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和冰琴剛到前殿,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主僕二人相視一笑,果然如她們猜測,有靜馨在,姌卿是當真是不會無聊。
姌卿正被靜馨的童言童語逗得發笑,還沒來得及收起笑容,就看到惠妃和冰琴二人來了。
“臣妾拜見皇后娘娘,因臣妾剛醒,耽誤了些時間,讓娘娘久等了,請娘娘恕罪。”
姌卿不在意一笑,起身將她扶起,道:“這又沒外人,惠妃就不用在本宮這見外了,要真說起來,也是本宮自作主張,沒提前給你打聲招呼,你別怨本宮就好。”
“娘娘折煞臣妾了,您能來是臣妾的福分,臣妾感激還來不及呢!只是希望馨兒別擾着娘娘了,這丫頭啊,是越發調皮了!”話雖這麼說,但語氣裡充滿了寵溺。
靜馨公主可聽不懂,就皺了皺眉鼻子,道:“馨兒纔不調皮呢!父皇都有誇馨兒聽話乖巧呢!母后,您說您說,馨兒是不是最聽話了?根本沒有擾着母后對不對?”擡着小腦袋緊緊盯着姌卿的眼睛,大有你不說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姌卿強忍着笑,道:“嗯嗯,是的,我們靜馨公主最聽話,最乖巧了!”
小丫頭一聽燦爛一笑,然後對着惠妃炫耀道:“母妃看嘛,母后也這麼誇馨兒呢!”
惠妃看着自己女兒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樣,頗有點哭笑不得,嗔道:“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歉然地對姌卿道:“這孩子被臣妾慣得越發沒規矩了,請娘娘不要見怪。”
“惠妃謙虛了,連皇上都誇讚你把公主教導的很好,再說,本宮也是真心喜歡馨兒,不然也不會想讓馨兒去鳳棲殿陪本宮一晚。”
“去鳳棲殿?”惠妃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
姌卿好奇地問道:“怎麼,馨兒方纔沒給你說嗎?本宮好些日子不曾見馨兒,有點想她,就想着讓馨兒今晚宿在鳳棲殿,明兒再送來,所以特意來這問一下你,原以爲方纔馨兒去找你的時候已經告訴你了呢。”
惠妃瞭然的點點頭,雖然有點不捨得女兒,但是讓靜馨公主和皇后多加親近一些也挺好的,她有感覺,眼前這個年輕的皇后並不是如表面那樣柔弱,而且她也看得出,姌卿是真心疼愛靜馨的,所以她也不怎麼擔心。
看着靜馨公主低着頭絞着手指頭,一副“我知錯了”的樣子,心中好笑。這丫頭方纔一定是隻顧着撒嬌了,居然忘了正事。
於是就柔聲問道:“馨兒今晚要去鳳棲殿陪母后嗎?”
靜馨公主瞅了姌卿一眼,又看了看惠妃一眼,誠實地點點頭,小聲道:“母后說只是一個晚上,而且父皇也會來的。”
惠妃佯裝傷心的嘆了一口氣:“哎哎,馨兒是不喜歡母妃了呢,都不願意和母妃一起睡了!”
“沒有沒有!”靜馨公主小腦袋搖得像潑浪鼓似的,跑到惠妃跟前,抱着她的腿,道:“馨兒最喜歡母妃了,要是母妃不喜歡,馨兒哪也不去了!”
“噗嗤!”惠妃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抱起自己的胖丫頭,寵溺道:“傻丫頭,母妃在和你鬧着玩兒呢,皇后娘娘是馨兒的母后,想你了,你當然要陪母后咯,不過,你可不能太調皮哦!”
聽到母妃又說自己調皮,靜馨公主撅撅嘴,再次強調道:“馨兒纔不調皮呢!”
姌卿在一旁調侃道:“哎哎,你們在本宮面前上演這母女情深的一幕,是在刺激本宮麼?”
