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哪門子的好酒?秦風骨眉頭緊皺,只覺得口舌中又苦又澀,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味道。
當下秦風骨就打算將這口酒給吐出來,他實在不懂剛纔崇越他們怎麼會露出那麼一副沉醉的表情。
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還是這些傢伙實在太重口味了?
一股噁心想吐的感覺頓時襲來,秦風骨便要往身旁吐去。這時浮生卻忽然過來攔住了他,說道:“風骨,別吐出來,把酒含在口中,也別急着吞下去,慢慢體會。”
聞言,秦風骨又才強忍着那種極其難受的感覺,照着浮生所說的去做。
秦風骨將那口青猴要含在了嘴裡,努力讓自己憋着,只覺口中苦澀異常,似乎舌頭也開始有些麻痹了,像是有一隻只蟲蟻正在他的舌尖噬咬。
緊接着,秦風骨就感覺到自己的口中好像忽然燃燒起了一團火,那含在口中的酒水,忽然像是化作了一股熱流,轉眼間就融入了秦風骨的唾液之中。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秦風骨只覺實在有些難以言喻,熱流快速地融入身體之後,他整個人就感覺有些輕飄飄起來,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暢。
啊……
秦風骨忍不住將口中含着的那股熱氣緩緩吐了出去,頓覺一陣神清氣爽,剛纔那種奇妙的感覺讓他陶醉不已。
剛入口的時候,他的確覺得那青猴要實在難以下嚥,幾欲將之吐出。可照着浮生所說的方法下來,誰想竟然會是這等不可思議的享受。
秦風骨舔了舔嘴脣,還在回味着剛纔那種從未有過的體驗,心中不由覺得一陣滿足。
“怎麼樣,還可以吧?”浮生在旁笑道。
秦風骨忙不迭連連點頭:“太神奇了,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美妙的酒。這、這青猴要到底是怎樣釀出來的,只怕傳說中的瓊漿玉液也不過如此吧。”
他這話雖然說得有些誇張,可是卻也正好能夠表達他此時的心情。
那青猴要雖然入口極其難以下嚥,但是隻要細細品味,很快就能感覺到其中不凡的滋味來。
而且最主要的是,剛纔那股流入體內的熱流,分明是一股無比精純的靈氣啊。單單這麼一小杯,就已經讓他感覺受益不小。
看看身旁,崇越幾個在一番回味無窮之後,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浮生手上的那個葫蘆,渴望之色難以掩飾。
浮生搖頭笑了笑,將手上的葫蘆搖晃了一下,已經聽不到多少聲響。
他將這個葫蘆遞到了杜小月的手上,說道:“小月,這個你帶回去給秋叔吧,雖然已經沒剩下了多少。但是這酒畢竟難得,大家多多少少能夠嚐個鮮也就是了。”
杜小月沒有猶豫,直接將那葫蘆給接了過來,雖然她剛纔也被青猴要那種美妙的感覺所陶醉,但畢竟不像崇越他們那樣幾個老酒蟲,淺嘗則止即可,剩下這些帶回去給阿爹,他老人家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想了想,杜小月開口說道:“浮生哥哥,你也有些日子沒到我家去玩了,要不今天跟我們一起回去唄,我阿爹要是見到你送他這個,一定會很高興。”
浮生笑着搖了搖頭:“下次吧,今天家裡有些事情,叔叔讓我早些回去。好了,就這樣吧,我準備回村去了。”
杜小月一聽,也忙着追問是什麼事情,但是浮生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雖然今天時間還早,但是領頭的浮生都已經離開了,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多大的心情再繼續留下來訓練。
先是跟浮生同村的那幾個相繼走了,然後崇越和杜小月也返回了靈龍村。谷中就只剩下了秦風骨一個,照常練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村子。
至於杜簡秋在得到了浮生所送的那幾兩青猴要之後,如何興奮激動大可不表。反正他從杜小月手中接過了那個葫蘆之後,秦風骨也就沒有再見他拿出來,估計是想藏着一個人好好品嚐吧。
第二天,秦風骨一如往常早早地來到了那個山谷當中,他正在試圖挑戰三十節的高度。
不過奇怪的是,今天秦風骨沒有見到浮生過來,甚至跟他同村的那幾個人,也是一樣不見身影。
秦風骨不由向崇越和杜小月問話,二人也是一陣搖頭不知。在杜小月的臉上,秦風骨看到了一絲擔憂之色。
或許是他家裡有什麼事給耽擱了,暫時來不了吧?
秦風骨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自顧着繼續自己的訓練。眼下距離神樹節的日子已經所剩不多,他再不加緊訓練,只怕就算到時候他參加了那個神樹節,也根本沒有辦法登上頂端。
在這島上拖延的時間已經太長了,秦風骨不禁有些擔心,在他掉水失蹤之後,沈衝那傢伙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有自己無故失蹤了這麼久,學院那邊會有怎樣的反應,會不會因此將他給開除了呢?
