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略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另外3個人。在他眼裡,雖然這些人和何風一起來的,畢竟還是外人。何風也覺查到了這一點,衝着何雲微微一笑,“父親,這3個人,都是我的生死之交。”說罷,將這3人的來歷及特點,簡要地又說了一遍。
何雲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避諱什麼了。其實,那段故事,也算是我的一次……出軌吧……”
何風臉上的肌肉明顯抽動了一下。何雲現在說出來這句話,和他所想的有着本質的區別。難道說,自己只是一個私生子?
何雲眼中開始出現回憶的光,“在二十年前,我還只是一個先鋒軍司令的時候,隸市與唐市之間發生了戰爭。我帶領部隊,一直打入了唐市城區的外緣。有一天早上,我到營地邊緣巡視,發現了一個裝束奇特的女子。”
“那個女子的裝束,不像是當時流行的任何一款,很有古樸的味道。只不過,她可能因爲勞累和飢餓,已經暈過去了。在戰爭的時候,經常有這樣的人。我將它帶回營地,給她食物和水。在她復原之後,我想讓她離去,可是她不同意。其實,那時候我也相對還年輕,看她長相非常漂亮,於是,讓她留下了。只是,出於軍隊管理,讓她呆在一個小帳篷之中,專人照顧。”
“後來,和她的接觸越來越多,我才知道,她是一個遠古時期遺留下的部族的人,叫素雲。這個部族,叫做吉普賽族,我曾經也聽說過,是極爲神秘的一個流浪民族,居無定所,並且掌握有超出科技的某些力量。關於部族,她一直沒有多說,只是說,一切都是會有定數的。”
“再後來,我們相愛了。那個時候,戰爭進入了僵持階段,我在唐市外圍,和敵人周旋了非常長的時間,有一年多。再後來,你的母親生下了你。而在生下你之後的第三天,就是唐市發動大反攻的時候。由於他們使用的是偷襲的方式,我們的營地受到重創。”
“在指揮軍隊撤退的時候,我和你母親失散了。由於敵人使用了新的技術,我們敗的很慘。戰爭結束之後,我試過動用各種力量尋找你的母親,都沒有找得到。而你,我也只看見過你三天。”
“所以,對於你,和你母親,我一直心存愧疚。我不該那樣放縱自己的感情,畢竟,當時我在隸市城區,已經成家,並且有了孩子。這麼多年來,經常在黑夜裡,我會夢到你,然後,從牀上坐起。我向自己在這裡的妻子說明過這些,她似乎並不怪我,並且也極力支持尋找失散的孩子和你母親。”
何雲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明顯低了下去,情緒似乎也很低落。他心裡很怕現在何風的情緒爆發,畢竟,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之後,都可能對父親產生非常難以消除的怨恨。
不過,何風的表情上似乎很是平靜。他早年的生活雖然非常艱苦,可是他也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不想把這些事情的原因歸結到某一個人的身上。對他來說,雖然也曾經努力尋找家人,但是在那時,他也覺得,他並不知道,找到了他們,自己要幹什麼。
何風自己有時候就覺得,自己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奇怪地笑了下,看着何雲,“這就是我的全部身世?”
何雲點了點頭。何風嘆了口氣,“我曾經對我的身世非常感興趣。而現在,似乎又沒有了多少興趣。只是,我不知道,我身上這一切,是不是都與這些身世有關係。有些事情,我想告你。”
何雲又點了點頭,幾乎想站起來,因爲他心裡很緊張自己的兒子要說什麼。“你說吧。”
何風搖搖頭,“我只想單獨和你說。”
何雲略一遲疑,讓楊加非把其他3人帶下去安置好,同時囑咐找軍醫給魯山治傷。之後,剩下他和何風兩個人時,他才和何風坐得更近一些,“你要告訴我的是什麼?”
何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父親,其實,我覺得我可能會給你帶來不確定的麻煩。之前,有兩個人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其中一個,是既是記憶傳承師,又是靈戰師的人。另一個,就是發明了一種叫做記憶充斥靈子光球,使得靈子光球可以直接用於攻擊的人。”
何雲點了點頭,“我都知道。而且現在和陽深市之間的戰爭,就是和第二個直接相關。”
何風站起來,有些難爲情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其實,這兩個人是一個人。而且他現在,就站在你面前。就是我。”
何雲像是屁股被紮了一樣,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嘴巴半開,一隻手搭上了何風的肩,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你……是你?”
何風有點兒難爲情地笑笑,“所以,我才說,我可能會給你帶來不確定的麻煩。”
何雲又盯着何風看了很久,突然重重地一巴掌拍到何風的肩上,“好哇,好哇!我何雲的兒子,能有這等本事!”
何風被父親拍得肩上生疼,等何雲的情緒平靜了些,他纔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慢慢地告訴了何雲。確實,對於自己父親,他有種天生的親和性,說任何的事兒,都不覺得會對自己有威脅。
何雲對何風的能力可能帶來的麻煩,確實也有所考慮。他告訴何風,繼續以記憶傳承師的身份出現,至於靈戰師的技術修煉,需要秘密進行,當然會有何雲的指導。他將會把何風安排到軍內暫時任職,然後想辦法停息這場戰爭。
因爲戰爭因他而起,持續時間越長,雖然矛盾越容易轉移,但是,只要提到戰爭,就會想到記憶充斥靈子光球和何風。只有讓這場戰爭淡出人們的視野,何風纔會慢慢在其他矛盾之中,慢慢淡下去。
臨近晚飯時,何雲才起身,叫上何風和其他人,一起參加家庭晚宴,同時也是要向家人正式介紹何風的身份。對於這一點,何風似乎是有忐忑的,畢竟,其他人,就算與自己同父,卻是異母。
何況,現在這個家庭,對於他的態度,他還一點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