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佳特意起了個大早,她選了一身既知性又時尚的職業裝,並用心地化個了美而不妖的淡妝,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覺得非常滿意,一想到這段時間每天都能見到他,她心裡就別提有多高興了,笑着出了家門。
早上不到七點鐘,她就趕到了分局刑警隊,滿心歡喜地認爲一會兒準能給謝駿昊一個“驚喜”。眼看時間過了八點,還不見他來,她越等越着急,最後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等了一個多小時,等來的卻是踩着點兒來上班的陳海倫。
“呦,樑大記,這麼早就到了!”海倫故意給樑佳取了個充滿歧義的稱呼,而且說話時一點兒也毫不掩飾自己那幸災樂禍的笑容。
“是你來晚了吧!”
“No no no,”海倫晃晃她那纖長的手指,擡起另一隻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塊施華洛世奇,“時間剛剛好。”
“發生那麼嚴重的案件,你們還這種工作態度?難怪大家對你們有看法!”
“樑大記,你這樣不瞭解情況就隨便發表言論,蠱惑人心,難道這就是您這名記的風格啊?”
“我怎麼蠱惑人心了?明明是你們不敬業!”
“哦,是嗎?聽你這麼說,我倒要問問了,是你這種只知道一大早就堵着門嚷嚷的叫作敬業?還是日夜不分連軸轉的叫作敬業?”海倫說着話,一雙大眼睛狠狠地瞪了樑佳一眼,開門進了辦公室。
“謝駿昊呢?他怎麼還不來上班?”樑佳不想再跟海倫爭辯,畢竟她最關心的是謝駿昊在哪兒,見到謝駿昊纔是她關心的重點。
“你不是說我們謝隊不敬業嗎?那他就是還在家睡覺了唄。”
“他是不是昨天查案忙了一夜,沒顧上休息?”
“我是內勤,到點下班,所以呢,”海倫給樑佳來了個美式聳肩,“無可奉告!”
“你!”
“樑姐,你彆着急,”一直跟在樑佳身邊的助理小冉輕聲說,“既然謝警官不在,我們就先在這兒等吧,他們總是要回隊裡的。”
樑佳聽了心中一動,對啊,與其自己無頭蒼蠅似的出去找他,不如就待在他的大本營裡守株待兔。
“小冉,咱們今天就在這兒陪着陳警官,瞭解瞭解刑警隊內勤的工作,然後再體會體會什麼是日夜不分的連軸轉。”樑佳說完陰笑着拉把椅子坐下了。
海倫本想把這個瘟神氣走,眼看就要成功了,沒想到功虧一簣在一個小助理身上。雖然心裡恨得慌,她還是不動聲色地忙着自己手裡的事情,準備執行“驅瘟神”的B計劃。
在遠郊的玲愛之家,謝駿昊和顏一寒又是掐人中又是找藥,好不容易算是把方姨弄醒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您剛纔怎麼突然暈過去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不用,”方姨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我沒事兒,就是剛纔乍一聽那娘倆都……有點兒接受不了。”
“您要是身體沒問題的話,是不是能跟我們說說李玲和張園她們的人際交往情況?”
“這個我可說不好,其實我就是個打工的,平時就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着,我哪知道她們都認識什麼人啊。”方姨說話時一直躲避着顏一寒直視的目光。
“李玲在這裡有辦公室吧,我們想去看看。”
“哦,有,那間就是。”方姨指向一樓的一個房間。
李玲的這間辦公室有些出乎顏一寒的料想,房間裡面簡單的近乎過分,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鐵皮文件櫃。
“這櫃子沒鎖,”謝駿昊打開櫃門,裡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幾個文件夾,“好像都是一些孩子的資料。”
“方姨,李玲沒有電腦嗎?”顏一寒看着空蕩蕩的桌面,總覺得不對勁兒。
“哦,她每次來總帶個不小的包,可能裡面是電腦吧。”
“您沒見過嗎?”
“我天天忙得都沒個坐下的工夫,哪兒顧得上看她的電腦啊,再說,她也不是總過來,到這兒除了看看孩子,就是自己把門一關待在屋裡。”
“這裡的資料是每個孩子的都有嗎?”謝駿昊把不多的文件拿在手上。
“差不多吧,我平時也不看這些。”
謝駿昊看了看顏一寒,“我們把這些帶走看看,沒問題吧?”
“嗯?”方姨稍微愣了愣,“哦,拿吧,拿吧。”
顏一寒和謝駿昊又到各處轉了轉,這裡給他們總體的感覺就是簡單。擺着上下鋪和寫字檯的宿舍、有些凌亂的廚房、晾着各式衣服的院子……貌似平常,也找不出什麼與案件有關的線索,可又讓他們感到這個地方有些不同尋常。
離開玲愛之家,在返回市區的路上,顏一寒看着從玲愛之家帶回的那些資料。
“這些孩子基本上都已經十幾歲了,生活起居上的很多事兒應該自己也都能做了,而且其中有幾個平時還住在學校,這樣的話,李玲還有必要安排三個人嗎?”
“我也覺得有的地方不太對,媒體報道的玲愛之家是專門收留照顧孤兒和棄嬰的,可不光資料裡沒有嬰幼兒的記錄,咱們今天怎麼也連一個孩子都沒看見?”
顏一寒往車窗外看看,“我們是不是到縣城了?”
“對,剛進縣城。”
“去縣中學。”
“好。”
玲愛之家的資料上顯示,有兩兄弟在縣中學上學,十五歲的哥哥叫齊紅明,十四歲的弟弟叫齊紅軍。
這時正值午休時間,顏一寒在和校方溝通後,在學校會議室見到了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