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連忙搖了搖頭,笑道:“沒有的事,你們來得正好,一直等你不見,還以爲秦兄弟你有事不來了呢。”
“這怎麼可能,我這還是第一次參加別人的大婚,怎麼能夠錯過。對了,新娘子已經接回來了?”秦風骨一臉笑容地道。
大方嘿嘿笑了兩聲,點了點頭,眼神卻不自覺地看向秦風骨身後的那些人。
那位齊三爺大方前幾天是見過了的,後來更是從水笙那裡得知,原來這位齊三爺在同安鎮竟然還是一位手段通天的能人。而秦風骨身旁的這兩位漂亮的姑娘,還有跟齊三爺並肩站在一旁的那個油光滿面,挺着個圓肚子的胖子,大方卻是並不認識。
這時秦風骨也適時地跟大方介紹道:“這兩位是西門姑娘還有曉茹,是我的朋友,這位齊三爺大方你是見過了的,還有這邊這位則是同安知縣劉大人,是我們在前來的路上遇到,然後也想過來你這裡沾沾喜氣的。”
大方登時大驚,身後那些看到這一幕的人們也同樣表情豐富多彩。
齊三爺,劉大人!這兩位在同安境內一個官面,一個暗面上的大人物竟然都到場了,而且還是來給一個平頭百姓的大婚道喜,這怎麼能不讓人感到震驚。
尤其是這行人一進入院子中,整個院子裡的氣氛就有些不對勁了,似乎隱隱透着一絲壓抑的成分。
這齊三爺還好說,偏遠小村的,能夠知道他的人也不多。而這劉大人一到場,卻所有的人都開始有些拘謹起來,就連素來大大咧咧,豪氣干雲的大方,這會兒也是神色有些尷尬。
對此秦風骨自然看在眼裡,可是他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嘆氣。
本來他只是打算和齊三爺還有西門千雪二女同來的,誰知行船快要到了小佑村村口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後面趕來了一艘官船,原來卻是知縣劉大人正準備到天佑灣那邊巡視一下打撈的情況。
那劉大人素來跟齊三爺的交情不錯的,此時見到了齊三爺的船就在面前,自然得過來打聲招呼,後來見到那西門千雪竟然也在船上,又才讓這位官老爺給吃了一驚。
打聽到幾人是要隨同秦風骨一起去給一位朋友賀喜去的,那劉大人最後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也說要跟他們一起過去沾沾喜氣,討杯喜酒喝了再去辦公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秦風骨當時心想,自己以後要想在東川打下根基,難免要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因此對於劉大人的請求,便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一路過來,也都對這位劉大人頗爲客氣。
而因爲秦風骨等人的到來,這酒席頓時氣氛有些古怪,那劉大人也感覺出來了,不過這也沒什麼,他今日之所以非要腆着臉跟來,無非就是想要探探眼前這位秦公子的底,緣何那齊三爺和西門家的千金小姐竟然都會跟他如此交好?
見到辦喜事的人家果然只是一戶平常漁家,劉大人對這喜宴也頓時沒了多大的興致,再加上自古以來民對官就有着天生的一種畏懼,他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只怕反而會攪了這裡客人們的興致,那時候恐怕西門小姐和齊三爺的臉上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想明白了這些,那劉大人先是上來對大方和老方叔夫婦倆表達了一些恭喜的言辭,然後又笑臉盈然地對其他的客人們說些寬慰的話,讓大家不必拘束,他今天只是以一個客人的身份來賀喜,並非以官身而來云云。
最後,劉大人在喝了幾杯喜酒之後,揮筆給大方留下了一副字,便起身告辭了。
至於那字秦風骨也看了一眼,具體好與否,他也說不上來,感覺反正是比自己的寫得漂亮,看來他們這些混官面上的人對於這些附庸風雅的事情還是挺在行的。
劉大人走後,喜宴繼續,現場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拘謹了。
而在齊三爺一口一個大方兄弟,又再三替他那沒出息的逆子向大方道歉之後,沒多久,有些多喝了幾杯的大方竟然跟那齊三爺勾肩搭背的,稱兄道弟起來。
看到了這一幕的水笙和二牛等人,尤其是知道那齊三爺真正身份的,這時候皆不由冷汗流了一背。
酒席之上,秦風骨也被灌了兩杯,後來藉故起身,來到了院子外面,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感覺心裡不知怎麼的,頗有些異樣的感受。
似乎在他的心底,好像有一粒種子正在萌芽,只是一日沒有長成,秦風骨終究不知那會是什麼。
正兀自胡亂想着事情,秦風骨忽然臉色一變,然後擡眼望向天際,他的眼神中忽地一絲喜色閃過,然後便直接朝着西北的方向跑去。
“喂!死骨頭,你要去哪兒啊?”剛從那院子裡出來透透氣的西門千雪,剛好看到了秦風骨飛身離去的這一幕,不由大聲喊道。
緊接着,齊三爺也趕了過來,問了一下情況,然後看着秦風骨離去的方向,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疑色。正想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秦公子纔會不告一聲就這麼離開了呢?
