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潔才人離開永福宮後,便悄悄地回到了秋月殿,一直在寢殿守着的小洛看到主子安然回來,心中的大石纔算是徹底放下。
在確定小德子已經走遠後,小洛才拉着潔才人的手,上下檢查了一番,才鬆了一口氣,道:“阿彌陀佛,主子平安回來就好,您不知道您出去得這段時間奴婢有多擔心,怎麼樣,太后她有爲難主子嗎?”
潔才人好笑道:“你不是把本嬪整個人都檢查了一下,你看本嬪像是有什麼問題嗎?”
見潔才人打趣自己,小洛委屈地撅撅嘴:“奴婢那麼擔心主子,主子卻總是打趣奴婢,再說了,奴婢說得爲難又不是說太后會動用私刑,說不定太后會言語上爲難主子呢?”
“太后言語上刁難本嬪不是一次兩次了,本嬪早就習慣了。”
“那太后宣主子可是爲了芙才人之事?太后她相信主子了嗎?”
“既然本嬪敢去,自然是準備好的,本嬪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你放心便是。”見小洛還想問,便道:“時辰不早了,本嬪乏了。”
這句話重新組織了小洛接下來的問話,因心疼主子勞累,便動作利索的服侍潔才人梳洗一番後,便將潔才人扶到牀榻上躺下,點上安神香後,便吹滅了燭火,悄悄的出去守着。
忙活了一天,潔才人是真的累了,躺在牀榻上就閉上眼睛準備入睡,就在快要睡着的時候,隱約覺得似乎有人在注視着她,便睜開眼眸,剛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個黑影,嚇得她大叫,但是那個黑影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這樣,在她叫出聲的時候變一把捂住她的嘴。
“唔……唔!”使勁掙扎着,並伸手想掰開捂着自己嘴上的大手,卻突聞那個黑影低聲道:“別怕,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潔才人放了心,不再掙扎亂動,黑影見她老實了,便將捂着她嘴上的手拿開。
嘴上得到自由後,潔才人馬上壓低聲音道:“你怎麼進來的?不怕被人看到嗎?”
那個黑影道:“放心,我得身手你還不知道?自然是沒人發現的。”
聞言潔才人鬆了一口氣,接着又問道:“你這麼晚來做什麼?”
“看你被太后叫去那麼久有點不放心,便來看看。”
潔才人聞言心中一暖:“你放心,這點自保能力我還是有的,對了,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雖然不能說有十成的把握,但也有九成把握了。”
“我知道,你辦事一向穩妥,我知道這件事難不倒你的。”
“是麼?”潔才人眼眶一酸:“可是那****卻那麼對你,你不恨我嗎?”
“我爲何要恨你?這是從一開始我們就商量好的,怎能怪你,倒是你,一個人在宮裡面對那些豺狼虎豹,委屈你了。”
“和你比起來,這點根本不算什麼。對了,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你會出現在這裡?”
“這個說來話長,等有機會我會詳細說給你聽。”
潔才人也知道現在不是詳談這個的時候,便也沒再多問,突然,她擡起手來想觸摸眼前模糊的臉,卻被他一把握住,只聽他道:“你做什麼?”
潔才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我好久沒看到你了,想見見你。”
“你當知道我現在的這張臉是假的。”
“我知道,但是我只想摸摸你的臉,確定是你,可以麼?”
黑影默一默,最後終是妥協了:“真是拿你沒辦法,想摸便摸吧。”
潔才人開心地笑了笑,便不客氣地摸上面前的那張臉,雖然知道掌下的這張臉不是真臉,但是她能感覺到,眼前的人就是他,確定這一點,她那一直不安的心纔算穩定下來。
“你還活着,真好。”
他雖然沒說什麼,卻握着了她的手,待她情緒平復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道:“這我不能久留,先走了,你自己注意點。”
潔才人也知道他不能多留,但是心裡始終有着不捨,見他起身要走,忙道:“我能陪我回宮嗎?”
那個黑影動作頓了頓,道:“暫時還不能,這樣會引起猜疑,能見的時候,你我終能見面,我必須走了,保重。”
還沒等潔才人開口,只覺眼前一花,接着,便只留下她一人了,她緊緊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知道睏意襲來,她才閉上眼睛。
皇宮,鳳棲殿內——
喜梅看着托盤上鮮嫩多汁的菠蘿,暗想着待會兒皇后娘娘看到這個一定很是高興,因爲昨日皇后娘娘還唸叨着想吃菠蘿,這還不到一天的功夫,皇上便派人送來剛進貢過來的菠蘿,皇上果然是真的疼愛她們家娘娘,看來當初她的決定是對的,跟着皇后娘娘果然是明智的選擇,當然她選擇跟着皇后除了是爲了前途,另外也是真的敬重皇后,能夠跟着這樣的主子對她而言當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不過她始終爲人還是內向了些,這些話她只敢埋藏在心裡罷了。
腳步歡快的走向內殿,看門沒有關,就進去,剛要開口說話,卻看到薰兒對她做噤聲的手勢,生生把她到嘴的話給壓了下去。
定睛一看,只見姌卿此時正躺在軟榻上,自己進來都沒發現,可見她是睡着了。
薰兒看見喜梅托盤上黃橙橙地菠蘿,便放輕腳步走了過來,回頭看了看熟睡的姌卿,似乎擔心會將她吵醒,便小聲道:“這菠蘿哪來的?”
喜梅也同樣小聲地回道:“回薰兒姐姐,是皇上派趙公公送來的。”接着擔心道:“娘娘又睡啦?最近娘娘你似乎特別嗜睡,以前都沒有過的。”
薰兒也有點擔心地點點頭,道:“可不是麼,我說找太醫來看看,娘娘卻不允許,而且說起來,娘娘除了睡得比以前多了,別的倒也沒什麼,或許真的沒大礙吧。”
喜梅突然眼前一亮,神情有點激動,道:“薰兒姐姐,你說,娘娘該不會是懷孕了吧?我以前聽那些年長的宮女說過,這女子懷孕症狀之一便是嗜睡,咱們娘娘現在不就是這樣嗎?而且皇上最近也經常來鳳棲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