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紅導師這一次是真的離開後,很快,面色難看的伊誠三人,就再一次地來到了時間機器前。
“這一次事情大條了……”
看着還冒着刺鼻濃煙,電弧劈啪作響的機器殘骸,伊誠的嘴角也在微微地抽搐。
“那個,白澤。”
“嗯,怎麼了?”
“我們穿越時間隧道,全部都是要依賴着這個時間機器進行的吧。”
“嗯,理論上而言沒錯。”
“那個,調解者。”
“有什麼事麼,科長?”
“紅導師有沒有說過,如果時間機器壞掉了,我們該怎麼回去?”
“這個……好像沒有。”
“……”
在經過了簡單的確認之後,伊誠也明白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我們……回不去了?”
被困在這個過去……在時間機器已經損壞的時間線當中,再也沒辦法回到自己的時間了?
“等一等……我的腦子好像有點亂。”
伊誠用力抓着自己的頭髮,強迫自己進入絕對理性的思考狀態。
可是,思來想去,最終所得出的結論,還是隻有這一個。
“所以說,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啊!”
接下來,他憤怒的咆哮聲,就這麼在空曠的地下倉庫裡迴盪。
“喂!你小聲一點!雖然說這個地下倉庫的隔音效果很好,可是如果被發現的話就不得了了!”
白澤試圖攔阻伊誠暴躁的行爲,卻反而給他提了個醒。
“對了!我們乾脆直接去找那個紅導師和她攤牌!看在是未來屬下的份上,她一定會幫助我們修好這個機器的吧!”
“那是不可能的。”
白澤搖搖頭,否決了伊誠的這個“提議”。
“如果我們現在去找紅導師,那樣一來,就會創造一段原本並不存在於時間長河之中的歷史,從而影響到未來的分支。”
“可是……對了!按照你說的,說不定這一切就是歷史原本應該發展成的樣子嘛!”
“假設有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然而,比起可能性以外的危險,現在果然還是不要輕易那樣做比較好。”
“危險?”
“嗯。”
調解者姬安點點頭,算是肯定了白澤的說法。
“這種在過去與未來認識的人進行交流的行爲,是最容易產生時間線收束的舉動,所以,我們還是不要那樣做的好。”
“……”
情況一時半刻間成爲了僵局,三個人也都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
畢竟,這個時間的時間機器會發生爆炸而損壞這件事,誰都沒有……
“等等。”
伊誠忽然想起了什麼。
“如果是紅導師那女人的話……她自己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東西在這個時間爆炸過!”
“可能是忘記了?”
“絕對不能夠!”
對白澤提出的可能,伊誠難得以紅導師的節操作爲保證來否定。
“你看,剛剛的爆炸還有那女人先後兩次穿越回來時的表情,在這個過程中,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而且,就算沒發生什麼大事,光是這一次爆炸,也絕對能讓人在十幾年間裡記憶猶新了。”
“你的意思是說……”
調解者姬安也明白過來了。
“紅導師主任她是故意……讓我們選擇在這個時間抵達的?”
“巧合也好,故意也罷,現在我們大概也只能相信那女人有辦法把我們弄回去了。”
伊誠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所以,我們現在最好還是先想辦法完成這一次的任務——說不定,那女人就是在以此爲要挾啊。”
破釜沉舟什麼的……當年項羽是用過一次沒錯,可誰又能說那不是他爲自己的人生所豎起的最大一杆旗呢?
所以現在,當身處同樣的境況時,伊誠也感受到了一陣發自內心的惡寒。
“這一次的任務……看樣子會很麻煩啊。”
不知不覺地立起了這樣的旗,接下來,只能暫且將後路被斷這種事拋開的三人,朝着地下倉庫外走去。
“嗯?倉庫門好像打不開……”
畢竟是十幾年前的紅導師技術,這個時候作爲人工智能的門禁設備也還沒有投入使用,掌控着整個倉庫門開啓與關閉的是一臺看上去相當古老的機械密碼鎖設備。
“紅導師曾經說過,任何智能加密和網絡加密都有被破解的可能,只有機械密碼纔是最安全的……”
調解者有些爲難地看着密碼面板上“輸入三次就會poom!!”的蹩腳字體,然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伊誠和白澤。
“這個……你們有誰知道密碼麼?”