其實自從上次姌卿照料了靜馨公主幾日後,姌卿和惠妃的感情就深了不少,有時候還會談談心什麼的,但是惠妃性格使然,即便是再熟悉,該有的禮數她也不會少,對待姌卿還是畢恭畢敬,但是卻少了隔閡,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也能和姌卿自在的相處了。
所以聽姌卿這麼調侃,惠妃也沒有懼怕,只是柔聲道:“叫娘娘瞧笑話了,臣妾平日裡和公主胡鬧慣了的。”
“怎麼會是笑話,能夠和自己的最親的人如此自在的相處,是很珍貴的事情。”曾幾何時,她也希望能和自己的父親母親如此相處,可是在那時候,她沒有感受過一絲親情。
雖然和劉嬤嬤相認了,也感受得到她對自己是真心疼愛,但是母女二人畢竟分離多年,彼此之間原本就生疏了不少,更何況她們二人現在的身份也不允許她們能夠像尋常母女那樣自在相處。
感受到姌卿那羨慕的眼光,惠妃心中也大約猜測得出來,於是就微微一笑,柔聲安撫道:“皇后娘娘何必糾結於過去?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再也回不來,倒不如多花心思在現在。娘娘您天資聰穎,又心地善良,臣妾相信,您以後一定能夠得償所願的。”
姌卿驚訝於惠妃看人如此透徹,不過隨即也釋然了,她怎麼忘了,惠妃一向都是個明白人,若不是這樣,她前世也不會願意和她結交。
“那本宮就借惠妃吉言了,對了,馨兒玩了半天,出了不少汗,還是讓奶孃帶她下去清洗一下,換身乾淨的衣裳吧,免得着涼了。”
惠妃聽姌卿突然轉移話題,心思微轉,面上表情不變,點頭道:“諾,還是娘娘考慮周到,奶孃,帶着公主下去換身乾淨的衣裳。”接着對這懷裡的女兒柔聲道:“馨兒乖,先下去換身乾淨的衣裳,不然着涼的話又要喝藥咯!”
要說靜馨公主最怕什麼,就是吃藥,每次要吃藥,都要連哄帶騙才能喝下去,可見她對藥是多麼排斥。於是聽惠妃這麼說,就乖乖聽話的由着奶孃帶着自己去換衣裳。
惠妃又對殿裡另外的兩個宮女道:“你們也跟着下去伺候公主,別讓公主受涼了。”
“諾!奴婢告退。”
這下,屋裡就只剩下姌卿、惠妃、薰兒和冰琴四人了。
惠妃也不拖沓,開門見山地問道:“現在殿中沒有外人了,不知娘娘可是有很麼吩咐的嗎?”
姌卿勾脣一笑,她就知道惠妃明白她的用意,果然她纔剛說了一句讓靜馨下去換衣服,惠妃就瞭解了她的用意。
“惠妃果然聰慧,本宮才說一句話你就明白了,其實這件事原也不是什麼大事,或許是本宮多慮了也不一定,只是這件事事關公主,保險起見,本宮覺得還是要告訴你一下。”
一聽這件事和靜馨公主有段,惠妃表情一肅:“不知娘娘所言何事?”
姌卿也不隱瞞,就將方纔在外面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看着惠妃臉色微沉,便道:“這一切不過是本宮一人的想法,做不得數,不過畢竟是貼身伺候靜馨的,總要找個妥帖的人比較好,畢竟這奶孃的身份和一般宮女是不一樣的。”
惠妃感激道:“皇后娘娘過謙了,您剛剛所說的對臣妾幫助巨大,臣妾原本看着她挺老實,對公主照顧的又很是仔細,便就留下她,如今聽娘娘這麼一說,確實是臣妾疏忽了,好在靜馨奶孃有兩個,只不過另一個最近生病,擔心她把病過給公主,就沒讓她出來伺候,臣妾之後會做些安排,絕對不會讓公主受到任何威脅的!”這話是對姌卿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這也是惠妃一直告誡自己的。
姌卿對她安撫一笑,道:“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本宮瞧着那奶孃應該不是存了什麼壞心,就是有點沒有分寸,擔心會被有心之人利用,這才提醒你的,終究是在靜馨身邊一直伺候的,也別冒然換掉,多派幾個妥帖的人在靜馨身邊伺候就好,皇上一向疼愛靜馨,莫說幾個,幾十個也是使得的。”
“諾,臣妾謝皇后娘娘提點。”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靜馨公主就換好衣服回來了,幾個人又歡言笑語了一番,直到晚膳的時辰快到的時候,姌卿才領着靜馨公主離開。
惠妃目送着姌卿和靜馨公主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冰琴在一旁安慰道:“娘娘別傷心,不過一個晚上,而且方纔公主也說,皇上也會過去,讓公主和皇上多親近一下,對公主、對您,都是有好處的。”
“好處是有,但是也不是沒有壞處,這宮裡的女人吶,最不缺的就是嫉妒之心了。”
“奴婢明白娘娘擔心的是什麼,可是有皇上的重視,至少可以讓她們多了一絲顧忌,不是嗎?”
知道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也沒用,便道:“罷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再看了一眼她們離開的方向,惠妃便轉身回到殿內。
另一邊,姌卿帶着靜馨公主回到鳳棲殿後,吩咐小廚房做了些靜馨公主愛吃的,因爲是晚上,不宜吃太多,所以就哄着靜馨吃了一些後,就帶着她沐浴。
等到二人都沐浴完後,門外才想起通傳聲。
“皇上駕到!”
姌卿一聽,按捺住竊笑的衝動,領着靜馨公主迎接周軒昶。
“臣妾恭迎聖駕,皇上萬福金安。”
靜馨公主也像模像樣地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