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的八門境,既是打通人體最爲重要的八大關節,從而催動命泉的時候,能夠讓體內的元氣更爲行動自如。
一般來說,就算是天賦再高的人,要想打通每一條關節,那也得少則幾月,多則數載,甚至是就此擱淺的情況都不在少數。而像秦風骨這樣,這才僅僅十幾天的時間,已經是打通了兩條關節了,怎能不讓人感到驚駭。
想他自打來到洛州城之後,除了每天按部就班的練功,倒也沒怎麼刻意去提升自己的修爲。這兩條關節,好像還是在獸林參加第一輪考覈的時候,無意間給打通的。
秦風骨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在獸王山的那幾天,不知不覺打通的,你若不說,我倒還真沒怎麼注意。” 
一旁的沈衝也是臉色古怪地看着秦風骨,半開玩笑地道:“我說風骨,是不是你這小子在哪兒吃了什麼天材地寶了,或者是神丹妙藥。常人哪個打通關節的時候不是像死過一遍似的,偏你小子還弄得神不知鬼不覺的。” 
“有那麼誇張麼?”秦風骨笑了笑道。
沈衝不由白了他一眼道:“這哪兒誇張了,不信你可以問問西門,我們在打通身體關節的時候,哪次不得經歷一次抽筋斷骨之痛,有誰像你這麼悄麼焉的,也沒見個什麼動靜,就這麼給打通了。”
如實說,沈衝這話倒也真不是誇張,這所謂的八門境,其實也可以稱之爲破立境,取破而後立之意。正是要忍受常人之不能忍,打通周身關節,使得命泉與天門相通,從而才能以人體感悟天地之力。
只是秦風骨畢竟是因爲那把龍神劍的奇異力量,一舉從九合境跨入了八門境,這纔沒有經歷過初入八門境時的那種痛苦。而且當初他的命泉被那個神秘出現的皇冠給修復了之後,他的身體也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了,只是現在的他還沒有完全意識到罷了。
秦風骨知道西門和沈衝的修爲都遠在自己之上,眼見他們既然打開了這個話題,自然樂得接着追問了下去。畢竟以前秦風骨在秦家堡的時候身份低微,對於武道修煉的一些事情其實也只是一知半解,片面的很。正好趁着這次機會,秦風骨想給自己好好補補課。
怎麼說西門慶也是出身名門,堂堂南方二甲家族的傳人。而沈衝的來歷似乎也不簡單,看來應該是得多過名師指點,他們二人對於秦風骨提出的一些疑問,倒也知無不答,甚爲詳細。
不知不覺間,四天過去了,這一路上秦風骨可謂獲益匪淺,對於武道修煉一途也算有了一個系統的認識。
秦風骨一行終於來到了西關,這裡有着一條大明帝國最大,最堅固,號稱千年不破的龍脊要塞。而出了要塞再往西走,就是那片一望無際的無情大漠了。
“西門,今天我們是先在這城裡住下,還是直接朝大漠出發?”因爲看到此時天色還早,所以秦風骨便隨口問道。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秦風骨對於西門慶的提防已經鬆懈了許多,畢竟這一路過來,西門慶不但負責了他們這麼多人的食宿,而且還耐心教導了秦風骨許多關於修煉的問題。
再則說了,原本秦風骨對西門慶心有顧忌,也多半出於那顯赫世家的身份,讓他不自覺地聯想到秦浩然那樣的人,這纔不肯輕易跟他交好罷了。照這段時間的相處看來,秦風骨似乎有些想得太多了,其實西門慶的爲人還算不錯,除了身份上的不同之外,那性格倒是跟沈衝有得一拼。
西門慶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們今晚就在城裡住下,要想進入大漠,還得準備準備,估計還得待上一兩天。”
對於這些事情,秦風骨不懂,而且也沒什麼興趣,當下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當晚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秦風骨剛躺倒牀上,忽然聽到有人在窗口敲了幾下,開門一看,原來卻是沈衝一臉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兒。
“完了完了!”沈衝一把推門進來,一臉焦急地道:“風骨,我好像闖了大禍了。”
“闖什麼禍了?”秦風骨沒好氣地問道。
這傢伙大晚上的不好好在自己房間裡睡覺,跑自己這兒來胡咧咧,又想搞什麼鬼?
卻見沈衝一臉古怪之色,似乎在那兒好一陣猶豫,這才緩緩說道:“那什麼,剛纔我正準備睡了,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所以我就感覺不對了……”
秦風骨只聽到這裡,只覺一陣莫名其妙,連忙喊停道:“停停,什麼奇怪的聲音,你這貨到底想說什麼?”
沈衝頓了一下,直言道:“我想跟你換個房間。”
“爲什麼?那個房間不是你自己搶着要的嗎?”秦風骨感覺奇怪,這傢伙所住的房間原本確實是安排給自己的,可誰知道他抽了什麼風,硬是給強搶了去。現在可好,這纔沒過一會兒就又想換回來了。
沈衝吞吞吐吐地道:“因爲……嗯……那什麼,誰知道那房間有古怪啊,你也知道,平時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些……”
秦風骨懶得聽他說完,連忙擺了擺手讓他打住,說道:“天知道你這傢伙在搞什麼鬼,不換!”
