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皇上現在就受不住了?”沈均笑得愈發得意,“皇上當年衝冠一怒爲紅顏,怎麼現下卻連提都不許?那女子生得如何,誰都沒看見,但唯一知道的是,當年她爲皇上生下了一個兒子,是爲九皇子。”
“放肆!”趙玉德不顧一切的衝上來。
哪知沈均陡然殺氣畢現,忽然推出一掌。
說時遲那時快,胡毅腳下生風,急忙撲過去。
要知道,趙玉德挨那一掌必定性命難保。
掌風相對,胡毅一把推開趙玉德,硬生生接下沈均一掌。頃刻間,胡毅的身子就像被丟出去的沙包,重重落地,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你!你以前是裝的?”胡毅掙扎着想要起身。
沈均步步逼近,“金殿之上,樓止武功太高,本王要是與他硬碰硬,只能死得更慘。所以本王當然要隱藏武功,否則如何能堂而皇之的走進這裡?站在這裡?”
“你!”皇帝愕然。
趙玉德跌倒在地,始終沒有爬起來。
畢竟,也是老奴才了。
“今天,本王就先拿你這個御林軍統領開刀,看誰……”沈均的眸環視四周,“還敢再跟本王如此大聲的說話。當狗的,就該有做狗的樣子,該俯首貼耳,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音落,他的掌面高高舉起。
“皇上跟前,不容放肆!”電閃火石間,一道身影若鬼魅般浮動,霎時近至沈均跟前。
別說胡毅,就連沈均都吃了一驚。
這人速度極快,快如閃電。
“卑職參見皇上!”狄東跪在皇帝跟前,畢恭畢敬的行禮。
“你根本不是東宮隨侍。”沈均怒然,“這麼好的身手,只怕也是錦衣衛之人吧!”
皇帝一驚,“你是錦衣衛?”
狄東俯首,“卑職錦衣衛青部首領青絕,奉命蟄伏宮中,隨時保衛皇上週全。卑職並非有心隱瞞聖上,請皇上恕罪。”
“起來。”皇帝鬆一口氣。
青部,素以探知信息爲目的,甚少出現在世
人眼前。
故而,除非站在衆人跟前,否則唯有樓止與應無求等少數人識得真容。何況非情勢所逼,青部絕不會露面。
現下連青部都露面了,證明樓止確實……
形勢危險!
皇帝面色稍霽,“樓愛卿現下何在?”
“那就要問王爺,打算什麼時候自刎御前了。”青絕冷笑兩聲,冷劍在手,“王爺,今日卑職在此,絕不會讓你動皇上一根毫髮。”
“世人皆知錦衣衛四字訣,赤部首領赤魅的功夫最好,殊不知青部的首領青絕,纔是一等一的高手。神出鬼沒,來去無蹤。”沈均眯起危險的眸子,“想不到你一直蟄伏在東宮。”
青絕睨一眼沈均腳下勉力起身退到一旁的胡毅,這才扯了脣道,“赤魅的功夫是卑職所授,雖然極好,但還是稍欠火候。不過對於錦衣衛四字訣而言,赤魅也算出衆。蟄伏東宮,就是爲了防止你們這些宵小之輩覬覦天朝江山。”
“說得好聽,不過是樓止想時刻知曉朝堂動靜罷了!東宮,那是太子爺!”沈均嗤冷。
“你愛怎麼說都可以,大人手握生殺,還會在乎什麼朝堂動靜嗎?摺子都在大人的案頭,他隨時可以知道,根本不必如此麻煩。”青絕面無表情,平靜的眸光沒有半點波瀾。如此神態,與當日在東宮的狄東侍衛,簡直判若兩人。
青部,最擅長的就是僞裝。
惟妙惟肖,親孃都能認錯。
“所以,是樓止吩咐你來保護朕?”皇帝帶着幾分激動,說不清是驚還是懼,還是歡喜。
“皇上恕罪,大人吩咐,朝中有人與春風得意宮和天衣教有染,着屬下僞裝入宮,保護皇上,查明事情真相。”青絕俯首。
“好好好。”皇帝連說三個好,只是捏緊了衣袖,一個勁的點頭。
“看樣子,樓止的身份是個關鍵。”沈均忽然道。
皇帝一怔,駭然怒色,“你再胡言亂語,朕就撕了你的嘴!”
有腳步聲緩緩而來,竟是孤弋抱着小世子走進衆人的視線。懷中的孩子,伸着
白嫩的小手,漸漸的出現在皇帝的跟前。
“王爺,孩子帶到。”孤弋朝着沈均行禮。
“小世子?”皇帝一怔,“沈均你、你到底要做什麼?這是你兒子!”
“皇上忘了嗎?微臣不能人道,所以這孩子……自然也不是微臣的骨肉。”沈均從孤弋手中接過年幼的孩子,笑意微涼,“這孩子生得極好,皇上看看,長得像誰?”
說着,沈均將孩子打直抱起,面朝着皇帝。
“皇上這……”趙玉德吃了一驚,錯愕的盯着皇上瞪大的眸子。
“這……像……”皇帝急忙上前,誰知孤弋擋在了皇帝跟前。
皇帝一把拽住趙玉德,“像不像?”
趙玉德連連點頭,“像!皇上,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像極了!”
聞言,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跟朕呢?”
趙玉德亦頷首,“也有幾分相似。”
“這孩子……哪裡來的?”皇帝只覺得聲音都在顫抖,“你從哪裡抱來的?”
沈均抱着孩子,笑得陰冷,“皇上還是聽微臣說完吧!”言罷,他又坐在了龍椅上,容色和藹的逗弄着懷中的孩子,無視皇帝與趙玉德焦灼的神情,“這孩子是微臣從一個瘋女人手裡偷天換月帶回來的。”
說到這裡,沈均看了青絕一眼,“那個瘋女人,聽說還是你們錦衣衛的。”
青絕垂眸不語,若泥塑木雕般佇立不動。
“這孩子生得命苦,一生下來父母親就不在身邊。聽說孩子的母親瘋了,還一夜白頭,這瘋瘋癲癲的還跑去了漠北,死活也不肯回來。孩子的父親去找母親,也去了漠北,愣是沒將自己的瘋婆娘帶回來。唉,一家子妻離子散,真是家破人亡!”沈均說得極緩,極慢。
語罷,煞有其事的盯着皇帝,“皇上,您覺得這個孩子的身世慘不慘?保不齊等着孩子長大,爹沒了,娘也死了,還是隻剩下他一個人。這從小當孤兒,長大也當孤兒,果然是很痛快的事情!”
皇帝一聲冷喝,“你這個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