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完敗，最後的勝者
記住，這大陸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徹底打垮你，除了你自己。
————《瘋言雪語》
“額，小楚！跑得這麼急，幹嘛去？”望着一股股人流爭先恐後地涌向南操場，作爲一個無知者，很是好奇。南操場彷彿是一個充滿着萬有引力的漩渦，更似小黑屋裡一盞燃着點點微光的煤油燈，無數的飛蛾密密地涌向它，即使明明看見身旁的夥伴瞬間燒成空氣，依舊前赴後繼地撲向它。
“哦，我也不太清楚，我是看前面的人往那趕，所以纔跟過去湊熱鬧的！”那個被叫做小楚的男生撓撓腦袋，老實回答。
“這就是所謂的從衆心態？算了，我反正閒着沒事，去找小雪前，也去觀摩一下吧！”說罷，一頭短短的亮麗的黑髮，吸引了匆匆行路人的暫時的目光，若是九重雪在這裡，肯定會給這俊秀的黑髮少年一個重重的擁抱，因爲他便是小雪許久不見的二哥，千仞宇。
何爲校園決鬥？實際上就是在南操場的一塊規定區域內，即決鬥臺上進行自由作戰，將對手徹底擊倒或對方主動認輸求饒，亦或是逼出圈外，則勝。當然，決鬥必須雙方同意，且不得使對手致殘，致死，否則判輸，並以故意傷人的罪名給予對應的懲罰。決鬥時，會有醫官在附近，以防發生不測。
“規則，知道了吧！”三葉樂穎滿頭大汗地重複着相關內容，回過頭看到的卻是一臉迷茫，不知所措的九重雪，搖了搖頭，表示對他已經無藥可救了。她想不明白，現在這個連規則都不懂的小子，真的是當初那個無畏於貴族尊嚴，欣然接受挑戰的傢伙嗎？難道他有最後的王牌，然後來一次絕地大逆襲？但看他的模樣貌似不太可能啊！算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現在請雙方入場，進行決鬥！”話音剛落，胸有成竹的項寅烽已經躍然而上，明顯是一個練家子。不過，想想也正常，作爲貴族子弟，二羽文臣的嫡子自然學過些體術，用來強身健體；反觀出身於偏僻小村的九重雪，鍛鍊最多跑跑步，遊游泳，哪可能受過正規的體術教學！這不半個人在臺上，一隻腳努力貼住檯面，另一隻腳在地上死命地蹬，欲借力爬上臺，可惜就是沒法如願。
“那個，九重同學！那邊如果上不來的話，這裡有階梯！”主持人看着氣喘呼呼的九重雪，怕他還沒開始，就因爲上臺這事累垮了，於心不忍，好意勸導。
“早說啊！害得我爬得那麼久，真是有階梯就早點告訴我嘛！”九重雪內心很惱火，這主持人也不早點提醒自己，害得現在滿頭大汗。於是九重雪義憤填膺地從階梯走上了決鬥臺，正式開始接受上週那個貴族發出的挑戰。
“額，阿宇！你覺得那個叫九重雪的傢伙會贏嗎？”楚逸健，即是千仞宇口中的小楚，轉過頭問着本來是帶着隨便來看看的心態，但如今一臉嚴肅且焦急的千仞宇。
“不會！”兩個簡單的字，從千仞宇口中緩緩吐出來，帶着不甘與無奈。
“這麼肯定？萬一呢？”楚逸健又一次開口追問。
“沒有萬一，小雪必輸！”作爲從小穿一條褲襠，吃一根棒棒糖的千仞宇來說，小雪的實力他最清楚不過：連體術是什麼都不懂的人，怎麼可能打敗一個體術小有所成的敵人呢？就如同一個很老套的例子，給一個小孩和一個士兵同樣的弩和箭，讓他們相互對射，結局自然顯而易見。
“哦！‘小雪’這稱呼還真親切！等等，你和他認識？”楚逸健聽後點點頭，一想便發現了千仞宇剛纔話語中不對頭之處，又一次回過頭，一臉吃驚地問，目光則在臺上九重雪和臺下千仞宇身上來回徘徊。
“那是，他可是我的三弟啊！一個，永遠的兄弟！”沒有夾雜一絲污穢，只有無比真摯。“所以我相信他不會輸的！”千仞宇突然又拋出了另一個結論，不過與之前的卻是截然相反。
“我頭都大了！你一會兒說不會贏，一會兒又講不會輸！那他到底是贏呢，還是輸呢？你都把我搞糊塗了！”滿臉的痛苦，楚逸健抱頭哀嚎，千仞宇並沒有回答什麼，只是默默地注視着臺上的九重雪，用他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輕言：“小雪，別讓我失望啊！”
“呵呵，小子，現在就讓你明白貴族和鄉巴佬的差距在哪裡！”帶着鄙視，項寅烽惡狠狠地奸笑道，迴應他的只是九重雪那童叟無欺的燦爛的微笑。
