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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長達半個月的路途顛簸,車隊終於抵達了鳳夜王朝皇宮城門。
從車窗簾內看到眼前熟悉的情景,杜洛洛的心中一陣疼痛。
這裡,是她這些年惡夢的起源點,原以來,自己再次來這裡,心情一定會很平靜,卻沒有想到,胸口還是抑制不住的疼痛。
算算日子,不早不晚,正好是三年前她跳下懸崖的那一天。
不知道今晚獨孤宇見到自己會是什麼表情。
杜洛洛望着鏡子中的自己,一身娥黃紗衣,勾勒出完美無瑕的身姿,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打扮得清雅脫俗,增一分則太長,減一分則太短,嘴角微微翹起,鏡中的自己少了三年前的稚氣,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媚態。
不管世間任何男子見了這樣的女子,恐怕都難以自己吧。
雖然不喜歡將自己像商品一樣的供別人展覽,爲了報仇,她別無他法。
原本,她是可以讓獨孤宇悄無聲息的死掉,但是,她不想讓他那麼痛快的死,她要讓他嚐嚐被至愛之人傷害的痛苦,要讓他嘗受衆叛親離的苦澀,要讓他一點點失去所有他在乎的人和物。
“綰心姐,可以出來了嗎?一會就到你上場起舞了。”黃天 恩輕聲道
杜洛洛款款走向門口,打開房門,看到黃天恩驚訝的眸子和一閃而過的驚豔,微微一笑:“看什麼?看了這麼多年,還沒有看夠嗎?”
“綰心姐姐怎麼也看不夠,永遠都是那麼美麗動人。”黃天恩發出一聲爽朗的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杜洛洛這才發現,三年時間的轉變,改變的不止是自己,連自己那個還很稚氣的小夥子如今已出落的玉樹臨風,完全沒有了當年的孩子氣,而是一個真正的大男人。
“我們天恩真的長大了,這才發現,天恩都比姐姐高出了一頭呢……”杜洛洛笑道
“好啊,綰心姐,我天天在你身邊,你居然連我比高的事情都沒有發現,太不關心我了。”黃天恩假裝生氣道
“好了,好了,以後姐姐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了,天恩不要生氣了好嗎?。”杜洛洛賠着笑道
“哈哈,我纔沒有生氣呢,快走吧,大家都等着看你起舞呢。”說着自然的拉着杜洛洛的手向宮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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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中,當屬鳳夜王朝國土最廣,兵力最強,所以,每年其他兩國都會派使者對鳳夜國進貢,貢獻奇異珍寶,或者馬匹布藝。
今年,兩國的皇帝似乎商量好了似的,親自前來。
對此,獨孤宇也沒有什麼異議,只是暗下里讓‘閃電’鐵騎兵分佈守在皇宮的各個角落,以免發生萬一。
獨孤宇看到元俊龍和夜藍天都在認真的欣賞着舞蹈,便對身邊的柳如煙眨了眼示意,柳如煙立刻了然的笑道:“今日龍洛皇與天竺皇來我鳳夜國,真是我鳳夜國今年最大的喜事,二位皇帝若是不嫌棄本宮人微言輕,本宮就自飲一杯敬二位。”
元俊龍和夜藍天同時舉杯道:“多謝如貴妃。”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見氣氛被調起,獨孤宇笑道:“不知道今年二位怎麼有雅興親自來朝貢?”
夜藍天道:“終日待在宮中不是批閱奏摺就是看後宮的那些女人勾心鬥角,謀取聖寵,實在乏得很,此次前來,一是了表天竺國與鳳夜國兩國交好,二是爲了偷懶,藉此機會遊山玩水,愉快心神……”
“哈哈,”元俊龍爽朗的笑了幾聲道:“天竺皇,我要罰你一杯。”
夜藍天不解,“爲什麼?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龍洛皇不成?”
元俊龍故作嚴肅繃着臉,“當然,天竺皇把我想要說的話全給說了,讓我如何向鳳夜皇回話?”