忽然,齊三爺只覺西北方向一股強烈的氣勢沖天而起,如虹貫日一般,給人一種無比的震撼。
好強!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存在?!
齊三爺的臉上已經瞬間滲出了冷汗,剛纔那股氣勢給人的感覺,遠比上次他在秦風骨面前時感覺到的還要強出不知多少倍。而且這還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如果是切身感覺到,那真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再看一旁,西門千雪和雪茹卻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感覺到的樣子,齊三爺心下一想,可能是發出這股氣勢的人,有意壓制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只有修爲達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才能感應得到,而常人和修爲不夠的人是無法感覺到的。
這麼想着,齊三爺也想到了秦風骨剛纔匆匆離開的原因,便對身旁的西門千雪道:“西門小姐,您先留在這兒,我過去看看秦公子有什麼事情。若是待會兒我們回來的晚的話,齊某會讓人送小姐會鎮上去的。”
說完,也不等西門千雪回答,齊三爺也是身形一閃,飛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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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佑村西北的方向,秦風骨已經一口氣飛行了十餘里,體內真元所剩不多,這才落到地面換做了步行。
當初在離恨島上的時候,秦風骨最多也就能御空飛行一里地左右,而到了外界,卻已經足足可以飛行十餘里,卻讓他感到有些大喜過望。
感覺着西北邊那股時不時透出來的強大氣息,那種氣息秦風骨再熟悉不過了,就是他的師父左先生的氣息,絕對不會錯。
只是那股氣勢時強時弱,好像有些不太穩定,這卻讓秦風骨有些隱隱擔心了起來,難道是左先生那兒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心念一想,秦風骨已經加快了腳下的速度,不多久,又連續趕了十幾裡地的路程,終於找到了左先生那股氣勢發散出來的具體位置,卻是在同安鎮外一所破舊的大宅子當中。
秦風骨匆匆跑了進去,擡眼卻見那宅子的前院裡面有着不少人,而且竟然大多都是自己認識的。
“秦風骨哥哥!”杜小月第一個看到了跑進院子來的秦風骨,驚喜地喊道。
緊接着,不遠處的胡語衣也看到了秦風骨的到來,臉色也是不由變幻了一下,露出幾分欣喜,又隱隱透着幾分幽怨的樣子,秋波流轉,望着秦風骨微微笑着,眼眸裡面卻好像已經噙着一層晶瑩。
“小月。”秦風骨面帶笑容,習慣性地摸了一下杜小月的腦袋,然後看向了那邊的胡語衣,微微笑道:“胡姑娘,你也出來了,最近過得還好嗎?”
若是換做以前,在島上的時候,秦風骨在面對着胡語衣,總是有些躲躲閃閃的感覺,這也讓胡語衣一度難過不已。而在回到了這片熟悉的土地之後,秦風骨的心好像也一下子放開了,此時再看胡語衣,也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的拘謹。
正相反,他感覺胡語衣在他面前的時候,那副楚楚可憐,欲語還休的樣子,不自禁讓人生出一陣憐意,甚至隱隱有一種衝動,想要將她一把摟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
不過這想歸想,秦風骨可是做不出來的。
看到那院子裡還有着其他幾個人,看上去好像是離恨島上中圈幾個村子當中,都是些普通的人。
“小月,就你們倆個嗎,還有其他人呢,杜大叔,浮生他們沒跟你們一起?”秦風骨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杜小月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副擔心之色,眼神望向後院,說道:“阿爹和浮生哥,還有那個任方沉都到後院裡去了,好像是左先生那裡出了什麼事情,阿爹不准我們進去,只能在這裡等着。”
秦風骨聽着臉色一變,看來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左先生那裡多半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那股斷斷續續透發出來的強大氣勢,明顯就是有些壓抑不住之後才流露出來的。
不行,我得趕快進去看看。
這麼一想,秦風骨便跟二女打了聲招呼,讓她們不要亂跑,自己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剛進入後院,剛纔停歇了一陣的那股震盪的氣勢,忽然間又一次爆發了出來,而且這次的爆發要比之前的還要更加猛烈了許多。
遠遠地,秦風骨就聽到了杜簡秋焦急的聲音:“撐住!再堅持撐住啊!”
秦風骨連忙趕了過去,只見在那後院當中,左先生盤膝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抓着膝蓋,仰面朝上,嘴巴張開,沒聽到叫聲,卻見從他的口中一陣陣紫色的氤氳氣流溢出。而且那身體一顫一顫的,氣息紊亂,神色十分的痛苦。
“杜大叔,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師父他怎麼會這樣?”秦風骨不由問道。
杜簡秋和浮生、任方沉三人就在左先生身旁不遠,他們各自朝左先生的身上輸送着自己的真元,似乎是在幫助左先生壓制着體內那股狂暴的能量。
聽到了秦風骨的話,杜簡秋頓時一喜,抽空看了秦風骨這邊一眼,有些吃力地道:“風骨……來了,快、快來幫忙,左先生體內真元狂亂,我們幾個快要壓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