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似乎將永遠都無法摘除掉菜鳥這個名號給狠狠打擊了的莫央,頓時就像是一隻瀉了氣的皮球似的,二話不說,直接就渾身無力地癱軟在了旁邊的搖椅上。
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搖,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直哼哼:
“那要照是這麼下去的話,我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爲一個像你們這樣的高手啊?……我跟你講哦,你千萬別跟我說要過個什麼十年八年的才行,我可沒那個耐心,說不定也沒那個命能等到那一天的……”
白衣白冠,長身玉立在和煦的秋日高陽之下的風寂,面上的笑容顯得越發的燦爛而通透。施施然地走到一旁的黑色石桌邊撩衫坐下,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不冷不熱,尚有幾絲白霧於水面上縈繞的清茶。一邊很是愜意地聞着茶香,一邊不疾不徐慢悠悠地說道:
“你以爲,術法是三兩天就可以掌握的麼?就算你本身具有無比強大的靈力,但是,如果不知道如何去運用和控制,那麼就依然與從來沒有修習過術法的普通人沒有兩樣。我現在能教給你的,只是一些最最簡單基本的心法口訣而已。要如何去融會貫通以達到收放自如,除了與天賦和自身條件有關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耐心和時間。總而言之,如果要完全恢復你原有的術法修爲,絕對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你一定要對這點有個心理準備纔好,否則,是很容易事倍功半,乃至於最終放棄的。不過……”
放下手中那香氣四溢的茶盞,看向莫央的眼睛裡盡是溫暖的笑意:
“你能夠在短短的兩三日間就有了眼下這樣地成績,拋開種種的內外因素不談,光是憑着這份出奇的領悟和學習能力。就真的已經是很厲害的了……嗯……照你的話說,就是很牛了!”
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的麥苗,剛剛還是一副死了半截子德性的莫央,一聽到最後地這句話,立馬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噌的一下便一個鯉魚挺身一躍而起:
“哇咔咔!你可也算是誇我誇到點子上了!就衝着你這麼有眼力勁兒,我也早晚有一天要將那負隅頑抗術法小山頭給成功拿下!哎,對了。你剛纔說要再教我一個什麼招兒來着?”
微微地仰着頭,看着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只一轉眼便再度活蹦亂跳的莫央,風寂那淡然而平和的神情之中彷彿多了一絲絲的恍惚,一句低低地喃喃自語從脣邊輕輕地滑落:
“與當年的她,可真像啊……”
“啊?什麼真像?”
莫央大感納悶地問話。將靜靜出神地風寂從那久遠地記憶中喚醒:“哦。我是說馬上要交給你地那一招是輕身術。”衝着正滿臉疑惑地莫央。露出了一個像是想要掩蓋什麼似地大大地笑容:“我猜這一招你肯定會很喜歡地……”
說着。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便霍然輕飄飄地騰空而起。莫央只覺得自己地眼前有白影一晃。待到定睛再想要看個究竟時。目光所及之處卻已唯餘了盡灑滿園地陽光。而風寂竟像是在眨眼之間便憑空消失了一般。蹤影全無。
昂着個腦袋在原地打了幾個圈之後。目瞪口呆地莫央終於明白了過來。這個一定就是類似於武俠小說裡所描述地絕世輕功。凌波微步啥啥地。於是立馬歡呼雀躍衝着空無一物地天空就是一陣大聲嚷嚷:
“風寂!我喜歡我喜歡!……”
話音未落。卻忽地只聽得一個嬌嬌柔柔地聲音自她地背後傳來:“還真是一位敢言敢爲地姑娘呢!”
身着淡藍色衣裙地笙如,飄飄欲仙地站在那兒。給人地感覺像是下一秒就會隨風而去,回到那個屬於她的湛藍世界一般。
見莫央有些反應不過來似地傻待在原地瞪着自己,便連忙歉然一笑:
“真是對不起,沒事先打個招呼就貿然過來了。剛纔也是一時起了玩性,才故意隨口說笑來着,一定驚到你了吧?這事兒都怪我,還望聖女殿下莫要與我計較纔好。”
“沒沒……你沒有嚇到我……我只是……那個……”
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一向就是莫央地致命死穴,就算真的被嚇了個魂飛魄散,但只要人家柔柔弱弱的一笑一開口。她就會立馬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又哪兒還來得什麼生氣,什麼計較之類的小性子呢?
不過。這一回莫央倒的確不是被悄無聲息突然出現的笙如所說的那句話給驚着了,而是被她自己個兒的這種一打一個準的烏龍能力給驚着了。
純粹是爲了滿足自己花癡的YY所導致的手帕烏龍事件。到現在爲止她還是正處在雲山霧罩之中,不提也罷。
可是,現如今只不過是想要表達一下對那種可以像只小鳥兒一般,高來高去的所謂輕身術的喜愛而發出的一聲吶喊,卻也眼瞅着就又成了一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大烏龍,這着實是讓她不得不狠狠地崇拜自己一下了。
就算她莫央的人生是個貨真價實無厘頭的喜劇故事,就算真的是爲了將這個喜劇進行下去而無巧不成書,但是,這也未免實在是太巧了吧?!老天爺這麼做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毀她,還是壓根兒就是吃飽撐的沒事兒幹在耍着她玩啊?!
笙如顯然對莫央這種隨時隨地會三魂六魄齊齊作鳥獸散,跑到太虛幻境去遊逛一圈的行爲狀態還沒有習慣。見她吭吭哧哧把話剛說了個半截,就忽然面無表情的兩眼發直,不言不語呆呆地站在那裡,頓時被嚇了個不輕。估摸着肯定是以爲由於自己一句半真半假,意有所指的玩笑話,把個膽子小,面皮薄的女孩兒家給惹得一時羞憤難耐,迷了心竅了。
只見她連忙快步走上前,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觸摸一下莫央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妥之處。
不料,就在她的手背堪堪將要碰到莫央的時候,一聲從天而降的低低的斷喝,將她的動作給生生地定在了原處:
“住手!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