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捂住自己終於得到解脫的耳朵,嘴上不敢大悟,道:“沒有,您又不是不知道,自從皇后被軟禁後,整個鳳棲殿都看得密不透風的,更何況這會兒,一看就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更是別想打探出來什麼了,不過奴才覺得這次似乎挺蹊蹺的,擔心有什麼重要的事,所以纔來稟告太后娘娘的,嬤嬤,太后現在可是就寢了?”
“自然是就寢了,不然我能出來嚒?”尤嬤嬤瞪了他一眼,覺得他說得簡直是廢話。
“那可如何是好?奴才這會兒說會不會打擾了太后,若不然奴才明日再說?您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對太后最是瞭解,您說奴才是去還是不去呢?”小德子這會兒拿不準主意了,若是真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他去將太后擾醒了自然是沒什麼,但是萬一只是虛驚一場呢?那不是惹了太后不快了?所以小德子這會兒便打算將尤嬤嬤拉過來,若是真的有什麼事,至少有尤嬤嬤給他墊背。
尤嬤嬤這會兒也和小德子想到一塊去了,要說起來,卓太后最不喜歡被人打擾她休息了,可聽小德子這麼一說,她也覺得此事非同一般,若是這樣子的話,不及時告知太后,也免不了一時訓斥,不過到時候就是她一人挨訓,若是去告訴太后的話,那便不一定是她了,這麼想着,尤嬤嬤便打定了注意,道:“聽你這麼一說,看來這鳳棲殿裡似乎確實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如此的話,應當及時告訴太后,你且隨我過去吧。”
“這,不如嬤嬤您過去說就行了,奴才便不去了吧?”這樣他是肯定不會得到任何牽連。
“這怎麼可以?”開玩笑,她怎麼會傻得替別人背黑鍋,“既然此事是你發現的,既然
應該是你去說,若是太后有什麼要問的,我又說不出什麼,畢竟此事不是我發現的,快點,趁太后這會兒還沒睡熟,早點去說。”
“諾。”小德子見計劃落空,便認命的跟着走上前去。
待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尤嬤嬤道:“你先在外面候着,我先過去告訴太后,叫你進去的時候,你再進去。”
“諾,奴才遵命。”
尤嬤嬤斟酌一番,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摸黑走了幾步,便道:“娘娘,奴婢有事稟告。”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動靜,便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娘娘,娘娘?”
這個音量似乎終於是將在牀榻上的卓太后喚醒了,只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便聽到卓太后那明顯含着不悅和困頓的聲音:“何事?”
尤嬤嬤緩了一口氣,道:“回太后,小德子方纔來稟告,說皇上突然匆匆忙忙地去了鳳棲殿,並且把王太醫都叫了過去。”
太后那邊默了默,隨後聲音少了幾分怒去,道:“掌燈。”
“諾。”尤嬤嬤知道這便是卓太后不再生氣了,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依然動作麻利的將燈重新點上,然後便走向牀榻處,將幔帳掀起,小心翼翼的將卓太后扶起來,並將軟枕放在卓太后身後,讓卓太后椅坐在上面。
此時卓太后的某種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清明,她瞟了一眼尤嬤嬤,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是皇后身子有什麼問題了嗎?”不然爲何請王太醫?
“回稟太后,奴婢也不知,是小德子說似乎有點不妥,纔想來稟告太后,奴婢擔心當真是有什麼事發生,所以才斗膽驚擾了太后。”擡眼看這卓太后臉上並無怒火,才道:“太后,可是宣小德子進來,詳細問問?”
卓太后並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道:“嗯,宣他進來吧。”
“諾,奴婢這就宣他進來。”尤嬤嬤走過去開了門,對候在門外的小德子道:“太后宣你進來。”
“諾。”小德子垂首隨着卓太后走了進來,隔着屏風對着卓太后行禮,道:“奴才拜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起來吧。”無論如何,突然被吵醒,任誰心情都不大好,所以卓太后的語氣多多少少含着一絲不耐煩在裡面,“說吧,鳳棲殿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德子聽到卓太后語氣中所含的不耐煩,也不敢耽誤,馬上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回太后,約莫子時一刻的時候,皇上突然到了鳳棲殿,隨後王太醫也到了鳳棲殿,到現在鳳棲殿還沒出來,奴才去打聽,可是現在鳳棲殿守衛的竟是比平日的還要嚴上三分,奴才無能,並未打聽出來什麼,但是瞧那架勢,想來鳳棲殿裡一定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奴才擔心事關重大,才斗膽打擾了太后您,請太后恕罪。”
皇上和王太醫都去了鳳棲殿,到現在還沒吃來,並且守衛更加嚴了?
這麼看來鳳棲殿似乎是真的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驚動了皇上,那麼宣來王太醫的應就是皇上本人了,難道是皇后的病情突然加重不成?
這麼想也不是不可能,皇后病重之事可不是小事,皇上下命加強防守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到現在還沒出來,莫非皇后真的道病入膏肓的地步?若是如此的話,看來她是要提前做好準備了,這大半年來,雖然她爲潔婕妤爭取來處理宮務的權責,但是終究比不過王昭容和齊昭媛二人,再加上還有芙婕妤和欣婕妤二人從中搗亂,若是這時候皇后突然殯天了,想要扶持潔婕妤坐上後位,確實不太容易,論位份,她前面有惠妃幾人,而且她還是個庶女,原本她想等着潔婕妤有了皇子,再趁機提高其位份,這樣將來坐上後位也容易上許多,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來不及了。
這時候的卓太后在心裡已經認定姌卿一定是病重了,正在想着如何讓潔婕妤能成功取代姌卿,而尤嬤嬤和小德子也不敢打斷卓太后的沉思,就這麼安靜地候在一旁。
突然,卓太后開口,道:“給哀家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