聽完元俊龍的話,三個大男人相對一視,然後哈哈大笑。
“好,好,我自罰一杯,自罰一杯。”夜藍天隨即昂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一曲清洌悠揚的蕭聲響起,黃天恩一身月白色長袍出現在舞臺之上。
杜洛洛的天賴之音伴隨着蕭聲響徹整個大殿,所有人都在尋找着天賴之音的人兒在哪兒。
光是聽那乾淨清澈能穿透過人靈魂的聲音就已經讓人心動不己,更加的想要知道那個人的廬山真面目。
杜洛洛身姿嫋嫋如若無骨,在漫天雪花飛舞中背對着所有人在舞臺上如精靈般翩翩起舞。
隨着音樂的跌起,杜洛洛的舞姿更加絢麗動人,坐在底下的那些人恨不得上前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好好的看一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當她終於如衆人所願,曼妙的身姿緩緩轉過來之時,給衆人看到的而是一張戴着面紗的臉,只露出一雙瑰麗的眼睛冰冷的望着周圍的一切。
腳下生風,心若無物的依然繼續那渾然天成的絕妙舞蹈。
雖然只是露出一雙眼睛,卻已經讓臺下的衆人響起熱烈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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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可真漂亮,摘下面紗肯定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
“長這麼大我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舞蹈,以前在宮裡最讓我驚豔的是皇上還是王爺時,他的那個還沒有去世的王妃,她跳的舞那真叫一絕,沒想到今天能看到比她跳得更好的人。”有人小聲的說,卻還是不經意的飄進了獨孤宇的耳中。
其實,他和衆人一樣,也很驚訝,這世界上居然有人比那個人跳的舞更美更絕。
終於,一曲落幕,衆人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她卻只是輕輕的向衆人點點頭,並沒有摘下面紗答謝衆人的意思。
就連一向不將女人放在眼中的獨孤澈也不禁認真的盯着舞臺上的女子,獨孤澈在看到他的母親死後,便對所有的一切都看淡,老獨孤皇詔誥天下,承認他這個二皇子,並封他爲碩親王。
他每天不聞天下事,唯 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裡吹蕭,那蕭聲是在悼念一個人,一個曾帶給他光明溫暖的女子。
“龍洛皇,這就是你所說的驚喜嗎?”獨孤宇望着元俊龍淡淡的道
元俊龍笑道:“難道鳳夜皇覺得綰心的舞姿不夠絕美,歌聲不夠動聽,算不上驚喜嗎?”
綰心?獨孤澈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遠遠站在舞臺上的女子,是那個帶他見母妃的綰心嗎?
獨孤宇望着杜洛洛沉默了一會,“嗯,確實夠驚喜的,不過她總是戴 着面紗,對朕來說有驚無喜。”
“那還不簡單。”元俊龍一招手,杜洛洛緩緩從臺上走下來,元俊龍道:“就揭開你的神秘面紗,讓大家看看。”
杜洛洛行了一禮,故意慢動作的擡起手去摘臉上的面紗,衆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的動作,坐得遠的人不禁伸長脖子去看。
當面紗解開的那一剎那,不知從哪裡來的一陣風,將杜洛洛的紗裙吹起,三千青絲在風中翩翩起舞,說不出的動人飄逸,訴不盡的嫵媚妖嬈。
看到杜洛洛樣子的人們臉上的表情一瞬間都凝固了,不可思議的望着她。
尤其是柳如煙,有些驚慌失措的大叫:“鬼啊!”然後一下子暈了過去。
杜洛洛冷眼望着柳如煙,臉上卻內疚的道:“綰心該死,嚇到如貴妃。”
獨孤宇這才仔細看清了眼前的人,她身上的氣質冰冷,目光犀利,雖然神似杜洛洛,卻沒有杜洛洛身上的那種活潑善良的氣質。
而且,她脣下的那顆紅痣是她們兩人最大的區別。
“沒關係,她只是太累了,眼睛看花了而己。”獨孤宇淡淡的道
杜洛洛掃視衆人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夜藍天身上,四目相對,她的心微微一動。
這個與她義結金蘭的男子,是給她溫暖記憶爲數不多的男子之一。
雖然心中動他存滿感激,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異樣。
杜洛洛已經死了,她不能讓別人在她身上發現任何有關杜洛洛的痕跡。
現在的她是重生後的“杜綰心”,是揹負一身血海深仇大恨的杜綰心。
元俊龍見獨孤宇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杜洛洛身上,脣角浮起一抹笑容,“獨孤皇,此次前來朝貢,除了帶來精美的布匹和珍貴的汗血寶馬,眼前的這個舞姬也是朝貢的物品之一,希望她的舞姿可以在獨孤皇疲憊的時候幫獨孤皇一解乏勞,不知道獨孤皇是否願意效納?”
獨孤宇一怔,如此美麗的女子,元俊龍居然願意割愛?前朝有那麼多的例子,送美人奪江山,他安的是不是也是這個心思呢?
他既已提出,若是當面回絕豈不是會傷了兩國現在的和氣?
爲了一個女子而置百姓的生死與不顧,不是他獨孤宇的性格。
更何況,收下這個女人也不過是多一雙筷子而己。
“哈哈,讓龍洛皇忍痛割愛,這怎麼好意思呢?”獨孤宇假裝回絕道
“只要獨孤皇喜歡,我願意忍痛割愛。”元俊龍笑道
“好吧,那朕就收下這個舞姬,朕不但會好好待她,還會賜她封號。”轉而對杜洛洛道:“你叫什麼名字?”
杜洛洛微微行禮:“回皇上,小女子杜綰心,杜鵑的杜,綰君心的綰,心意的心。”
杜綰心?不僅長得如此相像,就連姓都是一樣的。
她或許只是元俊龍投其所好派來的一個細作也迷惑自己的。
獨孤宇笑道:“好,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朕就封你爲杜美人。”
“謝皇上封賜!”杜洛洛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元俊龍,居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疼痛,她心中冷笑,難道他對自己日久生情?只可惜,她要他們這兩隻野心勃勃的老虎相鬥,而她,則享受坐山觀虎鬥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