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永世剝奪參加成道大會的資格?”
趙牧陽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重重轟在周方的頭頂,震得他的腦袋“嗡嗡嗡”地作響,不由當場愣住了。
對於入門弟子來說,成道大會就是一飛沖天的絕佳機會,以周方今時今日的修爲,有很大可能在成道大會上折桂,但是現在趙牧陽一句話,就將這種可能性全部抹殺。
沒有錯,就是全部抹殺!
趙牧陽說得清清楚楚,永世剝奪他參加成道大會的資格,這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周方一輩子也只能當一個凡人。
僅僅因爲爭辯了幾句,就將一名入門弟子的希望徹底剝奪,這種懲罰比直接殺死對方還要更嚴厲,更可怕,也更加讓人絕望!
聽到趙牧陽的話,廣場上的其他人不由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全身更是止不住地瑟瑟發抖,儘管趙牧陽沒有打算追究他們的意思,但是這些人還是感到萬分恐懼。
“現在還不給本座滾?”
趙牧陽緩緩環視了一圈,將衆人的反應一一盡收眼底,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開口厲聲喝道。
“是!是!”
“我等這就離開!”
“多謝趙師兄今日一番指點,小人這就告辭!”
……
衆人聞言,不由如蒙大赦,紛紛擡頭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匆匆忙忙地道了一聲別,就擡腳向外走去,只見他們只恨爹孃少生兩條腿一般,用極快的速度向外蜂擁飛奔。
頓時之間,整個廣場出現了一副狼奔豕突的混亂場景。
“等等!在下還有些話要問趙師兄!”
就在這時,一道嘹亮的聲音突然響徹全場,衆人的腳步不由一停,再擡頭一看,只見周方瞪着血紅雙眼,向天高舉雙臂,大聲地咆哮道。
“怎麼?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難不成對於本座的懲罰,還心有不服?”
趙牧陽顯然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周方還有反駁的勇氣,不過他也不以爲然,輕輕地笑了笑之後,就輕描淡寫地問道。
“不錯!在下不服!在場的這麼多入門弟子,大部分人都曾私下交易過貢獻點數,趙師兄偏偏放過他們,只重罰在下一個人,在下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再說,私下交易貢獻點數,對高階弟子不敬,按照門規的處罰也不過面壁三年,趙師兄你又不是執法院的人,又有什麼權力永世剝奪在下參加成道大會的資格?”
周方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趙牧陽,想要對方給自己一個說法。
“周方,你是不是瘋了?敢這麼跟趙師兄說話?”
“混賬東西,居心歹毒,我早就看出這傢伙腦生反骨,現在不僅不服從懲戒,還要將我們全部拖下水!”
“死道友不死貧道!周方,你就老老實實地認命吧!如果再繼續胡鬧下去,恐怕你今天連小命都保不住!”
“周方,你仔細聽好了,趙師兄無論怎麼懲戒你,都是爲了你好,不要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否則不等趙師兄出手,我們就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你!”
“這個人是徹底瘋了,以爲自己成了排位戰的第一,就有資格對趙師兄不敬,這裡很快就成了是非之地,我們還是及早離開得好!”
……
聽到周方的話,衆人不由又驚又怒,紛紛出口指責對方,其中有人生怕受到牽連,忍不住對周方破口大罵,也有人想讓他息事寧人,不要再繼續頂撞趙牧陽,還有人看到形勢不妙,當即腳下抹油一般地偷偷溜走。
“憑什麼?哈哈哈哈,好!既然你想不明白,本座就來告訴你!本座雖然不是執法院的人,但本座是太上弟子,本座金口一開,就是降下法旨,不要說執法院,就連金丹長老也要老老實實地聽着!你說,本座有沒有資格懲戒你?”
趙牧陽卻是不爲所動,只見他目光微微閃爍了兩下,冷笑了兩聲後,就一字一頓地說道。
“什麼?太上弟子?”
“我沒有聽錯吧?趙師兄說他自己是太上弟子?”
“普通弟子、真傳弟子、核心弟子,上面纔是太上……天吶!”