“說起密碼的話……”
白澤若有所思地望向伊誠。
“說不定主角會知道吧。”
“知道倒是知道,不過……”
伊誠失笑,搖搖頭後走到密碼面板前,隨手輸入了四位數的數字。
“嗡……”
倉庫大門打開的同時,伊誠也不忘記提醒這兩名同伴一句。
“我和那女人可沒有一腿,這個數字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只是剛纔剛巧聽到紅導師自己一個人嘀咕密碼順便記了下來而已。”
“……”
白澤和調解者對視了一眼,然後趕緊跟上伊誠。
出了地下倉庫,救世主管理辦的小樓還是一如既往地矗立在這座院落裡——不同的是,現在的這幢樓看起來要比十幾年後還舊一些……沒錯,這大概是因爲這個建築本身在這十幾年間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重製,纔會產生這樣的效果。
當然,現在三人也沒心思去研究這個問題,趁着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趕緊貼着牆根溜出大門,來到門口的街道上,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出來了……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慶幸救世主管理辦本身其實並沒有什麼森嚴門禁的同時,伊誠將詢問的眼神投向調解者。
“嗯……接下來,我們要想辦法到申辦奧運會的會場附近——如果是破壞行動,那麼,直接干預投票結果無疑是再簡單不過的方式了。”
“那……那個會場的位置在哪裡?”
一臉天真地以爲“既然是帝都申辦奧運會那會場就在帝都”的伊誠,接下來就捱了白澤的當頭一棒。
“這屆奧運會的申辦會議是在毛熊國首都莫斯科舉行的,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先想辦法搭上去莫斯科的班機。”
“……啥啥?”
愣神了老半天才明白白澤意思的伊誠,當時就炸了毛。
“開什麼玩笑!我們三個在這時候甚至連身份證都沒有吧!到底要怎麼搭飛機!”
其實伊誠本來是想說“連受精卵都不是”來着,不過仔細算算,這時候的他本人大概已經上了初中,而白澤和調解者的年紀,顯然也都是出生在世紀之戰前的90後乃至80後,所以這個說法的確是稍顯誇張了一點。
對此,白澤的迴應十分簡單。
“身爲救世主,如果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那才真是個笑話。”
於是,20分鐘後,帝都機場。
“這是三位的登機牌,請拿好。”
“……”
望着笑容盈盈的售票小姐遞過機票,再看看身後一大片渾渾噩噩排着隊的普通人,伊誠這一次纔是真正意義上地被驚呆了。
“這……這麼做真的沒問題麼?”
“作爲善後處理科的成員,在必要情況下稍微利用一下職務之便當然沒關係。”
“我說的不是這個!”
伊誠指着那一大票被使用了簡易式的小型記憶清除設備清洗掉剛纔記憶的普通人和售票小姐。
“這麼大規模的記憶清除,關鍵是我們現在還是在過去,這種行爲……難道不會引起時間線的異常麼!”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和你說了,時間線的收束,只會針對某些特定的情況生效。”
白澤搖搖頭,瞥了那些無辜的市民一眼。
“而這些人,雖然是失去了關於我們的一小段記憶,可實際上,就算我們不這樣做,無論任務成功我們回到未來,還是任務失敗後我們被時間線的收束抹除,這些人的記憶之中,關於我們的部分都會自然而然地消去,或者變成別的什麼無關緊要的人士,所以……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等等……”
雖然白澤說的好像是輕描淡寫,伊誠卻終於抓住了其中的重點。
“什麼叫……任務失敗後我們會被時間線的收束抹除?”
“這個……就由我來解釋吧。”
剛剛跑去自動販售機買來熱咖啡和奶茶的調解者,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不知所措的伊誠。
“有一句名言叫‘一棵樹上不存在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不知道這句話你有沒有聽過。”
“唔……聽過是聽過,可這和我們現在討論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好吧,那麼簡單地把物體和地點更換一下,這句話就會變成‘在一條河裡不存在兩塊完全相同的石頭’……”
調解者眼含深意地望了伊誠一眼。
“這樣一來,科長你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麼?”
“呃……”
伊誠不是笨蛋,實際上,一直以來關於時間旅行的行爲和相關事宜,大家都是在用“河流”來做爲範例,所以現在,當調解者換了一個說法後,他馬上就明白了這句話所要表達的意義。
在時間長河中,絕對不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個體,而實際上,如今自未來穿越回過去的三人,卻等於是違背了這樣的規則。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小時候的伊誠和現在的“主角”伊誠並不是相同的個體,可是,在時間長河的認知中,這只是一塊石頭的“過去”和“現在”,因此,當時間線進行收束時,同樣的石頭,就只會剩下一塊,而另外一塊理論上並不應該存在的石頭,則會在河流的沖刷之下消失無蹤。
“所以,你明白了吧。”
吹着氣喝了幾口咖啡的白澤,用再淡定不過的語氣,對上面的內容進行了總結。
“之前所說的,一系列關於‘時間線收束所可能帶來的危險’,最終所指的,就是這個了。”
(p.s:話了個說,寫這一卷實在是太過消耗腦細胞,所以讀者老爺們如果發現可能是bug的內容請及時在評論區反饋,不要讓咱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口牙!)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