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壯漢那裡,秦風骨他們並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只是知道因爲上游的大壩被毀之後,現在整個無憂谷一帶,已經盡被淹沒,無數人家破人亡,情況可謂極其慘烈。
至於秦風骨他們所想要知道的關於神谷學院,以及蕭家那邊的事情,這壯漢畢竟受限於身份,也不可能會知道那麼多。
在進入鹿城之後,秦風骨幾人很快就跟那劉姓壯漢分別,然後馬不停蹄,直接到了城中的河渡碼頭。有着西門慶的招牌在這裡,即便是已經入夜,但是他們還是很快就找到了一條順流東下的快船。
同時,西門慶也在試圖跟他們家族的人取得聯繫,不過暫時還是沒有收到什麼回覆。在船上行進了差不多兩日的時間,秦風骨等人終於又回到了之前他們來到的那個城鎮當中。
在進入城中碼頭上的時候,隨眼可見那原本繁華的城鎮,到處都是一片狼藉之狀。街面上,雖然幾天前瀰漫的大水已經相繼退去,可是現在還是能夠看出當時那大水沖刷這裡時是何等慘烈的景象,好好的一個城市,就這麼被毀掉了近半。
再次來到西門家在這城中的那家酒樓,楚蝶衣和歐陽玉兒她們早已經不在這裡。原本那裝飾豪華的酒樓,此時也是不可避免地遭到了這場大水的禍害,原本酒樓裡的人都已經不在了,現在暫住在酒樓裡的,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難民。
“西門,還是聯繫不到你們家的人?”秦風骨對西門慶問道。
西門慶搖了搖頭,秦風骨又看向了夜無名那裡,問:“學院那邊呢,有消息了沒有?”
夜無名今天剛進城的時候,也曾試圖去跟學院那邊的人取得聯繫,一直去了一個多時辰纔回來,可是秦風骨看着他現在的樣子,情況也似乎不容樂觀。
果然,夜無名也是一樣的搖了搖頭,臉色顯得有些沉重。
“風骨,要不我們到聖地那邊去看看吧,就算秦浩然那些人動用了妖元炮,我也不信人皇冢那麼容易就被他們給毀了。”西門慶道。
秦風骨正好也有這個想法,正要點頭應下,忽地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然後他的神色一動,眼神凝視着一個方向。片刻之後,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找到小白了。”秦風骨笑道。
小白那傢伙自從受到了他體內的極武之冠的洗禮之後,他們之間便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感應,有時候即便是隔着很遠,但也能夠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而此時秦風骨感覺到了小白的氣息,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它在哪兒?有那小傢伙在的話,或許事情就好辦多了。”西門慶也頓時笑着說道。
“它現在離我這兒有點兒遠,我只是能夠感覺到它正朝着我們這邊過來而已,並不清楚它的確切位置。先等等吧,或許不一會兒它就會找過來了。”
秦風骨說着,忽地感覺到城中好像升起了一陣騷亂,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街道上,一連響起了一陣嘶吼聲,還有哭喊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秦風骨幾人不由皺了皺眉頭,從那邊的騷亂聲來看,似乎有人正在趁亂打劫的樣子。
“過去看看。”沈衝說了一句,然後便競先飛身過去。
因爲小時候的經歷,沈衝對於那種打家劫舍之流,一直都是充滿了痛恨,但凡見到,都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秦風骨幾人也連忙跟了上去,來到了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這邊的情況要比剛纔那裡稍微好些,顯然當時大水進城來的時候,並沒有淹沒到這一帶。
而此時,那人羣洶涌的街上,就有一隊騎着馬的人,絲毫不顧在場那麼多人的死活,肆意地縱馬橫衝直撞着。
秦風骨見到沈衝在一匹快馬即將要踩到一個孩子頭上的時候,瞬間出手救下了那名孩子,同時一掌拍出,將騎馬那人連人帶馬一起拍飛了出去。秦風骨不禁皺着眉頭道:“這些都什麼人!”
