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也沒有什麼,名字是父母取的而已!”慕飲霜補充說道。同時他暗暗警惕起來,眼前這些話,按理說來,他不應該說出來纔是。
眼下面對着冰冰,卻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來了,雖然不知道冰冰是用了什麼手段,但是可以肯定,這是個危險人物。
冰冰只是淡然一笑,接着道:“告辭了,不過我想,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慕飲霜聞言,不由一呆,接着卻是搖頭失笑,他端起那略微有些酸的濁酒,喝了一杯,又吃下去一塊豬肉,正要離開的時候,幾個身着盔甲的兵士走了進來。
慕飲霜正好奇這些兵士要做什麼的時候,這些兵士也朝着他看來,接着他們領頭的叫道:“就是他,將他抓起來!”
慕飲霜聞言,卻是一呆,怎麼走到這裡,又要被抓了?當下他急忙問道:“軍爺,您這是什麼意思?爲何要抓在下?”
那領頭的官兵冷哼一聲,道:“到軍營中去,你便明白了!”
慕飲霜又是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鐵鏈子已經鎖在他身上了,當下他只能苦笑一聲,一天裡竟然被鐵鏈子給鎖了兩次,應該誰都不會有這種待遇吧。
不過聽得要去聲什麼軍營的時候,慕飲霜心下便是沒有了抗拒之心,因爲他現在正想着怎麼去軍營了。
就這樣,慕飲霜再次被帶走,來到軍營之中,卻是被壓進去一處營帳。這營帳中並沒有人,那些人只是把他的手腳都給捆住,便把他扔在裡面不再理會。
慕飲霜正期待着會有誰過來,但是許久都沒有人來,當下他輕輕一用力,身子微微一縮,那些拴住他的鐵鏈子嘩啦啦的全都落在了地上,但卻是半點損壞都沒有。
“真是奇怪,莫非將我給捆過來,是要將我放在這裡自生自滅?”慕飲霜甩了甩手,自語說道。接着便拉開營帳,走了出來。
這冥界之中,永遠都是昏暗一片,隨時颳着冷風,慕飲霜剛剛走出來的時候,都感覺到有些冷,他身子不由縮了一下,體內真元運轉,將寒氣驅逐出體外。
令慕飲霜奇怪的是,似乎這裡的軍營,並沒有什麼人,當下他也沒有刻意去警惕什麼,走了一會,忽聽得有喝彩聲傳來,走上前去,只見得一羣兵士正在圍鬥一頭會噴火的莽牛。
這莽牛有山嶽般大小,渾身上下散發出來極爲兇悍的氣息,被騰騰鬼氣包裹其中。正在圍攻莽牛的兵士們,修爲都在鬼將巔峰之境。
他們修爲雖然不高,但是有一套自己的陣法,沒六個人站在一起,匯聚而出的力量,比尋常鬼王的都要強悍。
慕飲霜見得他們變換着的陣法,一時間卻是呆住了,因爲這陣法真是大唐開國國師李靖的六花陣。
慕飲霜怎麼都想不到,李靖的陣法,竟然會在冥界出現,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些。慕飲霜停下腳步來,靜靜的看着這失十八個兵士大斗莽牛。
莽牛的修爲,比起這些兵士高出太多,當下它大口張開,噴出一片火焰來。其中有六個兵士瞬間變化陣法,六花陣最爲凌厲的攻擊打出。
轟隆之聲傳來,那六個兵士頓然被震得倒飛出去,其餘的十二人見狀,面色均是一變,接着變化陣法,十二道兵器同時發光,朝着那莽牛激射過去。
莽牛盾安人立而起,巨大的牛蹄子踢出,將那些兵器全都給一一踢落下,而後發出一聲猛烈的吼叫,如閃電一般衝出,牛角就像是彎刀一般刺出。
霎時間,這些兵士頓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一一都被放翻了。
慕飲霜見得這莽牛,也是一愣,它明明擁有殺死這些兵士的本事,卻沒有殺死,可見這不是一頭尋常的牛。
慕飲霜摸了摸下巴,他決定跟着在這頭會噴火的莽牛身後,看看他會去什麼地方。
這莽牛不屑的看了十八個兵士一眼,並朝着軍營最中心之處走去。
慕飲霜精通空間之道,要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後面,那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一路走來,慕飲霜發現個奇怪的景象,那就是尋常兵士見得這莽牛,也要行禮。莽牛卻是擡着頭,孤傲向前走,絲毫不理會這些兵士。
當然,遇上一些厲害的鬼王向它行禮打招呼的時候,它會點頭示意,不過那孤傲之色,當真是無法形容。
“果然是頭獨特的莽牛!”慕飲涮案子嘀咕,這頭牛,實在是太有個性了。做牛能做到這般境地,那是牛生的巔峰了。
在這時候,慕飲霜並不知道,正有幾個人朝着他先前出來的那處營帳走去。帶頭的是一個青年,當然不是女扮男裝的冰冰。
這青年也是長得極爲英俊,他一身衣衫極是華貴,一看就不是尋常之輩,跟在他身邊的小廝們個個都低着頭,不敢看着青年。
青年走到營帳之前,拉開營帳,只見得裡面堆了一堆鐵鏈子,至於慕飲霜,卻是不知去了何處。
“人呢?”青年厲聲問道。
這些個兵士聞言,臉色均是刷的一白,那爲首的一人叫道:“少主,我們過去請您的時候,他的手腳都綁住了的,怎麼會一下子就沒有人了呢?”
