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王朝分裂後的亂世,先帝過世之後,幼帝逐漸成爲傀儡,王朝的實際權力被宮內宦官,太后所控,而邊陲及地方的將軍則擁兵自重。朝內權力王侯和大臣也在太后迫害,紛紛離開王都。鄰國虎視眈眈,常年征戰,多少人背井離鄉,馬革裹屍,戰死沙場。
他是幼帝的親哥哥,爲了保護弟弟,他不得不拋下,新婚的妻子,帶兵出征。
“只要王爺,你願意帶兵出征,我自會保護皇上,以及王妃”
他看着高臺之上三尺紗幕的背後,那個掌握王朝半個命運的女人緩緩開口,她是先帝生前最寵愛的妃子,也是當今太后,還是他心愛之人··阿芙····不知道何時他們隔着如此之遠。他目光悠長的看着高臺之上三尺紗幕後隱隱顯現倩影。
一身華服的太后透過紗幕看着高臺之下的他,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冰絲,繡着雅緻花紋,袖口雪白滾邊和他頭上東陵白玉簪交相輝映,那頭上東陵白玉簪讓她紅了眼,那是當年他們二人的定情物····
“臣謹遵太后懿旨”他雙袖相合,行了一禮,後轉身離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太后終是落淚了。他還是在怪她嗎?怪她貪慕權勢,下嫁於先帝··
“皇兄,會回來嗎?”
會的,皇兄會替你守護這江山,不容他人侵犯“他蹲下身,輕輕的將幼帝攬入懷中。
”皇兄不要去了··可好,太傅說過,自古征戰幾人回,朕不想失去皇兄····“幼帝在他懷中小小的抽泣
他苦笑,隨後將貼身佩戴的玉佩交給幼帝。隨後轉身離去。 任憑幼帝在身後如何哭鬧I也不曾回頭。
回到王府,他的王妃一 身碧綠的翠煙衫,站於房前。
“夫君,這是凝兒前幾日繡的荷包”
他接過看着荷包上的一行小字“靜待君歸 ”這一針一線裡,不知寄託了多少細密的相思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自古征戰幾人回···
“我若是戰死,你可改嫁”
“夫君,這是說什麼··“她紅了眼,有些慌亂
”凝兒自嫁入王府便是夫君的人,死生不棄,若是夫君戰死,凝兒自不會在這世上獨活 。
他看着她良久 撫了撫她頭上青絲,低頭又見她那明亮的眸,隨後一笑,將頭上的東陵玉簪拔下,遞給她。
”明日,你進宮,將它還給太后“
她接過,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王爺與當今太后的事她不是沒有聽過,王爺頭上的東陵玉簪 便是當年他們二人的定情物,後來太后貪慕皇權下嫁先帝,王爺買醉青樓,差點醉死,再後來王爺酒醒後,先帝賜婚。
”王爺你··“
”五年了,我也該放下了···“他將他攬入懷中笑道
永立三十二年肅親王,帶兵出征。
第二日她進宮,將東陵玉簪還予太后,她第一次看到那個高傲絕美的女人哭的那樣傷心,她抱着玉簪,哭着。,任玉簪將她的掌心刺出血來,她都未曾放手,血淚混合着染紅了她的素紗。她靜靜的離去,走出宮門,她回頭看着永寧宮的方向,她想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太后一定很愛很愛他的夫君,永寧,永寧,她的夫君字永寧···
他在外征戰數載,不知何時方能凱旋而歸,他心存眷念,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她一面。
看着狼煙四起的戰場,他拿出,貼身的荷包輕輕一吻,爲了她,爲了皇上··也爲了那個高居太后之位的的女人··他定要守住這江山。
當他斬下敵軍將領的頭顱,當利劍刺穿他的心,往事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重現
”凝兒自嫁入王府便是夫君的人,死生不棄,若是夫君戰死,凝兒自不會在這世上獨活 。“
”皇兄不要去了··可好,太傅說過,自古征戰幾人回,朕不想失去皇兄····“
”永寧,我贈你東陵玉簪,你一直戴着它可好“
”好“
”永寧,你看我爲你建了這永寧宮“
”永寧我喜歡你···“
那年他十五,她十二他第一次對他說喜歡···
到死他才發現,他愛的還是那個狠心的女人,他對凝兒只憐無愛,憐她癡心不渝,憐她守他數載未歸。
”永寧·····“他看到她一如當年初見紅衣白紗,笑顏如花向他走來····
”阿芙····“
永立四十二年,大軍:得勝回朝,肅親王爲國捐軀戰死沙場。
肅王妃一直在王府等着他,她在等,一直在等,等他凱旋而歸,她想,她會爲她會爲他卸甲,爲他奉上一杯茶,爲他生下一兒半女,她等了八年,卻沒有想到,最後她等到了卻是一副染血的戰甲,和一個染着血破舊不堪的荷包。
王府中她抱着荷包哭的肝腸寸斷
後宮中她抱着玉簪哭的撕心裂肺
她們到死都不知道他死前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人是誰····
永立四十九年,幼帝掌權,將膝下大皇子過繼於肅王妃名下,封其爲肅親王,世襲制。
永立五十年,蕭太后蕭芙病逝於永寧宮,享年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