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被尤嬤嬤反駁,也不惱怒,不卑不亢道:“尤嬤嬤說得是,一切確實是不能太早下定論,方纔奴才所說也不過是奴才目前所想,奴才也說了具體是什麼情況,還是要等晚上李輝過來說說,然後再由太后定奪的。”
尤嬤嬤還想說什麼,卻被卓太后擺手打斷,道:“行了,你們不用爭了,哀家倒覺得李成所說的也不無道理,或許真得是哀家想得太複雜了也說不定,罷了,這件事還是等李輝來再說吧。”
雖然卓太后沒明說,但是尤嬤嬤也看得出來,這次卓太后還是站在李成那裡的,貌似近來卓太后對李成是愈發看重了,這點讓尤嬤嬤倍感不安。她這一輩子都是在爲太后做事,現在所得的一切都是太后所賜,若是沒太后的重用,她不知她以後會是如何的結局。
現在她真是萬分後悔當時因爲那麼點好處就幫李成說話,按理說當時李成即便是被放了出來,卓太后也不會饒了他的命了,可她最後居然幫他說話,現在他活了下來,卻處處壓她一頭,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說出什麼話讓太后覺得自己比那李成是有用的才行!
眼珠子轉了一轉,便道:“太后,咱們還要查查那毒是誰下的嗎?”
尤嬤嬤想着卓太后此人一向多疑霸道,一定不喜歡有什麼事情是她不清楚的,而這次下毒的事情,可是將其派在鳳棲殿裡的暗線都牽扯了進去,她不信以卓太后的性子會不想弄清楚這件事的始末!
而卓太后在聽到尤嬤嬤如此問的時候,也皺了皺眉,沉聲道:“被你這麼一說,哀家倒是纔想起來,不錯,這件事確實是應該好好查查。”
尤嬤嬤正要想將此事攬上身,好趁機立功,可誰知她剛要開口,卻被李成給截了胡。
只見李成道:“是奴才的疏失,太后請放心,奴才一定將此事查明清楚!”
見自己的功勞就要這麼被李成給拿走,尤嬤嬤可以說是氣得牙癢癢,眼見卓太后就好點頭答應,忙開口道:“太后,李公公已經要負責佩環的事了,若是連查明真兇一事也讓李公公來做的話,奴婢擔心他忙不過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難免會連累太后,不如就讓奴婢來做吧?”
太后聞言頓了頓,似乎是思考着尤嬤嬤的提議。
而李成卻道:“太后,正因爲佩環一事是讓奴才來做,所以這查出誰是下毒之人一事才更應該由奴才來做。”
“哦?你倒說說看,爲何此事非你不可了?”卓太后好奇地問道。
“回太后,奴才不敢誇大說這件事非奴才不可,而是奴才最爲合適,太后您想,皇上已經將相關的人都關押了起來,既然您讓奴才去處理這些人,那奴才正好可以趁此逼問出事實真相,反正這真兇即便不是這幾人中,這幾人一定也是見過的,就算最後問不出來,奴才也可以順着這條線,慢慢查出來,到時候奴才再將他們一個個的解決掉,若是另派人手調查,等他們想盤問這些人的時候,奴才可能已經將這些人給處理掉了,倒是不就線索斷了嗎?可是若不盡快將這幾個人處理掉,那難免會夜長夢多,所以這件事奴才做最爲合適。”
太后一聽,似乎也覺得很有道理,便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這兩件事就交給你辦吧,可別讓哀家失望。”
“諾,奴才一定幸不辱命!”李成回道。
“嗯,那你下去準備啊,亥時的時候李輝來了,你便待他過來。”
“諾,奴才告退!”
尤嬤嬤就這樣看着李成離開,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就在這時候,卓太后看了一眼尤嬤嬤,神色淡淡道:“阿蓉,看來你是把哀家的話都忘了嗎?”
尤嬤嬤臉上一變,忙屈膝跪下來,誠惶誠恐道:“奴婢知罪,還請娘娘恕罪!”
“你倒說說,你何罪之有?”卓太后拂了拂自己的衣袖,道。
尤嬤嬤忐忑難安地瞅了卓太后一眼,低聲道:“奴婢方纔失了分寸,驚擾了太后的思緒。”
卓太后垂眸瞟了一眼尤嬤嬤,道:“那你說來聽聽,你是如何失了分寸。”
聽到這裡,尤嬤嬤這下是完全能肯定卓太后已經察覺到自己心中的想法了,心裡大呼不好,但是這時候也由不得她再狡辯什麼了,她太瞭解卓太后的性子了,這時候再怎麼措辭狡辯,不僅沒用,反而會火上澆油,到時候只會讓她受到更重地責罰罷了。
如此,尤嬤嬤只好老實地承認,道:“回太后,奴婢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不能因爲對李公公不滿,就胡言亂語,差點耽誤了太后您的正事,奴婢罪該萬死!”
“你不是被豬油蒙了心,而是被嫉妒蒙了心!”卓太后聲音冷了下來,“你真當哀家老糊塗了,難道會因爲你或者李成幾句話就會看不出你們心中所想?”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尤嬤嬤連連磕頭求饒。
“你不敢,那你方纔是在做什麼?”卓太后質問道。
“奴婢只是希望能立功,好在太后您面前多加表現!”這時候尤嬤嬤也顧不上別的,只好把心中所想如實說出。
卓太后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以爲,多立些功哀家就能全然相信了嗎?”
尤嬤嬤一愣,擡起頭來,疑問道:“太后的意思是……”
卓太后閉上眼眸,道:“你和李成用處各不相同,哀家知道誰更適合做什麼,而你大可不必擔心李成搶了你的風頭,這些年來,李成爲哀家做了那麼多的事,你可有覺得自己地位有所下降?”
尤嬤嬤搖搖頭,道:“回太后,這些年來您一直對奴婢頗多照顧,您對奴婢的恩情奴婢永生都不會忘記。”
“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有那嫉妒的閒心!”卓太后輕斥道,“李成畢竟進宮早,很多事情他做起來,哀家更爲放心,而你,卻是哀家最爲信任的,所以那些危險的風險大的你不用做,你只要替哀家看好這些人,別讓這些人有了異心,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