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皇朝的夜生活還是相當熱鬧的,尤其皇都爲最。
華燈初上,夜市上場,皇都街道上熱鬧無比,酒樓、茶館、歌坊、妓院燈火輝煌,熙熙攘攘的人羣攢動,一點也不遜於白日裡的光景。
而“香滿樓”的門口一直有個小小的,瘦弱的人影在來回張望,彷彿在等着什麼人,又彷彿在期待着什麼。
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楊子文的侍從小蓮。
自從上次楊子文在這裡與鳳九歌分別後,這幾天裡,他都帶着小蓮去“香滿樓”,希望着能與鳳九歌再次地相遇,而幾天下來,連鳳九歌的人影都沒有看到過,向掌櫃打聽,卻被告知貴客的身份屬於機密,掌櫃並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別人,讓楊子文再次失望。
而小蓮也瞭解主子的心思,所以,每次到了這“香滿樓”便主動請命,守候在“香滿樓”的門口,仔細地注意着來往的行人及馬車,希望能讓他見到鳳九歌,了了自家少爺的心願。
單相思,確實很苦啊!
看着遠處駛來的馬車,小蓮眼睛一亮,這駕車之人不正是那天的那個小姐麼?唯恐看錯,小蓮使勁揉了揉了眼睛,再次睜開,沒錯,的確是她。
一陣驚喜,看着那越來越近的馬車奔馳而來,但一點也沒有停住的趨勢,小蓮一慌,怎麼辦?錯過了這次,少爺與這位小姐要相見又不知道會等到哪一天了?
情急之下,小蓮沒有細想,一下竄向了街道,筆直地擋在了路中央,勢要攔下鳳九歌的馬車。
鳳九歌正專心地駕着馬車,雖然在異世沒有架馬車的經驗,但看電視總也看過,基本的操作她也會,只是略顯生疏而已,而捲簾後面,赫然是秦傲天的匕首抵着自己的後背,真是想放鬆一下都不行。
經過繁華的街道,鳳九歌尤爲小心,夜市上人太多,怕自己不注意駕駛,會讓這馬車撞了人,所以,速度稍微慢了下來。
就在這時,前面不遠處卻突然跳出一名男子,纖*細的身子卻筆直地站在路中間,雙臂橫向伸得直直的,那架勢仿若勢要將她的馬車攔下一般。
一剎那間,場面驚險萬分,過路的行人紛紛避讓,驚呼聲此起彼伏,不忍看那站立在街道中間的人了,就怕看到下一刻被踩倒在馬蹄之下的血腥。
不容細想,太危險了,鳳九歌心裡都滴下了一滴冷汗,兩隻手死死握住繮繩用力往回一收,再往旁邊一帶,“籲……”
只見馬兒被繮繩拉得突然前蹄高高揚起,一聲長嘯,雙蹄不亂地在空中揮舞着,最終險險避過了那站立之人,馬頭微微側了一下方向,停在了一邊。
而小蓮看到那奔馳而來的馬車,步子仍然倔強地不肯離開,眼睛一閉,大有視死如歸的感覺。
但意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小蓮剛剛睜開眼,卻看見鳳九歌飛揚的臉龐滿面桃紅,雖然帶着怒氣,但卻無損於她的美麗,讓他一時呆在了當場。
“你,你不想活了!”從剛纔的驚險中回過神來的鳳九歌,忍不住對着那站立的人大吼了一聲。
細細看來,燈光側影在那人的臉上,鳳九歌才發現那人竟然是這樣眼熟,是誰呢?鳳九歌在腦海裡搜索,小蓮?那不是楊子文的侍從麼?他怎麼會來攔住自己的車?難道楊子文也在麼?
被鳳九歌一吼,小蓮纔回過神來,只覺冷汗涔涔,剛纔生死一線的驚訝還沒有過去,語調也有點不完整,“小姐……小蓮……小蓮不是故意的……我家公子……公子……”小蓮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望向二樓的窗邊,咦?公子怎麼不在了?
“小蓮,你知道不知道剛纔多危險,如若我不能及時剎住,你可就要喪生在馬車下了,你怎麼那麼不愛惜生命呢?你家公子呢?”鳳九歌忍不住教育起小蓮來,在他看來,這個侍從就像一個小弟弟一樣,而自己的角色儼然就成了大姐姐一般。
小蓮是那麼地瘦弱,怎麼能生出那麼大的勇氣敢擋在馬車之前?
生命是如此地脆弱,她只是希望每個人都能珍惜,如此而已!
“阿九!”原來剛纔那驚險的一莫坐在二樓的楊子文全數收入眼裡,見到小蓮那樣奮不顧身地衝出街道去攔馬車,楊子文心裡已是一驚,驚恐地奔下了樓來,確不想見到那駕車之人正是鳳九歌,他才知道了這小蓮爲什麼會有這一瘋狂的舉動,這都是爲了他啊!
“子文,你真的在這,以後要好好說說這小蓮,他差點……哎!”鳳九歌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一些。
“阿九,我來‘香滿樓’好幾天了,你爲什麼不來了呢?”楊子文略有哀怨地看着鳳九歌,心裡不想怨的,不想酸的,但那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勢有奔流出來的傾向。
“呃……我家中有事,所以不能常來,子文,空了我去府裡看你,好嗎?”鳳九歌見到楊子文這陣勢,心裡略有一些心虛,其實她是刻意不來的,因爲那天撞見楊子文眼中對自己的情意,她不想他再深陷下去,但又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所以心裡矛盾之下,就沒有再踏上這“香滿樓”,卻不想楊子文竟然在這裡守候了幾天,心下也生出了一絲愧疚。
畢竟,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怪只怪她如今責任在肩,像楊子文這麼一個好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來珍惜他!
對楊子文,鳳九歌有欣賞,有憐惜,有淡淡的喜歡,但還談不上愛。
“真的?你真的會來看我?”楊子文霧氣的雙眼因爲聽到鳳九歌的話頓時一亮,心中的幽怨頓減。
“嗯,我會的!今天還有事,我們改日再敘!”感覺到身後的匕首又向前抵了抵,在催促着鳳九歌不要多留,趕快離開。
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是不要累人的好,急快地告別了楊子文,鳳九歌便揮鞭而行了。
“阿九,你知道我家在哪裡麼?”看着剛剛離去的馬車,楊子文還沒有回過神來,沉浸在鳳九歌對他的許諾中,但晃然一想,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住址呢?便急急地對着馬車呼喊了一句。
“皇城北街西子衚衕!”風中飄來鳳九歌清亮的聲音,這楊子文的地址是肖寒一當時講述皇都才子的消息時一併告訴她的,而她素來過目不忘。
原來她知道,楊子文會心地一笑,快樂,原來如此簡單,只因爲你,阿九,無論多久,我都會等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