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聞言下意識的點點頭,等點完頭才發覺還沒有請示苗立偉,便連忙向他看去。
就見苗立偉同意道:“月城沒發現過死在牛棚內的女性死者,假定這個女人已經死了,而且她死在牛棚內對於案犯有特殊的意義,那麼很可能這個女人現在還在牛棚。”
“牛棚的地下。”宋何說出了苗立偉話中的推測。
一時之間屋內衆人盡皆無語,更加迫切的希望儘快偵破這個案子。
已經通過系統暗中篩查了一遍任務的宋何,並沒有在系統中發覺以案犯爲目標的任務,關上系統後分析道:“這個人心思縝密,行事果決,耐性也極強。這樣的人在殺人後會努力讓自己變得像尋常人一樣,可是他拋棄了原來的身份,那就必須給自己安一個新的身份。但與此同時他又不具備憑空創造新身份的能力,所以只能從別人那裡‘借用’,至於方法不外乎偷和買,當然我更傾向於買。”
“身份證更新換代是在九年前,中間數年的時間,足夠他扮演好‘借’來的角色。而這個角色必須符合幾條特徵,首先必須是真實存在的,其次不會突然跳出來戳穿他,再有就是相貌相近。”
“這樣的身份證,只有專門收購販賣的人能弄到。”呂傑開口道:“他們有渠道弄到沒有做死亡登記的身份證。”
“對,只有這樣,他才能不受絲毫干擾的換上新身份。”宋何認可了呂傑的推測,繼續道:“他自己的身份證在案發前最後一次使用,同時取走了自己所有的積蓄。所以應該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在準備換身份。而在案發後一年左右,他把依舊在月城的前妻殺害並藏屍。”
“相信以他謹慎縝密的性格,在遠走高飛之前,他會處理好所有的環節,其中就有相貌與身份證存在差異的問題。”
“以遺失補辦的藉口?”劉輝明白過來,又疑惑道:“可是補辦需要戶口本,怎麼辦?”
“有錢的話,當然有人能替他辦到。”宋何說道:“並且他百分百會把身份證原主人的戶口信息遷出來,方便自己將來的行動。”
劉輝無語,這些事情確實能辦到,最簡單的是來一次上門女婿式的假結婚就可以搞定。
王勇此時看向宋何的眼神隱隱有光,急忙站起身準備資料去了。
苗立偉則詫異的看着宋何,對他縝密細緻的思維暗暗讚歎。
至於其他人,早已經習慣了。
宋何心中盤算這些一步的行動,心中暗道:你如果殺了人就跑我還有點不好辦。可你爲了報復前妻,做了這麼多事情,我就不信裡面一點痕跡沒有!
......
接下來的兩天,宋何在貌似無邊無際的資料中不停篩選,就連苗立偉都沒想到宋何所要的資料竟然會有那麼多。
而這其中最多的就是身份證遺失補辦的信息記錄,算下來有近兩萬份,平均下來月城每天有近二十人丟身份證!
與之相對應的戶籍資料就少了一些,可也僅僅少一些罷了。
而這些資料單是整理打印就把王勇累夠嗆,更別說還要從裡面篩選甄別,工作量之大,也只有宋何能夠在短時間內搞定。
終於,在不眠不休連續工作兩天兩宿後,宋何綜合各種信息篩選比對出了十餘份資料,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與案犯有相似之處,其中有重大相似點的有三人。
與此同時,劉輝呂傑等人在宋何篩選資料的兩天內,與苗立偉的刑警隊就十六年前的牛棚所在位置進行了偵查走訪,並對其中六個進行勘察發掘,果然在其中一個找到了一具遺骨,初步鑑定死者爲一名女性。
至此,榆城月城就兩起案件進行併案調查已經勢在必行,而宋何也將篩選出的結果進行了總結,開始與王勇一同針對每一個有嫌疑的目標進行信息對比。
王勇看着宋何總結出來的人員信息,由衷的讚道:“宋顧問,你真的應該去做資料整備,效率好高啊。”
“一次兩次還行,時間長了受不了的。”宋何擺擺手,說道:“先把在月城的排除掉。”
“好。”王勇迅速操作系統,三下五除二就篩掉了一大半:“然後呢?”
“幫我查查更換二代身份證後他們回來月城的記錄和頻率。”宋何冷靜的說。
王勇連忙一邊操作系統一邊溝通相關科室,很快就將信息彙總到宋何面前。
宋何眯起眼睛,看着僅剩的兩份人員資料,輕聲道:“走,聯絡苗隊他們,去這兩個人留在本地的親戚鄰居那裡調查一下。”
下午時分,當宋何與苗立偉等人踏進一個老者的家門時,肅然的氣勢頓時讓耕種一生的老人呆住了。
苗立偉率先走上去問道:“老人家,我們是月城警局的,向您打聽個事兒行嗎?”
“哦,好,好,您問吧。”老者連連點頭,略有些緊張。
“您還記得您對門那戶人家嗎?”苗立偉耐心的問道。
“您說的是老張頭他們家?”老人眨巴眨巴眼睛道:“他們家早就沒人啦,自從他們家獨苗死了,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早幾年老兩口就死了,老張頭的後事還是鄰居幫着料理的。”
苗立偉聞言看了宋何等人一眼,彼此隱隱點了點頭。轉向老人繼續問道:“您是說他兒子死了?”
“早就死了,有十好幾年了。”老人說罷嘆道:“他們老兩口可憐吶,臨了也沒個人送終,唉。”
“是這樣啊。”苗立偉此時心中已經確認了案犯冒充的身份,隨口問道:“那他們兒子死了之後做登記了嗎?”
“啥?人死了還要登記?”老人一愣,彷彿從未聽說過這種事。
走出老人的家門,宋何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王勇調查案犯最後使用身份證的地方。
當他們回到警局的時候,王勇已經將一份資料打印數份分發到衆人手中。上面不僅有案犯的原名和冒用名,各種詳細信息也赫然在列。而最顯眼的,還是一張佔據了半頁紙的案犯證件照,恰恰取自他冒名頂替所辦理的二代身份證。
“這人有點本事,戶口都能遷到外地了。”劉輝看着手中的資料,面色複雜。
“看來要申請葉城協助調查抓捕了。”馬學先說罷看向苗立偉,建議道:“苗隊,咱們兩家聯合申請吧。”
苗立偉沉吟片刻道:“行,這次辦案子的效率沒的說,還是我們沾光了。”
五天後,葉城,城鄉結合部,張雲農機具店。
店主張雲來到店門外,看了看天,並不急着開門,而是站在店門前的陽光裡。
只見他閉上小眼睛,面朝太陽,任由陽光灑在自己上寬下窄的臉上,一副頗爲享受的樣子。
站了一會,張雲返身走向店鋪,熟練地打開店門,將店內簡單規整,便靜靜的坐在櫃檯後面,打量着外面的行人。
片刻後,他臉上表情微微有了些變化,似乎回想起什麼事情,眼角隱隱抽動了一下。
又過了一會,三名身着便衣的男子走進店門,見張雲正坐在櫃檯後,便徑直走過來。
爲首的一名男子問道:“你是張雲?”
張雲心頭忽然不自然的猛跳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答道:“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男子聞言拿出一張紙抖開展示給他,不容拒絕道:“你和兩起謀殺案有關係,請和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張雲聞言渾身忽然緊繃了一下,讓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另外兩名警員身形一晃就要衝上去。
誰知他又迅速放鬆下來,搖頭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了疲憊的笑容,低語道:“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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