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洛洛拿着手中那隻晶瑩透明的玻璃瓶,望着裡面紅、藍、綠三種漂亮的液體,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主子,你這配的是什麼東西?這兩天你吃完飯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就是弄這瓶子裡的東西嗎?你不知道這兩天可把六皇子和七皇子給急壞了,想着法的帶來新奇的禮物和可愛的動物,你卻一個也不見,白白浪費了他們的一番心意。”花歌有些抱怨道
“沒事,他們不會生氣的,我現在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別跟着啊!”
門一打開,外面雞飛狗跳,猴子在屋樑上躥來躥去,還有一隻長達一米的青蛇在地上慢悠悠的轉動着。
杜洛洛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場景,“這都是些什麼?什麼時候這裡開動物園了?”
花歌白了她一眼,“還不是因爲你這兩天不出來的原故,這些傢伙才被一個個送到這裡來了!”
突然,一隻調皮的金絲猴跳到杜洛洛的肩膀上,伸出毛絨絨的爪子去撓杜洛洛的脖子,惹得杜洛洛‘咯咯’的笑個不停。
好一會,那隻猴子才被花歌學着獨孤瀟喝斥它的樣子給嚇得從杜洛洛肩膀上下來。
“好了,你先把這裡給收拾一下,這裡是皇宮,在皇宮裡弄這些東西,被皇上他們發現,會說我們沒大沒小,不守規矩,這些小傢伙也會被無情的獵殺掉,我一會就回來。”說着不等花歌回話就飛快的向外跑去。
花歌望着這裡滿地的狼藉,神情痛苦的哀吼,“這可怎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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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洛洛靠着那晚的記憶,在迷一樣的花海里小心翼翼的走着,以前,她不知道這裡是禁地,所以走起來也大着膽子,現在,她生怕自己被人發現擅闖禁地。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遠遠的,杜 洛洛看到一座看起來年老失修的高大院落,建築風格不同與宮內其他的房子,很有藝術氣息的感覺。
可以想象,那座院落在剛建成的時候是多麼的華美,壯重,只是,現在上面有一層厚厚的落葉,也長滿了青苔,顯得殘破而又孤寂。
站在那扇沉重而又繡跡斑斑的門前,杜洛洛猶豫着要不要推開那扇 門,她不知道推開門以後,裡面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
那個人如此古怪,還會記得她嗎?
既來之,則安之!
說了要爲他除去臉上那道傷疤,藥都已經配好了,又豈能去反悔?她杜洛洛有管是前世還是這一生,都不會改變自己做人的人格。
顫抖着手剛要去敲門,突然,一陣狂風‘砰’的一聲,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吹起裡面的萬千落葉。
一羣鳥兒看到杜洛洛,成羣結隊的排成一字形匆忙逃跑。
如此荒涼的地方,與外面皇宮的奢華真的是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杜洛洛還真不敢相信在皇宮裡居然還有如此落破的地方。
此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院子裡的落葉和着花瓣在風中翩翩起舞,風沙飛揚,吹得杜洛洛連眼睛都睜不開,只得用手臂擋着眼睛摸索着向前走。
忽然,身子一輕,被一隻手緊緊抓住,還未等她看清來人,已經來到一間布致的格外清新雅緻的屋子裡,可是,剛纔那個拉着她的人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既然沒有把自己帶到了這裡,說明自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杜洛洛認真的欣賞着眼前的屋子,與外面的荒涼相比,這裡則別一番水月洞天的光明。
房間裡每一個佈置格局都章顯着主人的慵懶與灑脫,牆上掛着一副寒梅傲雪圖,惟妙惟肖,彷彿是真正的雪花與梅花跳躍到紙上一般。
“雪虐風號愈凜然, 花中氣節最高堅。 過時自會飄零去, 恥向東君更乞憐。”杜洛洛忍不住念道
“好一句‘雪虐風號愈凜然, 花中氣節最高堅。’沒想到醇王妃居然也喜歡梅花。”一道醇厚極富有磁性的男音響起,獨孤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屏風的旁邊望着杜洛洛。
杜洛洛一看,見正是那日遇到的人忙笑着跑到他身邊,眼中露出一抹晶瑩的光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今天一定可以遇到你。”
對於她的熱情,獨孤澈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他記得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達到這種親密如朋友般的地步吧,他們不過見了一面而己。
而她的表情則像是他們早已經是多年的好友一般自然。
獨孤澈越過杜洛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隨意的斜躺着,懶懶的道:“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禁地嗎?怎麼還不怕死的來這裡?”
