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臉回來?”重夜從營帳裡走出來,眼眸裡面無波無瀾,有的只是平靜得幾乎透着殺氣的眼。
他靜靜的看着僅用六天天六夜就趕回來的重黎,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黑暗中盪開,彷彿帶着陰溼的水氣。
重黎的面容染了些夜色涼氣,聽到重夜的話,心裡面清楚,他應當是知道了戰場上的所有情況。
這一刻他身爲重家人的自尊心已徹底被湮滅,與重夜那雙包含冷氣的眸對上,重黎既是無言以對。
“這次是我們小看那個人了……畢竟她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臧劍低低笑出聲,淡淡的殺氣隱匿在其中,說出一半的話戛然而止,聲音徒然一轉:“她可是一笑公子。”
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時候說。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重夜依舊沒有半點表情,冷睨了一眼臧劍,“居然敗給一個凡人,枉你爲術士。”
“非我所願。”臧劍聳了聳肩,笑得無比的愜意。
“大哥你怪我,是我的錯……”重黎仰首挺胸,從不畏懼。
重夜微斂了眼瞼,慢慢的收起支撐着大雪的傘。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那樣肅殺斂豔。
涼涼的瞥了一眼重黎,他低低開口:“重黎,你可還記得我說過的,三天之內若不破城就——死!”
死字纔剛說出口,音還未落下。
藍色的袖擺一揮,靳商刀的寒光從重黎的雙眼間掠過,軍營中颳起了一股猛烈的風。
颳得帳篷搖晃不已,捱得近的不是瞬間崩塌於地,就是搖搖欲墜。
“重爺,你這是連我都想殺掉呢?這就不好了。”臧劍舉起漂浮着淡淡靈力的手指拂開了狂風的肆虐。
潔白的大雪從地上捲起,躲避似的向兩邊展開。
重夜面容不變,隨着他揮刀的動作,狂風的勁,越來越強。
被離雲卿所重的致命傷還未痊癒,就要面對這種怪物,臧劍也不過是吃力的回擊。
重黎沒有動一下,在狂風中依舊傲然屹立着,他聲若洪鐘,迴應着重夜凌人的殺氣,“此事是我的失職,大哥要殺要剮隨你。”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重夜的動作停止了,臧劍也收了攻擊。
重夜的表情變的微妙起來,眼中寒光乍現,“你不用死,我要看到重紫活着回來,若是回不來,到時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說完這句話,手中的靳商刀在瞬間恢復成油紙雨傘,重夜揮袍轉身。
“大哥?”重黎疑惑。
臧劍也饒有興趣的看着那人離去的背影,只聽得那人淡淡的說。
“在那裡被打倒,就在哪裡爬起來。死也要死的像重家人,現在喪失志氣的你不配用重家人的身份去死。”
一番話,就把重黎這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沒錯,重家人從不會輕易認輸。
他感激的抱拳道:“多謝大哥。”
“真真是感人至深的兄弟情義,只是可惜……我這消息對重二爺來說,不是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