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廉先是感覺到了全身猛地一痛,隨即意識便開始潰散,之後的地裂聲也全然不知,只知道彷彿地震了一般,自己強打起精神,方纔從土石覆蓋的深坑中爬了出來。
全身一個激靈,薛廉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朝自己用來,下意思地向地上倒去,一道火焰刀擦着自己的後背飛了過去。
這一撲有驚無險,薛廉的後背被火焰刀摩擦的破開了花,血跡斑斑,已是昏昏欲墜的薛廉吃痛的咬着牙,他知道此刻只有屏住氣息,方纔能包住一命。
“嗯?沒死!”紅袍男子驚訝地出聲道,“想要用屏住呼吸的方式矇混過關,可笑!”
說着紅袍男子手中虛劈一下,在薛廉方位的上空便出現了數到彷彿隕石天墜般的火焰長刀。
“該死!還是被發現了嗎?”匍匐在地的薛廉心中一涼,鮮血早已糊住了他的雙眼,但是此時他能夠明確的感應到上方朝自己涌來的危險。
他的身體筋骨盡斷,想要挪動半分都是不容易,更不用說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做出什麼迅速的舉措了。
眼看着天上降下的火焰刀即將將薛廉刺成馬蜂窩,一聲清脆的琴聲從場地的中央傳來。
此時,一白衣女子正一臉肅穆地坐在地中,雙腿之上是一張古色古香的琴瑟。
“你們休想傷到了薛廉本分!”
聞琴心裡想着,手中動作油然而生,一氣呵成,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女般,無數道可以用肉眼所見的光華隨着琴絃的每一次跳動,擴散至全場。
“廣陵散!”
原來在鯤鵬自爆的一瞬間,強大的能量也是將那莽荒鉞給震碎,被關在裡面的聞琴便被放了出來,所幸的是聞琴是在爆炸的餘波散盡之後,方纔出來的,不然此刻她早已灰飛煙滅了。
“是她!”
煙琅漸在看到聞琴的第一時間,眉頭變得擰了起來,像是要擠出水來一樣,眼中卻是帶着說不出的興奮。
“漸兒,怎麼了?這神秘女子是誰?”紅袍男子亦是感到了這琴聲下的不凡,眉頭若有所思,問道。
“回師祖,這女子本事我的結髮妻子,卻不想一日奸人乘着煙雲谷內防備空虛闖入,搶走了我的妻子。”
“搶走?哼,這女子雖然長得不錯,但是也不算不上風華絕代,是何人竟然狂妄到敢搶煙雲谷大公子的妻子。”
煙琅漸大氣不敢出,連忙說道,“回師祖,搶漸兒妻子的人不是旁人,便是剛纔那個傢伙。”
“哦?難不成這女子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惹得兩大高手爭風吃醋,竟然還上演了一出強搶**的鬧劇?”紅袍男子硃紅色的眼珠看向煙琅漸。
後者被凝滯的目光看得連頭都不敢擡,“回師祖,這女子的體脈確實驚奇,竟是那傳說中才有的天霜寒魄!”
“天霜寒魄!此話當真!”
聞言,紅袍男子古井不波的語氣中竟然起了一絲波瀾,饒是他這等高手,在聽到天霜寒魄四個字的時候,也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動。
他們煙雲谷一直傳承修煉的是煙雲決,煙雲決極其霸道,以火屬性仙術爲主,主張的是霸道和威力。
但是,因爲煙雲決一味的講究霸道之道,故而修煉煙雲決久而久之,身體便會產生一種叫做焚灰的副作用物質,這種物質無論用何種藥物功法都無法消除,只會隨着修煉的越加深入,而變得越積越多。
隨着焚灰的越積越多,對修爲的精進卻是會產生越來越明顯的阻礙。
要想消除這焚灰,除非是那只有傳說之中才存在的天霜寒魄才能,而擁有天霜寒魄的人,皆是骨脈驚奇。
這天霜寒魄的效果也只有擁有者才能使用,旁人要想沾點,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和擁有天霜寒魄的人合二爲一,換而言之就是行那男女之事,而且必須十日來一次,否者天霜寒魄的效果就會像離開冰窟的冰塊,慢慢的消散。
所以,當初煙琅漸娶聞琴爲妻,並不是喜歡聞琴,也不是貪戀聞琴的美色,而是想要利用聞琴那擁有的天霜寒魄。
煙琅漸想要聞琴體內的天霜寒魄,這被煙琅漸尊稱爲師祖的紅袍男子又何嘗不是。
天霜寒魄可以說就是他們修煉煙雲決的福星,可遇而不可求,遇之則絕不會放過。
煙琅漸當初出於一己私心,是連自己的父親煙南飛都沒有告訴,可是怎麼機關算盡,到頭來自己還是得不到這夢寐以求的天霜寒魄。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天霜寒魄,我的煙雲決又何嘗不能再精進一步,飛昇虛仙指日可待!”紅袍男子眼中爆射出異樣的光芒。
他,步入九劫渡劫期已經數千年,數千年如一日的在煙雲谷中的秘境閉關,卻是被體內堆積的焚灰困擾,不到修爲沒有精進半分,天劫遲遲沒有感應到,反倒有了一種不進反退的感覺。
如今,天上掉下了個體帶天霜寒魄的女子,這不是對他的眷顧還是什麼。
“漸兒做得好,老夫對你的打賞自然不會少!”
煙琅漸口中應諾一聲,心中卻是暗語,“好東西都被拿去了,還給我個屁!”
紅袍男子急不可耐,彷彿怕眼前的聞琴插上翅膀飛走一般,腳下一動,朝聞琴飛去。
噔!
一聲清湛的琴聲悠揚響起,彷彿整個空間都被凝聚了,紅袍男子不可置信地發現自己竟然被禁錮在了半空中,動彈半分不得。
聞琴雙目湛藍,散發寒意,全身冒着淡淡的寒意,這一刻潛伏在體內的天霜寒魄猛地爆發出了所有的威能,注入在這亙古不變般的琴聲之下,散佈在整個空間。
“曲終人散!”
彷彿不是自己一般,聞琴全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道道湛藍色如冰氣的琴音席捲整個天地,一道如刀般的音浪直接將半空中的紅袍男子切成了兩半。
“怎麼可能!”紅袍男子雙眼激突,隨着羊腸蕩氣的琴聲緩緩落地,不濺起半點塵煙,彷彿他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不好!”煙琅漸即使地就地一撲,雙掌對着地面一擊,地面立刻凹陷了下去。
嫋嫋清音纏綿不絕,隨着最後一個參錯的音符,這一曲終於落幕。
聞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古琴,“我這是怎麼了?”
隨即,聞琴全身一寒,一股倦意涌上心頭,留給她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薛廉你絕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