杜洛洛不怕死的坐在他身邊的位置道:“怕,當然怕死,死多容易啊,可是,我更擔心你額頭上的傷痕,你額頭上的傷痕還有可治,所以我就來了。”說着掏出懷中那瓶她保護得好好的瓶子。
她如此直接的關心話語,讓從未曾感受到溫暖的獨孤澈一時間傻傻的愣住了,不自覺的摸了一下額頭上坑坑窪窪的燒傷疤痕,聲音顫抖的道:“你,你,你是專門來爲我送藥的?”他額頭上的傷痕已經多年,是不可能再有藥物能消除,但想到杜洛洛不顧生命危險來爲自己送藥,他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狂跳了起來。
“對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我有一分能力,就想爲你做些什麼,來,我給你上藥吧!”杜洛洛起身站到他面前。
想着他這些年所受的苦,所受的前列,每月都要忍受那道傷疤帶來的疼痛,獨孤澈一把推開杜洛洛,冷冷的道:“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杜洛洛揉着發痛的屁股,“你怎麼這麼倔強,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這瓶藥是我配了幾天才配好的,都是用上等的香料調製而成的,絕對不會給你留下任何疤痕,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好嗎?”
“不可能,我自己的傷我自己知道,我這疤痕是不可能有藥物可以消除的,你走吧,別再白費力氣了!”獨孤澈冷冷的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如果你自己都會自己放棄絕望,即使別人再堅持又有何用?只要你不放棄,相信自己,沒有什麼改變不了的事情,人貴在持之以恆。”杜洛洛口惹懸河的道
獨孤澈聽着她的話,望着她那閃爍着璀璨光芒的眼睛,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杜洛洛見狀,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走到獨孤澈身邊,拔開瓶子,用棉棒沾上藥水,小心翼翼的拔開他額前的頭髮,認真細緻的爲他上藥。
她一邊上藥,一邊小心的吹着塗過藥水的傷痕,好讓他們快些浸透到疤痕裡,那帶着桂花味的溫熱氣體吹撫在傷痕上,有酥酥麻麻的感覺。
獨孤澈 的一顆心不停的跳動着,雙手不自覺的死死握着,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異樣的感覺。
過了一會,杜洛洛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好了,這個藥水,你每天塗一次,只需要一個星期,相信你的疤痕一定會消失不見,困擾你每個月的頭疼病也會消失不見。”
獨孤澈一愣,“你還會醫術?”他以爲女孩子都愛美,懂一點調香料消疤痕的事情不奇怪,沒想到,她居然還知道他每個月受這個疤痕的頭疼困擾。
杜洛洛笑道:“對啊,我可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每天按時上藥,否則,惹惱我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哦!”她孩子般的笑容讓獨孤澈陰霾的心情也頓時好轉。
望着外面天色漸漸泛黑,杜洛洛道:“好了,我要辦的事情已經達到了,我現在要回去了,你好好安心養傷,過幾天就會出現一個絕世大帥哥。”
杜洛洛剛走到門邊,獨孤澈冷冷的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了嗎?”
杜洛洛回頭對他露出燦爛一笑:“不會的,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說着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
獨孤澈臉上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美好笑容,“真是一個傻傻的丫頭,還說自己會醫術,居然連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都不知道。”
“二皇子,你爲何要放她走,好不容易纔引蛇入洞,據屬下這些日子的觀察,那個獨孤宇對她絕對是有感情的,只要我們利用她,就一定能引出獨孤宇,那個時候,就可以爲死去的荷妃報仇雪恨。”冷情走到他身邊冷冷的道,他冰冷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獨孤澈,自從遇到杜洛洛,他是越來越不瞭解他跟隨多年的這個主子了。
冷情是一個太監,有一次他受盡了宮裡人的欺凌,躲無可躲,只好跑到這個被稱爲禁地的地方,他不知道里面有多可怕,只聽過裡面住着一個瘋瘋顛顛的皇子,爲人狠辣,殺人如麻,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活着回來。
他第一眼看到獨孤澈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孤獨的坐在一棵柳樹上吹着蕭,那蕭聲曲調悠揚,卻聽者忍不住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