“還笑，分明是找死！”看着對手笑得無懼，項寅烽就是一肚子怒火，於是在沉默中爆發！
“七步詩式！”望着場上那個名叫項寅烽的人施展出來的步法，千仞宇一語便報出了它的術名。
“七步詩式？那是怎麼步法啊？”一旁的楚伊健見千仞宇一眼便看穿了對方招式的來頭，不免出口詢問。
“哦，這是軍隊中一種常見的基礎體術，可以鍛鍊人的腿部肌肉，從而加強士兵的機動力，主要用於行軍和偵察。相傳先古三國有魏，其主曹操，乃一代奸雄。一日他命其兒曹植，於七步之內成詩，借之除子，誰料曹植真在七步中創詩，而這種步法恰好七步，由此得名。”千仞宇將腦海中相關知識都挖了出來，一字一句地說。
“原來如此啊！”楚伊健聽了班友的詳細解釋，這才明瞭了不少。
“莽牛分鬃！”一記強擊，隨着項寅烽的長吼，重重打在九重雪的左臉，然後觀衆只是見到一個人影翻滾在半空，接着狠狠地落回地面。
“九重雪，站起來，打他！”臺下的三葉樂穎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也不管什麼是淑女，扯開嗓子，大聲的喊，爲九重加油打氣。所謂槍打出頭鳥，看到帶頭的三葉同學沒有因此受到什麼阻止，那幫平民派紛紛效仿，吼着叫着爲九重鼓勵。
打趴在地上的九重雪，聽見場下那爲自己的滔滔不絕的加油聲，又一次握緊拳頭，拼盡力氣，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然後向着項寅烽無力地揮去•••
事實上，並不是九重雪不想揍他，而是自己根本就打不着對方，明明看到他就在身前，一拳擊去，打到的卻是無形的空氣，還沒等自己回過神，臉上已經是火辣辣的，只剩下疼與麻木。
“莽牛分鬃！”已不知是第幾次使用這招，或許連項寅烽也數不清了，這一攻擊體術因爲項少用力不足而失去了大半的威力，甚至連他的“七步詩式”也早就無力分心去施展，臺下三葉樂穎及那些班友的聲音也變得嘶啞，但是決鬥依舊還在繼續。
站起來！揮拳，然後•••
打趴下！握拳，接着•••
就這樣，一直循環着•••
但無論被打趴下多少次，九重雪都會再一次慢慢地站起來，即使搖搖晃晃，即使兩眼早已看不清前方，不變的是他不屈的意志。
從上臺那一刻起，九重雪就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贏，只是他不會逃避，明明知道是坑，他還是會面帶微笑地往下跳，不是單單爲了自己的顏面，更是爲了平民的尊嚴！
“夠了，夠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就足夠了！”三葉樂穎眼中閃着淚花，不住地呼喚臺上的九重雪。是的，望着臺上那靠身體蠕動，努力掙扎着，還想站起來的九重雪，臺下一片靜寂，每個人此刻只有無比的尊敬與痛心，還有臉上淺淺的忘記何時流過淚的痕。
“這場對決，勝利者是項寅烽！”在經歷兩個多小時後終於有了結果，只是這一刻卻沒有了往昔那熱鬧的歡呼與鮮花相伴。
這一戰，九重雪輸了，輸得徹徹底底；但在臺下見證這瞬間的人們心中，他卻是一個真正的成功者。
聽到宣佈後，他笑了，盡力了，便沒有留下遺憾，所以無悔於身。忽然兩眼一黑，坐着的身體向地面傾去，落入一個溫暖的軟軟的懷抱。
“老師，他沒事吧？”捧着九重雪，三葉樂穎輕輕問道。
“沒事，就是體力過度透支，要好好休息一陣子！說起來，這孩子憑藉着堅強的意志，才能撐到現在，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倒下了！真是奇蹟之子啊！”一位醫官看着疲憊不堪的九重雪，緩緩說道。
一個熟悉的背影，隨着漸漸散去的人流，消逝在夕陽的盡頭，只餘一句“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覺得小血寫的如何？還過得去的話，就支持一下吧！還有下次開始就是講4年後的他們了，而小說的正題戰爭體系也即將開始了，且看九重傲宇如何在亂世中譜寫奇蹟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