳,一頭扎進了土裡!
“啊——!”
他面向下撲通摔了個狗吃屎,吞了一嘴的渾濁泥漿水。
化了的雪冰涼苦澀,吞到肚子裡更有一股難言的古怪味道,也不知是不是吃了泥巴的關係,口腔隱隱開始作痛。
“哎呦,二少爺,您這是怎麼了,這年還沒過到,不用行此大禮啊,沒紅包。”姜苗苗一本正經地冷嘲熱諷。
“你!你!”二少楊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口呸出嘴裡泥沙,忙乎乎抹去一臉的污穢,氣得暴跳如雷,“賤人!醜女表子!”
姜苗苗聽他還在口吐髒話,心中更怒:“二少還是好好洗洗嘴吧,也不怕這滿口髒話的,落個爛嘴爛舌的下場。”
地上的雪水裡,更混雜了昨夜的化屍水。雖說經過一夜揮發,效果大減,不至於瞬間化成濁水,但裡面的腐蝕性已然還有微弱的殘留。
楊飛這樣吃了一口進去,這張嘴是保不住了,三五天裡必然開始潰爛,無論如何求醫問藥,也永遠治不好了!
姜苗苗本來躲在楊三後面,她一說話,就將她這個人暴露了出來。
聚過來看熱鬧的不乏武藝高強之輩,自然看得出來,楊三之所以能躲過二少楊飛的襲擊,這神秘的女孩子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