……
“太上弟子”四個字一出,整個吵雜紛紛的廣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只見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那些正要離開的入門弟子也停下腳步,像是看到鬼一般瞪圓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擂臺上的趙牧陽。
一直以來,他們只聽說過有太上弟子這麼一回事,知道這種人高高在上,權柄極盛,就算是那些不可一世的長老也要禮讓三分,只不過這些入門弟子根本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太上弟子,所以現在一名貨真價實的太上弟子站在他們面前,這些人反而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更是有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太上弟子?”
聽到這四個字,周方也是身軀一震,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怎麼?怕了?哈哈,小子,你以爲你頂撞了本座兩句,本座就對你施以重罰?實話告訴你,本座非但不怪罪,相反還很欣賞你!雖然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入門弟子,但是道心卻是不可小覷!你想讓你的道心酣暢淋漓,自在舒展,可若是沒有經過曲曲折折,困惑糾結,又如何懂得自在的道理?所以,本座只不過是給你設了一個小小的考驗,若是你連這點考驗都通不過,又有何德何能再談修煉?再談逆天改命?”
趙牧陽卻沒有理會周方,自顧自地又說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話。
只是他的這一番話,卻不是說給周方一個人聽的,而是說給在場的所有入門弟子聽的,也的確是有幾分道理,聽得不少人暗自點頭稱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沒有想到,趙師兄這種身份尊貴的太上弟子,竟然也會強詞奪理,胡攪蠻纏!趙師兄這一番好意,在下心領了,可是我周方的命運,只能由我自己來掌控,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趙師兄口口聲聲說爲了在下好,可我只看到了顛倒黑白,指鹿爲馬!什麼考驗,什麼曲曲折折,統統都只不過是你心胸狹隘的藉口!除非趙師兄今天將我殺死,否則我一定將今天的事上告到執法院,看你到時候怎麼說!”
誰也沒有想到,聽到趙牧陽的話後,周方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只見他前仰後合地笑了半天后,突然一指趙牧陽,聲色俱厲地說道。
“不知好歹!當真以爲本座不敢殺你?”
趙牧陽臉上寒光一閃而過,手掌輕輕一攏,一股無形的力量立刻籠罩在周方身上,將他提到半空之中,只要再稍微用點力道,就能將周方當場捏死。
鐺鐺鐺!
就在周方命懸一線之際,只聽得幾道洪鐘大呂一般的巨響響在衆人耳邊,聽到這道響聲之後,趙牧陽臉色不由一變,竟是遲遲沒有捏下去。
“哼!今天算你運氣不錯,本座就暫時留你一條小命,等日後再來取!”
遲疑了片刻之後,趙牧陽突然冷哼一聲,就在衆人的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幾句話還縈繞在衆人的耳邊。
“嘖嘖,這個周方實在是太大膽了,竟敢冒犯太上弟子,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誰說不是呢?太上弟子,那可是比核心弟子還要高的存在,說不定未來會成爲掌門!今天周方得罪了趙牧陽,不知道日後還怎麼在門派裡立足!”
“可惜了,原本週方只要老老實實,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成道大會上脫穎而出,一飛沖天,現在全部變成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樣不是更好?少了這麼一個修爲高深的對手,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說不定還能得到更好的名次!”
……
看到趙牧陽離開,衆人不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不過看到擂臺上的周方,他們又搖頭晃腦地感嘆了半天,這才三三兩兩地離去。
“哼!一幫根本不知道修煉爲何物的東西,連反抗別人的勇氣都沒有,還指望日後有大成就?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聽到這些議論聲,周方卻是滿不在乎,只見他隨意地拍了拍手,就準備走過去喚醒一直昏迷不醒的韋十二。
就在趙牧陽準備痛下殺手的時候,周方分明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不得不說在宗門之中,門規的約束力還是很大,只不過他也很清楚,這一次算是徹底得罪了對方,日後肯定要多加小心。
“周方,這一次你得罪了趙牧陽師兄,日後恐怕會有大麻煩!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就算你參加不了成道大會,只要乖乖地躲在太清宗裡,就算是太上弟子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就在這時,姜經綸走了過來,只見他一臉惋惜的神色,無奈地看了看周方之後,這纔好生勸慰道。
“姜師兄,你大可放心,在下就算參加不了成道大會,一樣可以成功築基!難道你忘了輸給在下的東西?”
周方卻似乎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好意,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就渾不在意地說道。
“這……你還是好自爲之吧!”
姜經綸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嘴脣蠕動了兩下,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苦笑了兩聲,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