青年的臉上的有些難看,他道:“這些我管不着,眼下這人既然能夠將鐵鏈子給鬆開,就證明他本事不弱,要是他在這軍營之中鬧出些什麼來,到時候我無法向父帝交代,就只能對不住你們了!”
衆人聞言,均是規跪在地上求饒.,叫道:“少主,您饒命!”
青年甚是心煩,道:“快些去把人給我找到!”
“是!是······”這些人知曉青年的脾氣,急忙起身,分開來四處尋找慕飲霜。只是他們不知道慕飲霜不想讓人找到,恐怕就是嵇康和周乞來了,不見得能找到。
慕飲霜繼續跟着那頭莽牛,走過去了將近七八百丈的距離,不過這牛遠比慕飲霜想象的還要奇葩,它似乎就很喜歡在軍營之中轉悠,喜歡別人與它打招呼。
看它一臉享受的樣子,便知道它是不想停下來的。慕飲霜倒是沒有時間與它繼續轉悠了,當下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判斷如周乞、嵇康這等大人物,到底會住在什麼地方。
慕飲霜回頭看去,只見將他抓來的那些侍衛,此時正急衝衝的往着這邊走來,當下空間之道運轉,隱在虛空之中。
那爲首的一人叫道:“真是奇怪,鐵鏈子又沒有斷裂,手腳都被捆綁住,他到底是怎樣逃脫的!”
“這些都先別管了,要是找不到那人,少主定然繞不過咱們的!”緊跟其後的那人說道。
慕飲霜聽着這些人的說話,才反應過來他其實並沒有被遺忘,只是要見他的人來的晚了,而他卻是走得早了,如此自然就遇不上了。
不過眼下這些也不用去理會,只要找到周乞或是嵇康,那纔是重要大事。
慕飲霜繼續朝着營帳的中心之處走去,正在這是,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令得他眼睛猛地一亮。
慕飲霜自身會撫琴,也聽過不少的人撫琴,但是能有這般造詣的,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琴聲,就像是一朵漂浮在藍天之下的白雲,悠悠哉瀟灑清閒,慕飲霜的心裡面,頓然間像是有條小河在流淌一般,整個人像是處在三月陽春之中,懶洋洋的不想動身了。
緊接着,音符忽然一變,帶着些許歡快之意,慕飲霜像是又來到了一處鬧市之中,來來往往的行人摩肩擦踵,商販叫賣聲夾雜着談笑聲,凡塵俗世的氣息濃郁到極致。
正當慕飲霜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凡塵俗人的時候,那音律又再次一變,他彷彿來到了一處清幽靜雅的院子,裡面種着梅蘭竹菊等等象徵美好品質的東西。
慕飲霜感覺到自己像是走在雪地裡,欣賞凌寒獨開的美好,又像是坐在竹林之中,燒一爐子,煮一壺清茶,清幽嫺靜。
接着,琴聲有再次變化,錚錚之聲隨着琴絃的顫動而發出,將這些畫面,全都融合爲一體,雅俗共賞,巧妙融合,沒有半點的違和之感。
慕飲霜知曉,這不是尋常的曲子,其間囊括了道的顯化,以及意境的追求,是琴聲,卻又勝過琴聲,若是尋常人聽這琴聲,那便是琴聲。
若是修行中的人聽這琴聲,那便不只是琴聲,所以他可以肯定,眼下這琴聲就是給他聽的,因爲他相信,那撫琴的人已經發現了他,正如琴聲響起,他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一般。
慕飲霜淡淡一笑,接着便朝着那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不多時,見得一處與其他營帳沒什麼不同的營帳前面,有淡淡的道韻瀰漫。
顯然,適才琴聲便是從這裡傳出來的,而且那響起的琴聲,顯化出來的道韻,比他還要深厚,以至於她走過來都還沒有完全散開。
這麼一個會彈琴的人,這麼一個修爲高絕者,很顯然就是傳說中竹林七賢之一的嵇康了。
慕飲霜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會成爲了五方鬼帝之中的其中一位,也不知道他一身修爲是如何來的,但是現下可以肯定,至少這位賢者,往昔的脾氣恐怕是一點沒有改,這些從他的琴聲之中,是能夠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