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組織!無紀律!”
一聲低沉的怒喝在胡冠海的辦公室內響起,一同響起的還有一聲手掌猛擊辦公桌的聲音。
至見面色陰沉的胡冠海掃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門,將手中的手機湊到嘴邊低聲說道:“這就是你們榆城的王牌?一個個的不告而別擅自行動!眼裡還有沒有組織紀律!”
“你再嚷嚷的聲音大點,怕他們暴露不了是嗎?”手機裡傳來了秦遠征的聲音,語氣中帶着三分無奈六分淡然,以及一分隱隱約約的得意。
胡冠海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想好的說辭被秦遠征打斷,竟是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原來胡冠海在清晨時分忽然收到兩條信息,分別來自兩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其中一條短信很短,內容卻僅有四個字:克省璜城!
經過宋何昨天的分析,胡冠海很快猜到了短信是誰發來的,於是在第一時間聯繫宋何。然而在他撥出號碼後,聽筒中傳來的卻是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心中暗道不妙的胡冠海迅速打開了第二條短信,沒看了兩眼就被氣得不輕,直接打電話向遠在榆城的秦遠征告狀!
讓胡冠海火大的這條短信自然是宋何發來的,內容則是說他忽然收到了谷饒振的短信,已經搭乘飛機前往璜城,並會在下飛機後立即與胡冠海取得聯繫。
同時,宋何還在短信中提到,希望胡冠海可以裝作一切正常的樣子,麻痹緝私警隊內尚未暴露的老鼠。
“怕暴露?”胡冠海喘了兩口粗氣,壓低聲音道:“怕暴露就可以通報都不通報一聲擅自行動了嗎?他這樣搞,我怎麼派人去接應他!”
“你快算了吧!”秦遠征哼了一聲道:“你能派誰去?”
“我能派……你管我派誰去!”胡冠海剛說了三個字就卡了殼,因爲他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在不知道老鼠身份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指派任何人去協助谷饒振與宋何!
電話那頭的秦遠征得意的笑了笑:“傻了吧?我榆城王牌和優秀幹警一起幫你追案子,你就偷笑吧!”
胡冠海頓時血氣上涌:“秦遠征你給我等着!拿不下案子來我再找你算賬!”
氣咻咻地掛斷電話,胡冠海拿出手機,再一次打開兩條短信仔細研究,希望能從中看出一絲宋何的行動計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手機中那條貌似來自谷饒振的短信,其實同樣出自宋何之手!
而宋何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爲了讓谷饒振可以全心全意的打入走私團伙內部,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藉助谷饒振的身份,讓胡冠海將注意力轉向克省璜城,協助自己抵達璜城後的各種行動。
就在胡冠海頭疼不已,宋何安坐萬米高空的機艙時,身在堯城的谷饒振和丁哲正藏身與一家賓館內,等着二手車市開門。
不過在等待的過程中,兩人也沒有閒着,一邊吃泡麪,一邊看着電視,而電視中播出的節目,正是靈省原城的早間新聞。
“昨日凌晨,我原城警方破獲一起規模巨大的走私案件……”
新聞主持人清脆悅耳的聲音讓谷饒振的動作一滯,轉頭看向一旁的丁哲,卻發現他僅僅是放慢了吃飯的動作,嘴裡吸溜着麪條兒,雙眼卻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
谷饒振嘴脣蠕動了一下,似是不知該說什麼,放下方便麪死死盯着電視屏幕。
“別擔心,這又不是原城。”丁哲哼了一聲,繼續看新聞,卻見主持人開始公佈一些在逃犯的通緝令,而自己與谷饒振所扮演的陳贇恰在其中!
“得,身份證不能用了,還好老子有準備。”丁哲仰脖將熱乎乎的泡麪湯喝了大半,見谷饒振面帶糾結,挑眉問道:“怕了?放心吧,這裡可沒人看原城的新聞。”
“怕倒是不怕。不過……”谷饒振回過神來,臉上的糾結化做了疑問:“大哥,新聞裡發佈通緝令,就是說豹哥和傑哥他們都沒被抓住的意思吧?”
丁哲嘿嘿一笑:“還不算傻,不過他們能不能找到咱們就難說了,而且……”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下話頭,眼神驟然間變得極爲陰冷,死死的盯着電視屏幕,彷彿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
谷饒振嚇了一跳,嚥了口唾沫轉頭看向電視屏幕,卻見裡面的主持人說道:“下面我們就來採訪一下這位打入犯罪團伙內部,爲抓捕行動立下汗馬功勞的英雄。”
主持人話音剛落,電視畫面頓時變換,一個背光的模糊身影出現在屏幕上,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記者的聲音。
“您好,請問您當初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
記者問罷,一個經過處理的男聲響起:“當時就覺得局裡是信任我才把任務給我的嘛,並且讓我去犯罪集團臥底,本身就是對我的一種肯定和期待,所以壓力還是有一些的……”
很快簡短的採訪便結束了,而丁哲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谷饒振狠狠地撓了撓頭:“這人誰呀?看影子對不上號啊!”
丁哲冷哼一聲:“採訪是假的,警局怎麼可能真的讓他們採訪臥底!”
谷饒振詫異道:“可、可是他說的好多東西,都是咱們自己人才知道的事情啊!”
丁哲站起身關了電視,惡狠狠道:“採訪是假的,但是……臥底是真的!”
“嗯?”谷饒振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們找了個人,代替真的臥底接受採訪!”
“給老子等着!等老子把你挖出來,弄不死你!”丁哲放下一句狠話,從揹包中拿出一摞鈔票丟給谷饒振,吩咐道:“去買兩部手機和幾張本地號碼電話卡,然後看看二手車市開門了沒有!”
谷饒振點點頭,接過錢就離開的房間。
兩小時後,丁哲高價買了一輛二手車,與谷饒振直奔高速口,向着南方絕塵而去。
同一時間,宋何從降落在璜城機場的飛機上醒來,施施然下了飛機走出機場,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說了個酒店的名字就開始與司機套近乎,順便打探璜城當地的各種消息。
來到酒店,宋何簡單安頓,拿出手機撥通了胡冠海的電話。
“胡隊,我到璜城了。”
剛說了一句話,就聽胡冠海壓着嗓子怒意勃發道:“你們榆城全是這種在任務裡自作主張的傢伙嗎?”
宋何站在窗邊,面帶微笑語氣平靜:“胡隊,如果我先把情況通報給您,您能調派誰來璜城配合谷饒振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