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除夕。
這一晚,皇宮變得極爲熱鬧,而相對起來,鳳棲殿就顯得有點冷清了。
姌卿站在院子裡,仰頭看着夜空中色彩斑斕的煙火綻放着,嘴角也忍不住漾出一抹微笑,輕聲道:“煙火綻放的時候,果然是最美的。”
站在姌卿身後的薰兒、喜梅和小夏子三人聞言對看了一眼,心中都以爲主子會觸景傷情,想想也對,這普天同慶的日子,姌卿身爲皇后,原本就應該在大殿上接受衆人的朝拜和祝福,眼下卻只能在鳳棲殿裡冷冷清清地呆着,爲了不讓外面的人有所懷疑,也而不能鬧出什麼太大的動靜,換誰都會有點苦悶的。
想到這裡,薰兒便道:“奴婢倒覺得沒什麼,每年的煙火還不就是這樣?委實沒什麼看頭,頭一兩次看還行,這每次都這樣,奴婢都看膩了呢!”
“可不是嘛!”喜梅也在一旁附和着,“薰兒姐姐說得是,奴婢也覺得委實無趣了點,每年都是這個樣子的,還要那麼多人擠在一起,太沒意思了,還是這麼呆着,清淨!”
小夏子也點頭,道:“是啊是啊!”
姌卿聽他們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這麼說着,扭頭看着他們,一臉納悶,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以往不是最喜歡看着煙火,說既熱鬧又好看嗎?怎麼今日卻是一臉嫌棄的樣子?”
薰兒和喜梅被這麼一問,不知該如何接話,便把目光投向一向能說回道的小夏子身上。小夏子見此,心中暗暗叫苦,這兩個姑奶奶真是會推卸責任啊!
不過想歸想,既然皇后問了,他這個做奴才的總要回答,於是便笑着道:“回娘娘,以往覺得好看是奴才等見識少,沒見過這麼美麗的煙火,可這再美的東西一直這麼一成不變,看久了也會膩,所以奴才等現在看這煙火倒覺得也不過如此了。”
這番說辭讓姌卿詫異挑了挑眉,眸光轉向喜梅和薰兒二人,只見二人馬上也跟着附和地點着頭,生怕她不信似的。
姌卿見此,想了想,登時便明白了他們爲何這麼說,便笑道:“得了,你們也不用爲了本宮說着違心之言。”看了看夜空中絢麗多彩的眼花,姌卿感嘆道:“煙花綻放得時候,連那繁星明月都黯然失色,便是多看幾次,也不會膩的,更何況你們幾個一向喜歡熱鬧,本宮明白你們是擔心本宮因爲不能參加此次宴會,心中苦悶,這才說這些話好讓本宮不要觸景傷懷是吧?”
被姌卿這麼拆穿,薰兒幾人便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姌卿好笑道:“本宮還不至於連這點事都想不開,其實本宮倒是不覺得此次不參加那什麼勞什子的宴會有何可惜的。那裡面的人,雖然各個都端着笑容,似乎對你極爲尊重,但是卻有幾個不是暗藏禍心的?這種人多眼雜的時候,是最容易下手的時候,到時候本宮又要時時想着辦法提防着,根本就是得不償失,更何況,想要熱鬧,機會多得是,但是像如今這般清淨,卻是機會難得的,所以你們大可不必這麼擔心,本宮不會有什麼不高興的。”
聽姌卿這麼一說,薰兒幾人才放下心來。這纔敢擡起頭來看着天上放的煙火。
可是再美地煙火,總有放完的時候。
見夜空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薰兒便上前道:“娘娘,煙火應該已經放完了,外面涼,娘娘不如回到內殿吧?”
姌卿看了看天,頷首道:“也罷,這會兒外面也沒什麼可看的了。”
薰兒見此便扶着姌卿小心翼翼地向內殿走過去。
內殿雖暖和,但是眼下若就就寢的話,未免太早了點,姌卿便打算想找點事情做好打發時間,想了半天,便道:“薰兒,去將棋盤取來。”
薰兒問道:“娘娘是要下棋嗎?”
姌卿點了點頭,道:“嗯,反正現在也沒事情做,又睡不着,就自己和自己下下棋,也能打發打發時間。”下棋的時候要求要靜下心來,這時候時間便過得飛快。
“諾,奴婢這就去。”
沒一會兒,薰兒便將棋盤和棋子取來,放置好後,便扶着姌卿坐下,看着姌卿執起棋子開始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空蕩蕩的棋盤上佈滿了白子和黑子,而這時候明顯黑子更勝一籌,姌卿這下就有點糾結了,手持白子,凝眉思考着如何能使白子突出重圍。
而就在姌卿剛靈光一閃的時候,卻突然被突然推門進來的小夏子給驚了一下,這讓她剛想出來的方法給生生打斷了。
小夏子看着姌卿緊鎖着眉頭盯着棋盤的樣子,便猜到自己可能擾了姌卿的心神,忙跪下來請罪道:“都是奴才不知規矩,擾了娘娘您的思緒,請娘娘降罪。”
姌卿瞟了小夏子一眼,又看了看棋盤,便將手中的白子放回到棋盒裡,擺了擺手,道:“罷了,不過一盤棋局罷了,你一向穩重,這次那麼莽撞,想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說吧,何時讓你如此慌張?”
“回稟娘娘,今日欣婕妤原本打算爲皇上獻上一舞,可正跳着呢,卻不知爲何將腳給扭傷了,這還不止,因這一扭,使得她整個人趴了下來,據說那樣子很不雅觀,而當時不止皇上、太后和後宮妃嬪,朝中大臣以及其家眷都在大殿上,可以說此次欣婕妤是丟了大人,貌似當時匆匆的行了禮,就打算逃離大殿,可她忘了自己腳還傷着,就再次摔了下去,這下當真是沒鬧笑話呢!”
“呵,看來這次宴會果然是熱鬧,那欣婕妤舞技雖說比不上柔妃,但也算得上是舞技出衆的,這次居然丟了這麼大的人,看來她有段日子不敢出來見人了!”
若說欣婕妤和芙婕妤最相似的地方,便是二人都極好面子,所以姌卿敢斷定,接下來會有好一段日子,欣婕妤都不會出現在衆人面前了。
想了想,姌卿又問道:“欣婕妤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扭到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