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對這一點,歷來對創造困難極爲有心得的莫央,還是相當深以爲然的。
但是有辦法就是有辦法,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靠創造是絕對創造不出來的。
所以,莫央的應對之策,只有兩招,除了雙手一攤,一翻兩瞪眼之外,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破罐子破摔。
風寂已經雙手一攤,跟她來了個一翻兩瞪眼,所以,她便只剩下了做不怕開水燙的死豬,和怎麼摔都不怕的破罐子這一條路好走了。
終於想通了的莫央,一邊佩服着自己的思考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一邊用扇耳光的手法給自己來了兩下,以便可以迅速活動開因爲沒表情時間過長,而幾乎完全僵硬石化掉的面部肌肉。
接着,以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大好心情,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清涼之中帶着絲絲花草香味的空氣。順便還感嘆了一下,現如今這一口口吸進來的那可都是百分之百的純氧啊,要是放在一千年後,這得要多少錢啊,趁着還在這個環境沒有被嚴重污染的時代,趕緊卯足了的深深深呼吸吧!
那些費心費力也費不出個所以然的烏糟事兒,自然會有人去想辦法去解決的。反正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人頂着,她莫央如今的小身段雖然在女子中算得是修長,但也絕對不會超過一米七。生得比她高的人一抓一大把呢,哪裡就輪得到她來操那份閒心了……
反正小皇帝要猜疑要忌憚,那是他的事兒,就算他真的看上她莫央了,那也是他的事兒。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
所以,已經明白這個道理好多年的莫央決定,從現在起,她只管學好術法,保證不再連累永夜。然後吃好喝好睡好呼吸好,再順便慢慢融化一下那塊外表冷漠,內心火熱的萬年寒冰,就夠了。
至於她的那個牛掰家族,以及她本身跟捏泥人的女媧娘娘到底有沒有關係,這些都離她過於遙遠,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沒必要去理會。
其實說到底,有什麼好撲騰的呀?一切還不都是要服從老天爺和命運之神的安排麼?
想起這個。莫央不由得很是有些憤憤然。於是雙腳跨立。雙手叉腰。擺出了一副標準地仰天長嘯狀地架勢來:
“我說你們這些神啊.仙啊.老天啊.命運啊啥啥地。一天到晚閒得沒事幹耍着我們人類玩。讓你們覺得很爽對不對?把我們捏在你們地手掌心裡。愛圓就圓。愛扁就扁。愛歪七扭八就歪七扭八。愛奇形怪狀就奇形怪狀地。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們地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抓狂跳腳在你們地眼睛裡就是一個個精彩地狗血電視劇是不是?照我說啊。你們這些神神怪怪地簡直是太可惡了。這麼愛把自己地快樂建立在別人地痛苦上。幹嘛不拿雷公電母地吃飯家伙去互相劈着玩呀?啊?!……”
剛說到這兒。彷彿像是在迴應她地這番指天罵地似地。原本羣星璀璨地夜空中居然猛地先是劃過了一道閃電。緊接着就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地炸雷。
把個原本氣焰囂張地莫央活活險些給嚇了魂飛魄散。連忙雙手合十。閉着眼睛。哆哆嗦嗦地開始小聲唸叨:
“對不起啊對不起啊。大人不計小人過啊。神仙地肚子裡可是能開航空母艦地啊。犯不着和我這種無知小民潑婦罵街一般見識啊。你們日日爲了天下蒼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地。這大晚上地就別加班了。趕緊回家去老婆孩子熱炕頭該幹嘛幹嘛去吧……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瑪米瑪米轟……”
這麼亂七八糟地一通囉嗦之後。又縮着脖子等了片刻。覺得貌似並沒有什麼霹靂落到她地頭上。把她雷個外焦裡嫩腦袋冒煙地。便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上下左右迅速地掃瞄了一番。發現一切無恙。警報解除。估摸着神仙妖怪們充其量也就是爲了嚇嚇她而已。於是一邊做感激涕零狀衝着上天拜了拜。一邊趕緊摘下晾衣繩上地方帕。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遠離是非之地。方爲上上之策。
沒想到,纔剛一轉身衝進走廊,就險些和一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人影撞了個滿懷。要不是那人見勢不妙,及時一躍閃開,這兩個人肯定就會噼裡啪啦的摔成一團人肉了。
手忙腳亂間,一聲驚呼,一聲怒吼:
“哎呀呀,小心!~”
“你沒長眼睛啊!”
待到站定之後,一句疑問,一句怒吼:
“咦?怎麼是你?你又來幹嘛?”
“豬都沒你這麼莽撞!”
“……!”
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這樣連番的挑釁,莫央終於忍無可忍的吼了回去:
“豬本身就是個非常穩重的動物,從來都不莽撞的!你這個一年到頭住在深宮裡,連豬跑步都沒見過的沒常識的人,不要在這裡胡亂誹謗豬!”
換了一套深紫色常服的蒼寒,仍舊是莫央所常見的那種閒適裝扮。只見他頭一歪,眉一挑,嘴角一勾,清晰而緩慢的說了一句:
“那你就是連豬都不如!”
“…………”
看着他的‘殺光一笑’,聽着他的‘殺光一句’,莫央着實有些納悶的覺得,自己對他的這種欠扁行爲,像是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沖天怒火。心中暗道,難不成是因爲剛剛被那道響雷給嚇得轉了性不成?
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到底來幹嘛的呀?”
見她沒有如自己所料那樣一蹦三丈高的生氣惱怒,蒼寒頓時有了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不禁立時呆了一呆,然後忽然一探右手,覆上了莫央的額頭,稍稍一個偏首凝神,旋即又顯得很是疑惑地嘀咕着:“你也沒發燒呀……”
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給驚得木立當場的莫央,一聽此言,頓時往後跳了足足有兩米:“你幹什麼你?你才發燒了呢!”
“看你這副活蹦亂跳的樣子,也知道你沒發燒了。”蒼寒看着她的靈敏反應,先是撇了撇嘴,接着又露出了兩排森森然的大白牙,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直護在身側,那碗還冒着縷縷熱氣的黑乎乎的藥汁,齜牙咧嘴的笑容活像是一個狼外婆:
“來來來,莫央的吃藥時間又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