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這小子,不是已經讓杜簡秋去警告他們藏起來了嗎,怎麼這小子還在這兒?老陽叔的心中當真感到焦急不已,生怕浮生被那些個暗鷲村的人給認了出來。
他雖然不知道浮生跟暗鷲村,乃至北燕村的皇甫家之間的關係,可這小子畢竟是落陽村的人啊,如果讓郝奇這些人知道了落陽村還有人活着,而且就藏在這靈龍村裡面的話,那麼接下來要倒黴的可就輪到他們靈龍村了。
當下老陽叔不由在那連連給浮生那裡使着眼色,浮生見了也領會了過來,腦袋一低,很快就沒入了那邊正在圍觀着的靈龍村的人羣當中。
“郝少爺,老朽已經在家中爲您備下了好茶,還請隨老朽到家中少坐片刻,很快就能把糧食給您準備好。”老陽叔依然在那一臉謙卑地說道。
那個郝奇卻只是擺了擺手,說道:“茶就不用了,你們這破地方能有什麼好茶,每次來喝都能淡出鳥來。這樣吧,聽說你們村子裡的一些年輕人,最近在那個什麼山谷裡面練習什麼好像練得挺歡的,帶我過去看看。”
一聽這話,老陽叔頓時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變得極其不自然起來。
這事怎麼會傳到暗鷲村去了?
不僅僅是老陽叔,在場的其他村民們也感到十分奇怪。
自從上次在落陽村裡將浮生他們那幾十個倖存者帶回了村子裡之後,老陽叔等幾個在靈龍村有威望的人,就已經下令了讓村裡人絕對不要將這件事情泄漏出去。
可現在這個郝奇竟然知道了谷中那些年輕人們在練武的事情,難道說落陽村倖存者的事情也知道了?
老陽叔不敢肯定,可是他的心中卻感到異常地恐慌起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十分僵硬,就算再怎麼想要強裝鎮定,也實在難掩心中的不安。
“郝、郝少爺,就是我們村裡一幫年輕小子在那邊瞎胡鬧,也沒什麼好看的,郝少爺就不必特意跑那麼遠去看了吧。”
郝奇聞言,眼神冷冷地掃了老陽叔一眼,不知怎麼回事,他始終覺得這次到靈龍村來,這村子裡的人都好像有些怪怪的。不僅僅是單純地害怕他們暗鷲村的身份,就好像還在背後隱藏着什麼事情一樣。
想了想,郝奇走近了一步,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着身前的老陽叔,語氣生冷地道:“陽老頭,爲什麼不能去看,是不是你們村子裡搞了什麼小動作,這才故意瞞着不讓我們知道?”
郝奇這原本只是隨口一句試探,沒想卻正好打中了老陽叔心中的不安之處,當即嚇得臉色一白,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了。
郝奇見狀,心中頓時一喜,這老傢伙果然有鬼。
正想着再逼問幾句,這是卻見周圍的人羣裡忽然有一個人擠了進來,直接走到了郝奇的身前。
看着那人,郝奇臉上的狂傲難得地收斂了幾分,笑道:“杜先生也來了,好久不見。”
杜簡秋也對着郝奇點頭笑了笑,客氣道:“郝少爺是來徵糧的吧,這次好像要比以往的日子早了一些?”
郝奇聳了聳肩,道:“沒辦法,這不是快到神樹節了嘛,儘早完成收糧的工作,村子裡也好開始準備神樹節的事情了。”
說着,看向杜簡秋,他又添了一句:“不過杜先生還是照老規矩,這次你們家也一樣不用交糧了。”
杜簡秋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郝奇之所以對他的態度有所不同,那是因爲早年杜簡秋遊歷各地的時候,曾經到過暗鷲村,而且還幫過暗鷲村的村長一次忙。
那位暗鷲村的村長也是個記恩的人,知道杜簡秋是靈龍村的,所以每次向附屬的底層村落徵糧的時候,他都會刻意叮囑,靈龍村比其他的村子少交一成,而且杜簡秋一家不必交糧。
只是杜簡秋這人從來都不願欠人的,更加不願在村子裡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所以每次該交的徵糧他都還是一樣會上交的。
而且聽說近兩年那暗鷲村的村長逐漸年老,已經有些管不住事了,現在村子裡大小事宜都把持在大長老的手裡。原本一年一次的徵糧,現在也變成了半年一次,當真讓村子裡的人們困苦不堪,卻也敢怒不敢言。
郝奇眼看杜簡秋沒有說話,於是開口道:“對了,杜先生,我聽人說,最近你們靈龍村的一些年輕人好像挺熱鬧嘛,能不能帶我也去湊個熱鬧?”
