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大晚上的後面突然冒出聲音,便是再膽大的人都會有點害怕,更何況李公公原本就不是膽大之人,當下便嚇得臉色都發白了,待轉過頭看清來人後,才緩了一口氣,“原來是尤嬤嬤啊,您這麼無聲無息的在咱家後面,可是嚇死咱家了。”
尤嬤嬤斜睨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大驚小怪,道:“至於嗎?您李公公做得比這個嚇人的事情多多了,那時候也沒見您那麼害怕,怎麼這會兒嚇得臉色都變了,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李公公莫不是揹着太后做什麼事了吧?眼下多事之秋,李公公可不要挑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太后不快。”
“尤嬤嬤這話說得,咱家能做什麼虧心事?咱家做得事還不都是您吩咐的?”說着就從懷裡掏出信函,正是白天尤嬤嬤給他的,“咱家那麼晚出去還不是爲了送這個?”
尤嬤嬤輕皺了一下眉頭,道:“怎麼還沒送過去,不是讓您快點嗎?”
李公公將信函收好,道:“不是和您說了嗎,白天人多眼雜,咱家不好出手,這會兒正是時候,咱家正要去呢,不巧就碰到尤嬤嬤您了。”
“既然是這樣,那李公公快去吧,萬事都沒太后老人家的事重要,儘快送過去,我也好向太后交差。”想着太后對這封信如此看重,尤嬤嬤也不敢耽誤李公公的時間,便催着他快過去。
李公公點着頭,道:“哎,咱家這就去,尤嬤嬤若是不放心,不如跟着咱家一起?”
尤嬤嬤忙了一天,現在可以說是腰痠背痛,只想回去躺着休息,自然不願意再跑這個腿,再說她沒必要去趟這趟渾水,萬一被發現了,她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於是便擺擺手,道:“我去做什麼?太后若是醒了我就要過去伺候,再說我和你一起,怕是容易引起別人注意,還是你一個人去吧,李公公辦事,太后都放心,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
李公公料準了尤嬤嬤是不回去,方纔不過是隨意一說,也好安尤嬤嬤的心,所以見尤嬤嬤拒絕倒也沒有說什麼,道:“如此,那咱家先去辦事了,尤嬤嬤快回去休息吧。”
“嗯。”尤嬤嬤目送着李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揉着自己痠痛的脖頸向自己寢室走去。
而李公公走出興慶殿後,環視了四周,確定無人後,腳步一轉,卻是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走到一座假山出,看了看,喃喃道:“奇怪,怎麼沒人,難道我來早了?”
就在這時候,李公公肩膀突然被一拍,接着就聽到後面的人道:“李公公倒是準時。”
八成是被尤嬤嬤嚇過一次了,這次李公公雖然也被嚇得不輕,倒是也沒有叫出聲,轉過身看着來人,苦笑道:“安公公您可是嚇壞咱家了。”
原來來人居然是小安子。
“李公公是宮裡的老人了,奴才可不敢當李公公如此稱呼,李公公還是喚奴才小安子吧。”
“安公公可真是折煞奴才了,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奴才哪裡敢在您面前託大?”
“李公公就是太客氣了。”小安子見李公公執意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不知李公公要給的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帶來了。”從懷裡拿過信函就交到小安子手上,“這是太后千叮嚀萬囑咐要奴才交到卓丞相手上的。”
“有勞李公公了。”小安子看了一眼,就將信收了起來,“若沒有旁的事,那奴才先告退了,皇上還等着奴才覆命呢。”
李公公沒想到小安子就這樣走了,搓搓手,道:“這個信太后千叮嚀萬囑咐要咱家送過去,若是中間有什麼差錯,定會惹太后懷疑,到時候奴才便不能爲皇上盡忠了。”
“李公公放心便是,接下來的事自然會處理好,保管李公公不會惹上麻煩。”
“如此,那咱家就放心了。”
“嗯,天色不早了,李公公瞧着時辰差不多就回去吧,免得被人懷疑了。”
“諾,奴才遵旨,奴才再待一會兒就回去,不然太早的話會引起懷疑的,安公公還是快些回去吧,免得皇上等急了。”李公公諂媚地笑道。
小安子客氣一笑,道:“如此,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李公公也小心點。”對李公公頷首一笑,就趁着四下無人,悄悄離去。
而李公公在小安子走遠了之後才卸去臉上的假笑,對着小安子離去的方向“呸”了一聲。
“小兔崽子!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咱家倒黴,哪裡用得着向你個小兔崽子客客氣氣的!”
李公公越想越覺得憋屈,罵罵咧咧了一會兒,覺得沒那麼生氣了,看着時辰也差不多,就照原路返回。
鳳棲殿內——
姌卿看着外面的天色,道:“這會兒了,皇上是不是不來了?”
薰兒捂嘴笑着,調侃道:“皇上早上才走,娘娘這會兒便想着皇上了?若是皇上知道了,定是十分高興!”
姌卿聞言雙頰顯出兩抹嬌紅,襯得容顏更加嬌媚,白了薰兒一眼,道:“好沒規矩的丫頭,居然敢調侃本宮?”接着扭過頭,氣哼哼道:“再說誰想他來了?”
“哦?原來卿卿不想孤來啊?那孤就走了?”
帶着隱隱笑意的低沉嗓音不期間飄來,讓姌卿一愣,轉過頭就看到周軒昶身着月白色常服踏着月色緩緩而來,嘴角更是帶着戲謔的笑意。
不用問,她方纔的話,他定是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了。
薰兒見此抿脣一笑,識趣地退了下去,而李公公則連房門都沒有踏進去,非常自覺地守在門外。
周軒昶舉步緩緩走到姌卿跟前,擡起佳人羞紅的臉,勾脣道:“卿卿還沒回答孤,當真是不想孤來?”
姌卿擡起頭,掙脫周軒昶的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皇上明知故問!”這廝真是越發壞了,總是喜歡拿話逗她!
周軒昶嚼着笑,緩緩直起身子,劍眉微挑,面露無辜,道:“孤明知什麼了?卿卿不明說,孤怎麼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