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對於各大門派和家族,註定是個難以入眠的夜晚,而這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爲醫聖的第二個弟子,不是他們當中任何一家。
他們卻是起了另一個心思。既然醫聖的徒弟不是自己人,那就讓她變成自己人不就好了?
於是乎,各門派,各大家族的帥氣子弟多了一個任務,就是將醫聖的女弟子,這名叫笑的姑娘泡到手。
而這一切,雲逸還不知道,否則,依他的性子,還不得把那個門派的山門,那個家族的牌匾給拆了。
扶曉、雲逸兩人一回到坤院,便被洋溢着笑意的坤院師兄和師姐擁簇着推向坤院大堂。
這裡早就被佈置一新,迎接英雄的歸來。鮮花,水果,當然還有豐盛的宴席。
據說這一桌桌佳餚,是陶然師兄自己跑去白塔城下的白塔酒樓,用三寸不爛之舌請來的大廚做的。當然,少不了花錢,不過他覺得這錢花的值得。
不似家常菜的簡單隨意味道鮮美就好,廚師在烹飪美味之餘,擺盤講究,配色雅緻,有着慶祝宴席該有的格調。
只是這個格調,讓坤院有些學員難以動筷,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壞了整盤菜,便吃起水果來。
見此,陶然心裡一嘆,其實他一直有一個願望,讓坤院的師弟師妹不再爲錢發愁。
但是,每個人平常做任務賺得的錢,除去趕路的盤纏,以及做任務時武器的破損維護和丹藥的消耗,能存下來的沒有多少,而接獎勵豐厚的大任務,之前坤院的學員都沒有這個能力。
就連顧策,接過最高的也只是七級任務,而且,沒有完成,反倒落了一身傷回來,買丹藥療傷,將過去存下的銀兩花去了七七八八。
“別光吃水果啊,大家都動筷子,真的是,菜就是拿來吃的,最粗鄙的吃相不是在高樓大廳狼吞虎嚥,而是高人一等的挑三揀四,剩東落西,粒米不易,來,既然大家都不肯動筷,我先開個頭,”陶然起身,倒了一杯酒,對着扶曉和雲逸道,“這次,你倆爲坤院掙足了面子,真的,今天是我當坤院管事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師兄我先幹了。”
雲逸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場面,他倒是希望能和熟知的朋友坐下來,簡單地吃着烤魚,這樣會自在很多。
除了菜色別緻,一道道菜名也很文雅,山海兜(蝦魚炒筍)、翠竹報春(黃瓜雞丁玉米粒)、比翼鳥(燒烤乳鴿一對)、燕草如碧絲(炒三絲)、秦桑低綠枝(青椒牛肉絲)、鳳凰臺上鳳凰遊(五香烤雞)、漠漠水田飛白鷺(小白魚莧菜根)、陰陰夏木轉黃鸝(蝦炒蛋)、青龍臥雪(白糖撒黃瓜)、碧玉繡球(冬瓜魚肉丸)、鴻運照福星(八珍魚肚羹)、酥瓊葉(芝麻燒餅)……
推杯換盞間,月掛柳梢頭。
青草地,涼風習習,坤院湖,水波粼粼。
六人難得逃出宴席,看師兄他們大有喝到天明的意思,自己等人可是陪不起。
篝火熾烈,映着六人的面容。
商玲瓏向火裡添了根木柴,火焰盛了幾分,思考了片刻,開口對雲逸說道:“恭喜啊,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在緊要關頭認輸,但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如今算算離入院過去了也有大半月時間,我們差不多已經可以去任務大堂接任務了,我們可以每個人單獨接,也可以組成小隊,據說組成小隊的最少人數是三人,雲逸,趙影,你倆有沒有興趣呢。”
商玲瓏說這話,便是希望能組成一個小隊的,若是讓她單獨接任務,她是不會接的,寧願待在學院裡對着木樁練武。這天下所有人都可能缺錢,唯獨她不會。
趙影看向雲逸,這些天戰鬥看下來,他已經把雲逸當做了領頭人,自己的榜樣,同樣是沒有境界,自己差他太多。
雲逸想了想,目前我的實力很不穩定,對寒笙那一戰,存在着很大的不確定因素,魂力的掌控目前也還未能做到隨心所欲,每次都得通過身體的痛楚讓精神集中,還有時不時出現又消失的詭怪力量。思及此,便也點點頭回道:“就組成小隊,玲瓏你聰明,也精於計算,接任務這事兒便拜託你了,要最划算的,而我負責戰鬥,雖然有時候這雙手不一定會聽話,向師兄,武器的修復就拜託你了,我們會支付等額的報酬的。”
向幾道回道:“放心,包管在你們對面的妖獸看到你們手裡的武器就落荒而逃。”
“雲逸,我呢。”趙影說道,目有期待之色。
“你的任務是我們當中最艱鉅的,知道誘餌一詞麼?”
“可以,我就當那誘餌,”趙影毫不猶豫地應下,不過也是補充道,“只是雲逸你可要保護好我。”
“放心。”雲逸鄭重地點點頭。趙影,危險的事,我自然不會讓朋友去做,說這話,也是讓你安心地跟着,而不覺得虧欠我們什麼。
“那就先這樣決定了,玲瓏每次接下任務後,我們便回來這裡共同商議如何完成。”
“你們是不是把我落下了?”珍兒氣鼓鼓地說道。
商玲瓏笑道:“放心,會給你帶當地所有能吃的特產的。”
珍兒依着自家小姐的手臂,開心道:“還是我家小姐懂珍兒。”
雲逸看了看天色,也是時候休息了,便向商玲瓏、珍兒、向幾道、趙影和芸豆道了聲晚安,便離開篝火,向自己的木屋走去,雖然吹了半天涼風,但腳下還有點踉蹌。自從沒有修爲後,喝點酒都醉,何況方纔宴席上坤院的其他人都勸着他和扶曉兩個人,實在對付不過來,也是聽了商玲瓏的話,裝作不勝酒力趴在桌上才得以逃脫出來。
等其他人都各自回去,湖邊只剩下趙影和芸豆。
“影,你有沒有覺得雲逸他怪怪的。”
“哪裡怪了?”
“開心啊。”
“豆兒,雲兄拿了第六名,當然開心。”
“不,不像。”
“那豆兒你倒是說說,像什麼?”
“像是見到,心愛之人一樣。”就像,我見到你一樣。芸豆臉頰泛起紅暈。
趙影趕緊伸手捂住芸豆的小嘴,四下看了看,小聲道:“別人這麼說這麼想也就算了,我們可不能亂猜朋友的事。”
“嗚嗚,我說的不是寒笙啦。”
“那是誰?”趙影鬆開手。
芸豆說道:“豆兒以爲,是掌院的徒弟。”
“豆兒,那更不可能了,自我認識雲逸以來,他和當時出現在執教席上的少女從未見過面,談何喜歡。”
“要不,和豆兒打個賭。”
“賭就賭,賭什麼?”
“賭你,一定每次都平安歸來,豆兒,會一直在這兒等你。”芸豆靠着趙影的肩膀。
“好。”
不論輸贏,我都答應你,傻豆。
趙影伸手撫過芸豆的臉龐,燙燙的,暖暖的。
想與你賭,用我後半生作注,輸了,此生餘你,贏了,你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