杜簡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郝少爺聽誰說的?我們村裡就那麼幾個年輕人,也就在那做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登高訓練,希望能夠在神樹節露個臉而已,沒什麼稀奇的。郝少爺村裡的暗鷲山,那裡的訓練可比我們這兒的小打小鬧有看頭的多。”
郝奇只是笑着說道:“哪裡的話,杜先生此言差矣,其實我主要也就是想湊個熱鬧,如果靈龍村有人能夠在神樹節上出彩的話,我們暗鷲村的人也一樣會臉上有光,不是麼?”
杜簡秋的這話雖然已經把那山谷裡面的事情引到了爲了參加神樹節的訓練上,可是郝奇的臉上還是帶着一絲疑惑的樣子。
從他這次進到落陽村裡,就已經發現這個村子裡面只看到了一些老幼婦孺,年輕人幾乎沒有見到幾個。
這落陽村每年也就只有一兩個參加神樹節的名額,如果真是爲了神樹節的訓練,犯得着整個村裡的年輕人都去了嗎?
要知道,這落陽村對於神樹節,還從來沒有這麼積極過。
杜簡秋也一直在那裡留意着郝奇的神色,見他這個樣子,知道這個郝奇雖然表面上是個紈絝子弟,實際上還是有些心機的,絕對不能小看了他。
如果再這樣推脫下去,只怕反而會更加引起郝奇的疑心。想了想,杜簡秋道:“既然郝少爺想要去看,那就由我來帶你過去吧,至於徵收的糧食,會有村長老陽叔他們去準備好的。”
說完,杜簡秋便在前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此時的郝奇心中也沒有懷疑太多,只是跟身後那十幾個人叮囑了幾句,讓他們留在村子裡等待徵糧裝車,然後自己帶了四名隨從,便跟着杜簡秋走去。
杜簡秋在前面走着,穿過圍在附近人羣的時候,他的眼神有意地看向了秦風骨和浮生站在的位置,連續使了幾個眼色。
一邊走,一邊在心中不住地祈求着,這倆小子最好能夠看明白自己的意思,儘快到山谷裡把那邊的事情給佈置好了。
否則的話,今天這事恐怕真得要鬧到難以收場了。
不多久,杜簡秋就帶着郝奇幾人來到了那山谷前面,隔着老遠,就能看到那山谷下面的三角樹林當中的一塊闊地上,不少人正在那兒來回影動,不知在做着什麼。
杜簡秋看到這幕頓時心中一沉,從那空地上的人數來看,落陽村的那些人分明也在裡面,難道秦風骨和浮生那兩個臭小子竟然沒有去轉告消息不成?
這時郝奇也已經注意到了山谷那邊的情景,臉色微微一凝,眯着眼睛細細眺望了一會兒,也是露出幾分疑惑。
“杜先生,我看他們那些人好像並不是在練習登高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郝奇開口問道。
杜簡秋皺着眉頭,正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時忽然見到在懸崖邊的一塊巨石後面,兩道身影忽然跳了出來。
其中一個直接飛向了郝奇的身後,一出手,就將郝奇的脖子捏在了他的手中,這人卻是秦風骨。
而另外一個則是浮生,他已經直接朝着跟隨郝奇同來的那幾個隨從撲了過去,很快便戰做了一團。
郝奇瞬間受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隻鐵鉗般的手在緊緊抓着,心知自己若是亂動,難保對方不會一把捏斷了自己的脖子,當即嚇得冷汗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郝奇聲音顫抖地問道。
秦風骨沒有看他,只是伸出食指噓了一聲,輕聲道:“如果我是你,現在一定不會再繼續說話。”
他的眼神看向對面不遠處,浮生已經一個人跟郝奇的那四名隨從打了起來。
剛纔浮生也是因爲突施冷手,直接一拳一腳就打在了兩名隨從的身上,讓那二人多多少少受了些傷,雖然不致命,可是行動明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這才連忙召喚出自己的靈獸,四條暗灰色的関鼠忽然從地底下鑽了出來,直接朝着浮生撲咬過去。
這些暗鷲村的人,雖然也沒有接受過什麼武技的訓練,可是他們所養的関鼠卻是一種戰鬥力極強的靈獸,牙尖嘴利,爪子上還有劇毒,一般人對上一隻都不覺得能夠對付得了,更何況是四隻。
而浮生自從修煉了背山推之後,這也是他初次跟人實戰,緊張激動之餘,也是顯得格外謹慎。
這些関鼠的殺傷力他再清楚不過,一見到這四名隨從將関鼠給召喚了出來,他就連忙加快了自己的移動速度,堅決不讓自己腳步停下。
不斷地快速穿梭之中,眼神一凜,當即就抓住了一瞬間的機會,擡手就是一記掌刀,直接劈在了一隻朝他撲過來的関鼠的背上。
只聽吱吱的一聲尖銳的慘叫,那隻関鼠整個背後都被浮生這勢大力沉的一擊給劈的凹了進去,明顯還能聽到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僅此一擊,就解決了一隻兇狠殘暴的関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