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切，從零開始
面對那，無法接受，的一切，最好的方法，便是，選擇，徹徹底底地，忘記。
——《古華乾•語錄》
蒙秦域內，棄世脫俗，幽幽翠竹，嫋嫋雲煙，依舊是忘心山，依舊是那，孤獨，人兒。
“我，到底，做了什麼啊！”望着自己的手掌，那染滿血腥，沾滿沙塵的，傷痕，九重雪彷彿又看到了先前的那一幕，心一下子砰砰加速，恐怖的畫面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他一把甩掉手中的‘楓橋夜泊’，雙手死死抱住頭，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般，跪倒在山路上，悽悽嗚咽着，“不！那不是，我！誰來，幫幫我！誰——來——幫——幫——我——啊！”
也許是暫時，九重雪又恢復了清醒，費力地撐地而起，從一旁拔起愛刀，慢慢拄着，向前走，雖然他不知道，前方到底、通向何處！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竹林間傳來一陣嘆息，引起了渾渾噩噩的九重雪注意。
“老人家，你怎麼了？”理智仍在的九重雪，磕磕碰碰地來到那位坐在地上、不斷揉着腳踝的，老人身邊，輕輕問道。
那是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一身再普通不過的麻衣麻布，不過頭髮顯然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感，那一根根銀絲般的白髮在黑髮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說着歲月的滄桑，不過卻給九重雪一種奇特的有神與睿智。
‘雖然總覺得這種眼神不像是常人該有的，不過這也許只是我的錯覺吧’，九重雪自我安慰道。
“哦？小夥！哎，沒什麼大事，都怪老頭子年歲大了，這砍砍竹想帶回家當柴火，誰知一不小心腳崴了！”那位老人一手向九重雪擺擺表示無大礙，一手揉着扭傷的腳踝。
“老人家！如果，你，不怕我騙你的話，我把你背下山吧！”九重雪蹲下身，俯底自己的背，便於老人上來，扭過頭，對那位老人說道。
“可是…我…竹子，還沒…砍完呢！”那位老人露出一副爲難的模樣，拒絕道。
“沒事，我幫你砍！”說罷，九重雪提起手中的‘楓橋夜泊’，順勢就要朝旁邊的竹子砍去，“等等，這哪有用唐刀砍竹的啊！”那位老人一把拉住眼前這個莽撞的年輕人，出言勸解道。
“哦？爲什麼？”九重雪一頭霧水，有些不明白，便詢問道。
“別看這竹子纖細，可是俗話說的好，‘以柔克剛’。小心，你的愛刀捲刃了！給，用我的柴刀吧！”說完，那位老人度過來一把有點年月的柴刀，硬塞到九重雪手裡，“試試吧！”
“嗯！”九重雪微微點頭，拿起柴刀走到一根細竹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揮刀砍了下去。只聽一聲脆響，柴刀竟然如中頑石，震得九重雪手心發麻。而那根細竹被他一砍，向前傾斜，片刻後又彈了回來，九重雪躲閃不及，頭上被竹枝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留下了一道紅印。
“傻小子！這，忘心山的竹，不是凡品！這種竹名曰：‘無心’，經過天寒地熱，這冰火兩重天的奇異環境所滋養而生，變得比一般的竹更加韌，更加堅，不是光靠蠻力就可以砍斷的！”老人看着九重雪呵呵大笑，開口介紹。
“您，怎麼不早說啊！”九重雪白了一眼，那個有些愛作弄別人的老頭，埋怨道。
“人老了，記性不太好！對對，記性不太好了！”那位老人爲自己找了個可恥的，卻又無懈可擊的，藉口。
倚老賣老！九重雪心裡開始後悔，爲什麼剛纔要幫這個，奇怪的老頭呢！
應該是我，愛心氾濫，導致的吧？算了，幫人幫到底吧！
九重雪摸了摸臉上被打疼的地方，只見那竹子被砍着的所在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天早上，九重雪獨自在此面對着那根無心竹，砍、劈、鋸、磨、壓、折，無所不用其極，可是過了兩個時辰，日頭升到了正中，他全身大汗淋淋，手足也痠軟無力，居然也只把這根奇竹弄出一個兩分大的小口來，當然，邊上還有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純屬在和不在一個樣的老人。
“這，無心竹，也忒…”九重雪擦掉滿腦袋的汗水，感慨萬千。
“小子啊，竹子可不是樹啊！樹，你一砍它，它是不動的，可竹卻不同，它會向着你力道的方向彎曲，將你的力分散開來，所以啊…”那位老人慾言又止，叫一旁聽教的九重雪有種揍人的衝動。
“所以？”
“呵呵，砍一點！不僅砍得準、狠、快，同時你也要敏銳地覺察到竹子的動向，在其反撲之前，便躲避開，懂了嗎？”這一刻，他留給九重雪的是，一種嚴肅。
“嗯，我知道了！”
於是，又是兩個時辰••••••
或許，此刻的九重雪並不知道，這一次砍竹，會給他將來的體術修煉，帶來多大的好處，而且他更不會猜到，這將是他，宿命似重生，的開篇。
夕陽西下，
他，揹着那位崴腳的老人，手裡提着一捆稀稀疏疏的竹，朝着山下姍姍而去。
“你，有什麼，心事吧？”突然，一句平常的問句，卻打亂了九重雪的，步伐。
“我…殺了…我…的…同伴！”九重雪沒有轉過頭，只是輕輕地回答，那聲音帶着分分顫抖。
“是嗎？你明明是那麼善良，我想那一定，不是你做的，吧！”老人沒有一點吃驚，只是平平淡淡地說。
“不，是我！是我…親手…殺了…所有人！是的，所有人！”九重雪愣愣地說，失神地一把鬆開扶着背上老人的手，緊緊捂住自己的雙眼，“不，不是我殺的！我明明…想要…住手的，可是…身體根本…不聽我的…使喚，我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殺光…所…有人，連同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是我殺的！不是，不是！啊——”陷入精神混亂的九重雪，在地上痛苦打滾，尋找着心底的答案。
“那…不是你，我的孩子！時間會讓你淡忘這本不屬於你的痛苦，終有一天，你會原諒你自己！現在，你所要做的，便是拋卻這份殘酷的虛假的事實，選擇徹徹底底的忘卻，這也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了！”老人用手安撫着、此刻失去理智的九重雪，從袖中拿出一瓷瓶，一滴翠綠，沒入九重雪的口中，九重雪靜靜地停下了掙扎，暫恢神智的他最後問道，“你到底是誰？”，然後便昏昏睡去。
“你我相見，便是緣分！日後等你回憶今日，想必我們還能再遇！記住了，老頭子我叫做，古華乾！”
禹唐王都，紫禁城，御書房。
“陛下！千仞宇與連城傲世兩人，已在大殿等候受封，至於那位九重雪，似乎下落不明！”作爲禹唐國主，千仞慕華的心腹，馮公公如實稟告道。
“把那叫九重雪的少年，的冊封和軍職都留着，日後找到了再賜！現在，隨朕前去大殿，進行另外兩人的冊封儀式！”千仞慕華一臉笑意，匆匆起身，朝着潛龍大殿的方向趕去。
“陛下，慢點！”
“沒事，朕想快些見到這靖國小英雄！”
（哦！總算搞定這章，嗚嗚，小說現在纔算正式進入主題了，很多好看劇情等着你們，別落下哦！小血恭候，你們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