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審訊警官瞥了眼記錄警官,見同伴點點頭,便繼續問道:“說說你是怎麼和他聯繫上的。”
中年男子回憶了一下,緩緩說道:“三年前我用假幣買東西被你們抓進去了,直到半年前我纔出來,幹了幾個月散工覺得來錢慢,就想做回老本行。”
“兩個月前,我和幾個以前的朋友打聽了一下進貨的門路,才知道孔雲東回來的消息。後來是拐了好幾道彎,纔好不容易搭上了他的線……”
審訊室中,中年男子將自己出獄後聯絡上孔雲東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而在觀察室中,旁觀審訊的魏凱和孫小海已經是一臉凝重。
“竟然是孔雲東啊。”魏凱有些不敢置信的咋舌道:“這可真是條大魚了。”
“是啊。”孫小海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這傢伙販製假幣的時間,比咱倆當警察的時間加起來都長!偏偏還是個到今天都沒被抓到過的。”
魏凱聞言兩眼發亮的笑了:“如果這次能抓到他,全國的表彰大會咱們也能上去站一站了吧!”
“差不多。”孫小海聞言嘴角微微咧開:“還得捎帶上葛城的兄弟。”
正想象着自己站在獎臺上接受表彰的魏凱聞言盤算了一下,旋即鬆了口氣道:“還好,以孔雲東的分量,再來一個警局的兄弟也站的下。”
“爲了防止他再次逃跑,咱們可得好好盤算盤算了。”孫小海似乎也想到了同樣的場景,握緊雙拳湊到魏凱身邊:“咱們得這樣……”
……
葛城,距離印刷廠最近的一家賓館內,定了個三人間的宋何三人剛剛吃罷晚飯,就收到了合城的審訊結果,而在得知販製假幣的團伙首腦是孔雲東後,宋何與薛亮都露出了驚詫不已的表情。
只不過,相比薛亮發自內心的驚詫,已經從追兇系統中得知任務目標是誰的宋何,臉上所展現的表情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宋警官,這個孔雲東是什麼人?”嚴濤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同時色變的宋何與薛亮,好奇問道:“怎麼感覺他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
宋何與薛亮對視一眼,笑着說道:“按審訊記錄中所說的時間計算,差不多是孔雲東出逃國外之後,你才進的警校,算是販製假幣界的老資歷了。”
“販製假幣的老資歷?”嚴濤略感詫異。
“是啊。”宋何掃了眼追兇系統中的案件資料,暗暗咋舌的同時細細說道:“咱們國內爲了抓他,可是狠狠的研究過這個人的。”
“他祖籍謙省,祖上出過不少畫家,他從小耳濡目染備受薰陶,再加上自己又有點靈氣,年齡不大就畫的一手好畫。”
“但可惜的是他父親因爲行爲不檢點和牽涉黑幫進了局子,書畫界又素來講究潔身自好,再加上一些明宿不那麼光彩的運作,導致他家被排擠了,而他在藝術上的路子基本算是被人活生生掐斷了。”
“然而孔雲東除了畫畫別的基本都不會,正道排擠他,歪門邪道的人就找上了門。一來二去之下,他就成了十幾年前一個販製假幣團伙中的畫師,專門畫假幣底板。”
宋何停下來喝了口水,薛亮見嚴濤聽得入神,便接着宋何的話頭說道:“後來,那個團伙被警方端掉,孔雲東機緣巧合逃過抓捕,東躲西藏好些年,直到十年前纔再次出現在咱們的視野。”
“而那一次,他不僅僅是販製假幣團伙的畫師,更是以團伙首腦的身份帶領了一幫人印製高仿真度的假幣,坑了一大票人。”
嚴濤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意識到什麼,驚道:“就是說第二次嚴打也沒有抓到他?”
“不然呢?”宋何搖頭失笑,感慨道:“也不知道是這傢伙運氣好,還是真的逃亡能力一流,第二次嚴打又被他逃了。”
“根據案卷中的筆錄記載,第二次抓捕的時候,孔雲東是機緣巧合提前一步暗中離開了他的製假窩點,據說是去見某個不知名的情人去了。”
“但是這種事情也沒辦法調查考證,並且自那之後他就不見了蹤影,再沒出現過。”
“所以這一次魏隊才說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嚴濤明白了魏凱在電話中的那股堅決源自何處,心中也同樣堅定了要將孔雲東抓捕歸案的想法。
見嚴濤一臉堅決,宋何笑了笑,忽然開口說道:“其實這一次要抓的重點人物,不止孔雲東一個人。”
同樣在心中盤算着如何才能不再放跑孔雲東的薛亮擡起投來,納悶的問道:“什麼意思?”
“因爲這次的假幣,和孔雲東前兩次販制的相比,更逼真了。”宋何拿出一張特意攜帶在身上的假幣和一張真鈔,交給兩人對比的同時說道:
“這次的假鈔,與真鈔的區別僅僅是紙張材質和水印上的細微差距。而前兩次孔雲東參與制作的假鈔,除了我說的這兩個地方,在細節處的紋飾也有差距。”
“但是在細節處的紋飾問題,並不是孔雲東的畫工導致的,而是屬於印製假鈔的雕版有問題。也就是說,這次的假鈔沒有紋飾上的疏漏,是因爲印製假鈔的雕版,被人改良了。”
“嘶……”薛亮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孔雲東找到了能將他的畫作完美製作成雕版的人?而這個人就在他的團伙中?”
“很有可能。”宋何再次仔細看了一遍追兇系統中的任務,遺憾關掉後搖頭道:“可惜我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所以只能是竭盡所能的將這個團伙一網打盡。”
心中念頭紛紛的薛亮聞言點了點頭,卻聽嚴濤忽然問道:“既然孔雲東這麼厲害?他爲什麼不販制別的國家的鈔票,反而一定要回國呢?”
宋何笑了一聲解釋道:“據說孔雲東故土情節很重,而且他選擇回國一方面是因爲熟悉環境,本身又是秦夏人,便於逃匿隱藏。”
“另一方面,則是販製假幣的成本、渠道和收益問題。畢竟他搞了十幾年的國內貨幣,貿然改行,渠道又要重新開拓,沒準還會侵犯別人的市場,惹上一身麻煩。”
恍然大悟的嚴濤點了點頭,腦海中種種念頭此起彼伏,一會感慨孔雲東的人生經歷,一會想着怎麼將他抓捕歸案,半刻不得停歇。
次日,宋何一行人剛剛用過早餐,就得知魏凱和孫小海已經向葛城警局發了聯合調查的申請函,於是迅速整備精神一同前往葛城警局,準備商談聯合調查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