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何的建議下,那名年輕警員很快就帶着宋何來到案發地周圍的一個鄉鎮。
“宋警官,我們從哪裡查呢?”走了一路,年輕警員還是有些拘謹。
看着依舊有些放不開手腳的年輕警員,宋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簡單,咱們就挨個找電線杆就行。”
年輕警員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什麼,連你忙點頭道:“對對對!電線杆子上有小廣告!”
議定摸排方式,兩人很快找到了一個水泥電線杆。
而宋何繞着電線杆走了一圈,就從上面找到了數個電話號碼。
“你登記,我來打。”宋何對着年輕警員說了一句,然後就拿出手機撥號。
當年輕警員拿起小本和筆做好準備的時候,宋何已經撥通了電話,且開口就是極正宗的坤縣方言:“哎,是胡明月診所哇……”
片刻後,宋何掛斷電話,在年輕警員驚訝的眼神中搖搖頭道:“排除這家,準備記下一家。”
就這樣,兩人找到一個電線杆,便停留一會打電話,好多次惹得路人用怪異的目光打量他們。
不過即便是再怪異的眼神,宋何也不以爲意的泰然處之。並且在打了六通電話後,終於遇到了一個不接電話的診所。
“需要查的來了。”宋何掛斷電話,看了眼僅有診所名字、經營內容和電話的小廣告,宋何看向年輕警員說道:“通知局裡的兄弟,查一下這家診所所在的位置。”
“好的,宋警官!”年輕警員連忙聯絡坤縣警局,說了要求報了名字之後,很快拿到了診所的位置信息:“宋警官,那裡明面上是個能輸液的藥店,不遠,走路十分鐘。”
“走!剩下的電話路上打,先摸排一下這家診所去!”宋何說罷,就示意年輕警員帶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年輕警員不敢磨蹭,立即帶路,沒過多久就將宋何帶到了一個關着門的小診所外,診所的網狀捲簾門後貼着一張白紙,寫着“有事外出”四個字。
見診所關着,宋何讓年輕警員去兩邊的店鋪走訪,自己則靠近了些,前前後後仔細觀察。
從外面看,這是一棟兩層高的小診所。綠漆刷牆,白漆塗窗,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然而,觀察力敏銳的宋河還是發覺,這棟兩層高的房子頗有些縱深,極有可能在門面房的後面,還藏着一排房間。
確定這一點後,宋何觀察的越發仔細,很快透過診所的窗戶看到,診所裡面的櫃檯大部分都比較整齊,僅有存放紗布和止血繃帶的位置有些凌亂,像是被人翻弄過一樣。
與此同時,宋何還發現診所內部水磨石地面的反光有些異常,似乎隱隱約約有一條拖痕從裡屋延伸到診所大門處,像是有人將什麼東西從裡屋拖到診所外一樣!
而看拖痕的寬度,恰遇河岸邊女屍的肩寬彷彿!
是這裡了!
宋何心中一動,互聽身後腳步聲響起,轉頭看去卻是走訪完周邊的年輕警員。
“宋警官。”年輕警員的表情有些凝重:“旁邊的小賣店老闆說,這家診所坐堂的醫生就是診所老闆,已經停業兩天了,毫無徵兆的人就不見了。”
“並且小賣店老闆偷悄悄告訴我,說這個診所偶爾會讓一些來路不清楚的女人在這裡過夜。至於爲什麼說來路不清楚,小賣店老闆卻言語含糊,說不出個所以然。”
“已經是很有用的情報了。”宋何點點頭,沉聲道:“查一下這個老闆詳細情況,同時關注一下他的去向,各個交通部門都不要放過!”
“同時調查診所老闆的通訊記錄,半個月之內所有與他通過電話的人員信息都要查一遍,看看有沒有符合死者的人員!”
年輕警員聞言肅然應道:“是!”
有了宋何背書,調查結果很快發到了年輕警員的手中。
調查結果中不僅有診所老闆兩天前購買火車票的記錄,還有一個四天前曾與診所老闆聯繫過,且從那之後就再沒有通訊記錄的女子信息。
“從相貌還原和這名女子的證件照對比來看,確係死者無疑了。”宋何輕嘆一聲:“通知小劉他們可以抓捕了。”
年輕警員立即照辦,然後發覺宋何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由好奇,卻不敢貿然開口相問。
“好奇就要問。”宋何忽然說了一句,然後就主動開口問道:“你覺不覺得這個案子裡現在還缺一個人?”
年輕警員想了一下,忽然醒悟道:“死者孩子的父親?”
“嗯。”宋何蹙眉道:“在你講起隔壁小賣店老闆說,診所總有來路不明的女人時,我下意識的認爲死者也是其中的一員。”
“但是死者的信息說明,她雖是外地人,但是在本地卻有自己的正當工作。並且,她來診所前,曾以生病爲由和單位請假。那這樣一來,導致她來黑診所做手術的人是誰?”
“再深入思索一下,這個人是否有一起陪同她來?如果來了的話,他對於死者的情況和現狀是否瞭解?且死者連續三天沒有露面,他是否探查過?”
宋何一番話說下來,年輕警員頓感愕然。
“只是替死者感覺有點不值。”宋何搖頭嘆了一句,旋即收斂神色:“後續你們看着處理吧,案子到現在已經明朗,剩下的就是抓診所老闆了。”
年輕警員聽出了宋何語氣中的不悅,心中不由一凜,雖然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但心中很快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小劉和刑警隊隊長,商量一下後續的處理方案。
幫着坤縣警員查清楚案件後,宋何就回到了招待所,等待還在外抓捕嫌犯的吳雪蕊。
而在三個小時後,靈省陽城一個廉價賓館的簡陋單人間內,一名小眼睛中年男子正坐在牀沿唉聲嘆氣。
“怎麼就大出血了呢……唉……”
忽然,男子擰着眉毛嘆了一聲,長出一口氣後站起身在屋裡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而那彎腰塌肩的焦灼模樣,活似熱鍋上的螞蟻。
數分鐘後,男子停下腳步,又嘆了口氣,旋即帶上帽子口罩走出房門,上街買食水去了。
而當男子走過櫃檯的時候,警覺的他忽然發覺,有兩個邋里邋遢的男子站在櫃檯前,侷促的和櫃員說些什麼,似乎很是有些爲難的樣子。
男子見狀,只當是這兩人準備辦入住手續,看了兩眼就不再看,快步走出了賓館。
就在男子離開賓館三十秒後,兩名邋里邋遢的男子忽然一臉正色的悄聲問道:“就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