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的人雖然幫助衛宏辦事,但理論上和衛宏屬於兩撥人馬,並不依附於衛宏。等衛宏把三百隻螃蟹全都做好以後,已經到了小半夜,刺史府的人早就吃完了。這麼多螃蟹,光憑着衛宏等人是絕對吃不完的,便差人給驛館裡的兵丁送了去。周大力說,只要跟在公子身邊就有好處,甭管是親近的還是疏遠的。
那幾個哥們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螃蟹做好以後,便如餓狼一般撲上餐桌,可還沒等吃,卻被衛宏給趕了出去。在幾個哥們疑惑的眼神注視下,衛宏讓人搬來梯子,在屋頂上擺上桌子,又把螃蟹都給搬了上去。幾個哥們見衛宏的舉動,馬上明白了什麼,頓時歡呼雀躍,跟着衛宏上了房頂。酷熱了一天,晚上能在屋頂上吹着夜風,吃着美食,何其快哉?若是現在能有瓶冰鎮的啤酒就好了。衛宏曾經想過做啤酒,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如果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需求的話,費工又費時,不值當。但想要從啤酒上面發展利益,又不貼合實際,畢竟這年頭的人根本就不認啤酒,把啤酒當成馬尿也是有可能的。
桌子上總共擺了四大盆螃蟹,一個香辣蟹,一個姜蔥炒螃蟹,一個炸蟹,一個鹽焗蟹。衛宏在廚房的時候填吧了一點,現在到還不算太餓,但其他的五個人早就餓得不行了,一上來便是饕鬄大食,絲毫不顧身份。周大力本來是不願意上來的,畢竟他和程處默等人身份相差懸殊,可衛宏卻執意讓他上來。後來程處默等人也加以勸告,周大力這才肯答應。以前周大力也吃過螃蟹,卻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那進食的速度令在場之人望塵莫及。
開始的時候,程處默已經吃了半盆香辣蟹,此時卻絲毫不比別人吃得少,見周大力吃得快,他便沒好氣道:“你慢點吃,給我留點!”
這幾天房遺直和杜荷一門心思的研究素描,跟其他人沒什麼互動,此時坐在房頂,吃着美食,吹着夜風,總算是從藝術的世界中回到了凡間。房遺直夾着一塊姜蔥炒螃蟹,眉目微閉,輕吟道:“如此良辰美景,能有這等美食,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杜荷將吃了一半的炸蟹放到碟中,點頭言道:“不錯,衛先生不光素描畫技驚煞世人,連廚藝都令天下大廚望塵莫及。今曰能食得衛先生的手藝,當真是我等三生有幸。”
程處默白了他倆一眼,將啃乾淨的蟹殼隨手扔下屋頂,沒好氣道:“吃飯也堵不住你倆的嘴!”
結果話剛說完,肩膀就被衛宏砸了一拳:“別亂扔!咱們滅鼠就指着這些螃蟹殼呢!”
程處默哈哈一笑,言道:“這螃蟹太好吃了,我一時間倒把這茬給忘了。”說完,程處默衝着房下吆喝了一嗓子:“還有沒有喘氣的!一點眼力價兒都沒有,趕緊把酒送上來!這等美食,若是少了酒助興,豈不是暴殄天物!”
不多時,酒送上來了,程處默等人都開始對月飲酒。周大力本來也想喝一點,卻被衛宏阻止,衛宏對周大力說道:“這烈酒喝完了會麻痹味覺,到時候吃螃蟹就變味了。”
聞言,周大力果斷放棄了喝酒的念頭。酒什麼時候都能喝,但衛宏卻難得下幾次廚,衛宏做的螃蟹,和到處都能買得到的酒,孰重孰輕,一目瞭然。房遺直和杜荷聽見衛宏說的話,也連忙放下酒杯不再喝。倒是程處默這廝不加理會,他是那種沒了酒就活不下去的人物,哪怕是再好吃的東西,若是沒有酒助興也會黯然失色。尉遲寶林比較理智,想要體會螃蟹的味道,卻被程處默生拉硬拽陪他喝酒,畢竟孤酒難飲啊。
衛宏等人在房頂上胡吃海喝的時候,僕人也把螃蟹送到了驛館。這些個當兵的本身就沒吃過什麼好吃的,初嚐到衛宏做得螃蟹,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將近二百隻螃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掃蕩一空。吃完以後還意猶未盡的問僕人還有沒有。
僕人是刺史府的僕人,並不給這些當兵的好臉色看,冷着臉道:“沒了,公子今天總共抓了三百隻螃蟹,分給你們二百隻,你們就知足吧。現在螃蟹吃完了,把螃蟹殼都歸攏起來吧,公子過幾天要用到。”
兵丁們連忙將扔的到處都是的螃蟹殼收集起來,包裹好交給僕人,僕人則帶着螃蟹殼返回刺史府。等僕人回來的時候,衛宏等人也吃完了,衛宏將所有的螃蟹殼合到一處,讓僕人連夜將所有螃蟹殼晾曬在房頂上。並且命僕人嚴加看管,等徹底曬乾以後通知衛宏。
次曰清晨,衛宏讓高函去買滅鼠良方之中最重要的添加物,生漆。生漆俗稱地漆,或大漆,是從膝樹上採集的乳白色汁液,接觸到空氣以後會變成褐色,不多時以後會凝固,變爲漆皮。在這個時代主要用於紡織業,因此不難買到。
交代完以後,就只需要等待螃蟹殼徹底乾燥便可。這兩天沒事,程處默提議在柳州城轉悠轉悠,打發打發時間。房遺直和杜荷是不會參加的,他倆現在腦子裡只有素描,平曰裡和他們說話都愛答不理的,更不用說花時間出去玩了。不過經過專心致志的長時間努力,他倆也算是小有成就,雞蛋畫的總算是有模有樣了。
程處默說出去轉悠,後來還真是瞎轉悠,漫無目的的在柳州城的大街上壓馬路。柳州城不大,不如京城繁華,這裡有的東西,京城都有。轉了兩圈,實在是沒意思了,便開始打道回府。本以爲今天又要當宅男,結果在回刺史府的時候,衆人發現一個奇妙的地方。這個地方在清末時期被稱爲‘寶局’,在衛宏的那個時代則被稱爲‘賭場’。
程處默靈光一閃,言道:“要不,咱們進去看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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