西門慶定睛一看,道:“看他們的穿着,好像是南均國官軍的樣子。”
“既然是官軍,怎麼會對南均自己的百姓動手,而且還是如此肆無忌憚地亂殺無辜!”秦風骨的語氣越發深凝了。
一旁,夜無名忽然走上來道:“當所有的物資變得極其匱乏的時候,所有人想到的都是怎麼才能讓自己活下去。什麼官兵就該保護自己國家的平民,在這種時候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秦風骨聽着不由心中一沉,他知道夜無名所說的沒錯,這座城市已經被大水毀掉了大半,包括房屋,物資。剩下那麼多人要想活下去,他們就只能去分原本屬於別人的物資,甚至是不惜去搶奪。
當然了,這些原本應該是在這種危急時刻,對於秩序的維護者,現在卻反而是變爲了搶奪者,無疑更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看了看那隊騎馬搶奪的官軍,人數不過十餘人的樣子,便是沈衝一個人出手也已經綽綽有餘,當下秦風骨他們幾個也就沒有上去幫忙。
不一會兒,沈衝就已經輕鬆地解決掉了那些官軍,並且將當中一個看似領頭的人給抓了回來,狠狠一把給扔在了地上。
“身爲官軍,原以保護百姓安危爲己任,可你們竟然卻把應該對向敵人的武器,砍向了自己的百姓,你們還是人嗎!”怒氣未消的沈衝對着摔倒在地上的那領頭的官軍狠狠就是一腳踹去,同時斥罵道。
那官軍也是被沈衝那狠辣的手段給打怕了,連連求饒道:“爺,幾位爺,小的知錯了,小的那麼多的弟兄們也在等着吃飯,我們這也是不得已啊。”
“不得已,不得已你就可以肆意枉殺無辜!”沈衝越想越氣,如果剛纔不是他及時出手的話,不知道這條街上會有多少人無辜喪命在這些傢伙的屠刀之下。
其實沈衝自己也知道,是人都是自私的,在每個人都在面臨着生死關頭的時候,自然免不了會產生那種與其自己人死,倒不如讓別人死的念頭。即便是這些官軍,他們也不是聖人,也會想要活下去,自然就會有私心以及慾望。
這時西門慶也在一旁冷笑道:“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般,爲了讓你的弟兄們活下去,那邊不遠處不就是城裡最爲富有的那些人家,你們怎麼不去搶他們,反而來搶這些原本就已經家破人亡了的難民,虧你還穿着這一身南均國的軍服。”
聽到這話,那官軍似乎也是自知理虧,滿面通紅地低下了頭,再不說什麼。
秦風骨之前就知道,這南均國雖然說是一個小國家,可實際上,這個國家真正的執掌權,卻是在聖地守護家族蕭家的手上。現在距離無憂谷最近的這個城市都能亂成這樣,顯然是蕭家那邊多半已經是遭到了極其慘重的打擊,這才無法控制這些局面了。
想到這裡,秦風骨的心裡也不禁有些焦急起來,也不知楚蝶衣她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必須得儘快聯繫到她們才行。
“聽說守護聖地的蕭家出事了,你知不知道這事。”秦風骨忽然問那官軍道。
一聽這話,那官軍頓時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緩緩擡頭看了秦風骨一眼,眼神複雜地道:“沒、沒有的事,蕭家是我們南均的守護家族,怎麼可能會出事,你別開玩笑了。”
秦風骨看着他的這副表情,心中不由一陣冷笑,開玩笑?現在應該是你在開玩笑吧,明眼人只要看一眼,都會知道這傢伙一臉的言不由衷。
“到底蕭家的情況怎麼樣了,快說!”沈衝也察覺到了不對,這傢伙好像確實知道一些什麼,當即又是在他身上踹了一腳道。
那官軍被踹得在地上滾了兩圈,連連咳嗽了幾聲,見到沈衝那副滿臉殺氣的模樣,頓時不禁肝膽欲裂。
沈衝這傢伙,又運“勢”將這傢伙的精神給折騰了一番。
“別,別打,我說。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只是聽人說的,這位爺求求你別打了。”那官軍哭喊着求饒道:“自從大祭那天出事之後,到現在爲止,還一直沒有見到有蕭家的人出面,很多人都猜測蕭家可能是出什麼事情了。”
秦風骨聽着臉色一陣凝重,又道:“除此之外,你還聽到了其他的什麼消息?”
“還、還聽說,當時有一夥神秘人,當中有幾個十分厲害的傢伙,把、把蕭家給全部滅了。”
聽到這裡,秦風骨幾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接着見到已經從這傢伙口中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是也就索性轉交給了沈衝去處理。
秦風骨看向一旁的西門慶和夜無名道:“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之前那位前輩所言,多半是屬實了,蕭家那裡確實是出了大事。西門,無名,你們得儘快想辦法跟學院取得聯繫,西門你們家在南均的勢力不小,你也再想想辦法吧。”
二人皆是點了點頭,然後跟秦風骨商量了幾句,便各自離開,自行去想辦法聯絡去了。
他們走後不久,秦風骨回頭看到沈衝已經解決掉了那個官軍,一身殺氣地走了回來。秦風骨看着他只是搖了搖頭,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們倆去想辦法跟學院和西門家取得聯繫去了,沈衝你和我去那邊看看,我感覺到小白已經快要找到這裡來了。”
說着,二人便迅速朝着城北的方向趕去。
不多久,他們剛出城門不遠,秦風骨就忽然停了下來,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切地感覺到了小白的氣息。那小傢伙是跑着過來的,速度很快,應該沒多久就能到他們這裡。
“咦,怎麼那小丫頭也在?”秦風骨忽然一聲驚奇道。
“什麼小丫頭?”沈衝不由感到奇怪。
“就是跟我們一同到南均來的那個小丫頭,她叫竹竹,是我們從萬龍山的引龍村帶來的一個孤兒。她不是一直是由蝶衣帶着的嗎,怎麼現在會跟小白在一塊去了?”
秦風骨感到滿是不解,二人在那等了一會兒之後,忽然見到遠處的道上,小白變作戰鬥姿態後的威武身軀,出現在了那道路的盡頭。
看着小白疾速跑來,以及在它背上坐着的小竹竹朝着自己這邊歡笑着揮手,秦風骨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竹竹可爲你和姐姐擔心了。”小竹竹細聲細語地說着,忽地鼻子一紅,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秦風骨連忙一把抱起她,安慰道:“竹竹別哭,哥哥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讓你擔心了這麼多天,是哥哥不好,竹竹不要生哥哥的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