秦風骨不敢確定,但是在這裡每多待一天,他的心裡就越發感覺不安起來。
到了第三天,浮生還是沒來,甚至第四天的時候還是如此。
秦風骨心中大感疑惑,而杜小月和崇越終於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杜小月那丫頭,甚至秦風骨故意找她鬥嘴她都沒有再理會,整個人有些無精打采的,像丟了魂一樣。
“丫頭,在想你浮生哥哥了?”秦風骨見到杜小月一個人落寞地坐在一根樹枝上,走過去打趣她道。
杜小月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扭過頭去,一句話都沒有說。
秦風骨不由奇怪,這丫頭除非是在她阿爹的面前,不然什麼時候都是一副大大咧咧、古怪精靈的樣子,怎麼忽然之間變得這麼淑女了?
看看天色,已經日漸西沉,今天還是沒見浮生的身影,多半是又不來了。
秦風骨從那斷崖上下來的時候,就只見到杜小月一個人坐在這樹上,崇越他們幾個早不知去了哪兒。
不得不說,浮生還真的是這些人當中的主心骨,這才兩天沒來,這些人就一個個開始渙散起來了。
秦風骨微微挑了挑眉,又道:“怎麼?被我說中了?你的浮生哥哥才兩天沒來而已,至於想成這樣嗎?”
杜小月聽了頓覺惱怒,瞪了他一眼道:“關你什麼事啊,走一邊去,別來煩我。”
這丫頭的心思,果然是一直放在浮生那傢伙的身上啊。
秦風骨心中暗暗笑着,臉上卻沒有什麼異樣,一副不以爲然地道:“我說你這丫頭也是的,既然擔心,那就不如自己去落陽村看看好了。浮生他們村子,好像離這裡也不遠吧。”
“哼,你知道什麼。”杜小月嘟了嘟嘴,有些沮喪地說道:“按照我們村裡的規矩,一個姑娘家是不能隨意到其他村子裡去的,除非……”
說到這裡,杜小月似乎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秦風骨感到奇怪:“除非什麼?”
“哎呀,你怎麼這麼多話,沒有什麼,你別來煩我了。”杜小月有些沒好氣地道。
秦風骨笑了笑,也不氣惱,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早將這丫頭的脾氣摸通了個七七八八。她現在是真的有些心煩,爲浮生的音信全無感到心煩了。
秦風骨當然知道她爲什麼不能自己去找浮生,因爲村裡的規矩,尚未出嫁的姑娘,是不能隨意到其他村子裡去的,除非是出嫁的時候。
眼見杜小月真的煩惱糾結,秦風骨也就不再故意拿她打趣,想了想,又開口道:“崇越他們幾個,是到浮生他們村子去了吧?”
今天來到谷中的時候,秦風骨就隱隱聽到他們幾個商量着,要不要到落陽村去看看浮生是什麼情況的事情。
照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去落陽村去沒錯了。
杜小月在那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幽幽地說道:“以前浮生哥哥從來沒有失信的時候,如果真的有事,他也一定會事先讓人帶個消息過來。絕對不會像這次這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人就不見了。”
秦風骨點了點頭,覺得杜小月所說沒錯。
這麼看來,難道是浮生那裡真的出什麼事情了,不然怎麼會連個音信都沒有?
照理說,落陽村距離靈龍村也不算很遠,只是隔了一座小山,大概三四十里地的路程吧。就算浮生正的是因爲家裡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那麼平時跟他一起來的那幾個年輕人呢,他們總該可以過來給個信吧?
“行了,你也別太擔心了,既然崇越他們已經過去了,應該很快就能有消息過來了。再說了,你浮生哥哥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他能夠有什麼事?最多也就是家裡逼着讓他跟哪個姑娘成親,一時來不了了唄。”
秦風骨這玩笑的話,卻忽然一下讓杜小月站了起來,生氣地看着秦風骨道:“不可能,浮生哥哥纔不會跟別人成親。”
“爲什麼不可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浮生哥哥也是人啊。”秦風骨故意激着她道。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杜小月哼了一聲,眼睛已經瞬間紅了一圈。那張俏麗的小臉蛋上,似乎寫滿了委屈。
秦風骨知道,他不能再刺激下去了,不然這丫頭的情緒恐怕真的就控制不住了。反正現在這樣激她一句,也總比看她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要好。
秦風骨上去討好地道:“行了,行了,算我說錯話了,我也相信浮生不會是那樣的人。他都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怎麼可能會成親呢,你說是吧?”
一聽這話,杜小月的兩頰一下子紅了,怒目瞪着秦風骨,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銀牙一咬,終究沒能說出來。
接着卻見她袖口一甩,忽地一紅一綠兩道影子急速飛了出來。
秦風骨心中一凜:又來這招?!
這丫頭每次鬥不過嘴,就直接拿她的那兩條蛇來嚇唬人。
不過現在的秦風骨早已有了經驗,哪兒還能讓她這麼容易得手,只是身體輕輕一動,躲過了那兩條飛來的蛇,然後速度極快地出手,瞬間捏住了那兩條蛇的七寸,將它們制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