沈衝一聽急了,連忙一把拉住了他,苦着臉求道:“風骨,是兄弟嗎?是兄弟就不該連這麼個小忙也不幫我吧?只是讓你跟我換個房間而已,又不是什麼,你至於這麼絕情嗎你。”
秦風骨聽他亂七八糟說一堆,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他的請求,照這傢伙的性子,非得死皮賴臉糾纏一晚上不可。秦風骨這幾日一直風餐露宿的,也實在有些感覺累了,他可沒心情再陪這傢伙在這裡耗下去。
“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我跟你換!”秦風骨終於還是妥協道。
秦風骨招呼了一聲,小白那小傢伙也懂事地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跟着出了房間。臨走之前,秦風骨警告了沈衝一句:“話先說好,再跟你換這次,可別再跑來哭着喊着讓我換了。” 
沈衝忙不迭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打死我也不會再跟你換了,你快回去吧,睡個好覺。”
說完,沈衝幾乎是連推帶趕地將秦風骨送了出去。
這沈衝所住的房間,跟秦風骨剛纔所住的那兒隔着一個拐角,秦風骨過去推開門就直接進了屋,隨意躺在了牀上。
“那傢伙說這屋裡有什麼奇怪的聲音?”秦風骨不由想起了剛纔沈衝所說的事情。
不過轉念想想,那傢伙平時就沒個正經,成天胡話連篇的,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想了想,秦風骨當即把燈熄了,準備睡覺。
可在這時,房間裡面剛暗了下來,秦風骨忽然看到距離牀邊不遠處,一道指寬的光柱從牆上投射了下來。秦風骨一愣,連忙起身,上前看了一下,原來是那牆上不知被誰捅了個洞。
“肯定是那混蛋乾的,又怕被人發現,這才非嚷嚷着要跟我換回房間。”秦風骨口中自言自語了一句,接着便下意識地往那洞口裡看去。
可誰知這一看,卻差點兒沒把他給嚇出病來,只見在那洞口的對面,正有一隻大大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秦風骨好像能夠看到了那眼睛裡面正冒出的熊熊怒火。
“我靠!”秦風骨罵了一聲,連忙退後了兩步,差點兒直接踩在了桌旁睡覺的小白身上。
真給這混蛋給害死了,怎麼辦,這下該怎麼辦?!
秦風骨知道自己已經被隔壁那人給發現了,當即慌得心亂如麻,好像那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接着只聽轟的一聲,房間的門被人給一腳踹開了,外面過道上的光線照了進來。
秦風骨只見銀光一閃,一道身影已經飛快地逼近了他的面前。當下秦風骨心中不由暗叫一聲,連忙一個閃身,在避過了那道銀光的同時,又隨手操起桌子上的一個茶壺,朝着昏暗中的那道人影丟了過去。
同時秦風骨的口中還不忘連連喊道:“先等等,你誤會我了。”
不過那人顯然沒有要聽秦風骨解釋的意思,一套劍法施展得輕靈刁鑽,逐漸將秦風骨逼入了窘境。就在秦風骨感覺避無可避,正想着奮起還手之際,忽聽一聲“住手!”接着這房間裡一下子光線大亮,已經有不少人聞聲趕了過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風骨,楚姑娘,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說話的來人正是西門慶,他進門掌起燈後發現秦風骨已經和楚蝶衣打得不可開交,這纔出聲喝止道。
而秦風骨看到了對面拿着長劍,正一臉怒意瞪着自己的楚蝶衣,他也不禁有些傻眼了。
怎麼會是她?這下可真的不好辦了。
原來這隔壁房間住着的,就是周敏和楚蝶衣,原本剛纔楚蝶衣正想去桌旁熄燈就寢,可她剛來到那牆邊,忽然感覺好像有什麼人在暗中盯着自己。接着一細看,她這才發現了牆上那一道幾乎微不可見的縫隙,那裡面,還有着個人可惡的眼睛。
楚蝶衣當即怒了,這個小洞是什麼時候存在這兒的,她是渾然不知道。可是就在不久前,她和周敏纔剛在洗浴了一番,如果隔壁的那個人一直在偷看的話,那不是說……
想到這裡,楚蝶衣當即怒不可遏,拿起自己的長劍就往這邊匆匆殺了過來。
可是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那個偷窺她們的“淫賊”,竟然會是那個看上去老實本分,並且還跟她二人有着一番淵源的秦風骨!
“你……你……好啊!”楚蝶衣怒目瞪着秦風骨,本來話就不多的她,此時氣急之下,更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忽地撩起一劍又是朝着秦風骨砍去,秦風骨大叫一聲,連忙一個閃身躲到了西門慶的後面。
“楚、楚姑娘,你誤會了,不、不是我……”秦風骨想要解釋,可是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這個解釋竟然是如此的蒼白。
“這屋子裡就只有你一人,不是你還會是誰!”楚蝶衣又羞又惱,想到自己的女兒身很可能都被這個混蛋給看光了,不由覺着一陣委屈,當即一下眼睛紅了。
這時周敏也已經走了進來,將楚蝶衣輕輕擁入懷裡,她看了秦風骨一眼,櫻脣微微張了張,似乎想說點兒什麼。可接着不知怎麼想的,忽地俏臉上劃過了一抹紅暈,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空氣中忽然一陣異樣的沉默,此時的秦風骨當真感覺無地自容,恨不得能在地上找個洞給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