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肖寒一早已將鳳九歌的衣物拿至了“青苑”,雲若青含羞帶笑地爲鳳九歌穿戴着,那經過雨露滋潤之後的模樣,越發地明媚照人,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是說不盡的風情,讓鳳九歌頻頻側目,看來,她也是醉倒在雲若青的溫柔鄉里了。
一夜溫柔,一夜鍾情,低低的話語始終縈繞在鳳九歌的耳畔,是期許,是盼望,兩個人的心也在這一刻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簡單梳洗之後,鳳九歌與雲若青相攜前往了飯廳,見到上官夜、袁紫蘇與楊子文已然在座。
自從鳳九歌回府,簡單交待之後,楊子文雖然仍居於“青苑”的客房,但身份上卻已變作雍親王府的貴客,所以,與上官夜他們一同出現也不無爲奇。
見到在座的三人,鳳九歌滿面喜色,但手下也不忘輕輕攙扶着雲若青落座。
而從兩人的親密姿態,楊子文早已窺得端倪,兩人一落座,他便笑着對雲若青說道:“若青,恭喜你!”
當然,這喜從何來,在座的人心裡都已明瞭。
鳳九歌對着衆人微微一笑,隨即也硬把肖寒一拉坐在了一旁,雖然他現在名份未定,但她見不慣他們都坐着,而他一人站着。
待所有人都坐定後,鳳九歌才清了清喉道:“若青是我的王妃,而你們四人也都是我要娶的妃,所以,以後在自家人面前,就不要多禮了。”
見鳳九歌直白地說出這一句話,衆人臉上表情不一。
雲若青優雅地對四人點了點頭,大度得體;楊子文含笑相望,眼中水波流轉;上官夜只是禮貌地對着雲若青點頭示意,隨即笑盈盈地瞅着鳳九歌……
袁紫蘇倒是輕輕起身,對着雲若青福了福身,才道:“他們三人王妃自是識得,袁紫蘇在這有禮了。”
雲若青也起了身,輕輕一扶,道:“袁公子不必多禮,九歌已經跟我提及過了。”
頓了頓,雲若青看了看鳳九歌,在她含笑點頭後,他又說道:“以後我們便不分彼此,九歌會向女皇請旨,策封你們四人爲平妃……”
“平妃?”袁紫蘇率先反應過來,驚訝道:“九歌,你真的要我們所有人都做你的平妃嗎?”
身爲鳳天皇朝的男子都知道,王爺只能有一個王妃,四側妃,作侍君,小侍就看自己的喜好,沒做數量上的限制。
但是,在鳳天皇朝的歷史中,沒有一個皇族立過那麼多位平妃。
可能嗎?
鳳九歌笑了笑,眼神柔柔地掃過每一個人,說道:“你們每一個人在我的心裡都是一樣的重要,我們生死相隨,榮辱與共,在我的心中,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王妃,都是我的愛人……”
五個男人動容地看着鳳九歌,她對他們的好,她對他們的情,她對他們的體貼以及憐愛,讓每個人的心裡都甜絲絲的。
頓了頓,鳳九歌又對袁紫蘇與楊子文說道:“這三天裡,我會抽一個時間去袁府和楊府下聘,你們就乖乖地等我娶你們回來,嗯?”
楊子文略有羞澀地點了點頭,袁紫蘇心裡雖是歡喜,但心下卻透着擔心,鳳九歌應該還有什麼話要說一般。
果然是這樣……
“今天,我還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佈。”
家事說完了,接下來,也該告訴他們鳳天與銀雨國即將開戰的消息。
衆人屏息寧神,只有肖寒一與上官夜知道鳳九歌接下來會說什麼,因爲昨日在竹林,寧菲截走鳳九霖後,也意味着鳳天與銀雨之間戰爭的導火線燃燒起來了,戰火將會很快漫延,鳳九歌必然已經下了決心。
“鳳九霖被銀雨國的皇太女救走,昨日已接到傳來的密報,銀雨國已整裝待發,應該不日就會與鳳天開戰,而我已向母皇請旨,三日之後將會率領南北大軍,前往北地築防抗敵。”
雲若青手中的茶盞一震,清茶溢出幾滴,沾在了他的袖口之上,氳出幾朵暗色的花朵,卻也讓他的心驀然一滯。
怪不得,怪不得昨夜鳳九歌如此溫柔地對他,她又要走了,她在安撫他,她怕他又傷心是嗎?
可是,她可知道,他要的不是她一時的柔情,而是要她一世的溫柔啊!
她怎麼能在給他歡樂以後,又馬上奔赴裡之外呢?
“若青……”注意到雲若青的異樣,鳳九歌連忙接過了他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桌上,仔細地檢查着他的手腕,看有沒有燙着的地方,確定沒有,纔看向雲若青,也見他呆滯而悽然地看着她。
掃視了一眼,楊子文與袁紫蘇也是這個表情,鳳九歌輕嘆一聲,難道他們三個以爲她在給予他們希望之後,馬上就不管他們了嗎?
除了上官夜與肖寒一氣色未變,當然,他們倆人一定會在她左右的,他們武功那麼高,開戰的時候不上場怎麼行,她恐怕也是鳳天皇朝一個攜夫上戰場的女人吧。
雲若青失神地望着鳳九歌,他不是不理解,他只是不能接受而已,理智上他應該笑着叮囑鳳九歌一切小心,但感情上他卻怎麼也不想放手。
在他們剛剛成了夫妻後,爲什麼就不能給他們一段溫馨平淡的日子?
難道,幸福就是這樣嗎?
上一秒的真實,下一秒的虛幻,再加上無際的等待,與剪不斷的思愁?
袁紫蘇與楊子文對看了一眼,心下也有了決定,只見袁紫蘇說道:“九歌,我們知道爲了這個國,爲了這個家,你不得不去,但是,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一定要答應。”
鳳九歌點了點頭,輕聲道:“紫蘇,你們有什麼要求,直說無妨,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爲你們辦到。”
“我們要在你出征之前與你拜堂!”
袁紫蘇與楊子文同時堅定地說道,然後轉頭詢問上官夜與肖寒一的意見,上官夜只是淡笑着答應,肖寒一倒是略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啊?”
鳳九歌頓時頭上黑線直冒,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想着出征之前與她拜堂,難道……
“你們是怕我一去不回嗎?”鳳九歌輕嘆道:“不會的,既然我答應了回來後娶你們,我鳳九歌豈會言而無信,爲了你們,我也會保重我自己的,想念我,好嗎?”
四個人不約而同地搖搖頭,還是袁紫蘇帶頭髮言:“如若這點要求你都不答應我們,那讓我們怎麼能安心看着你離去?”
“你們……”
鳳九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神飄向上官夜,向他求助,只見上官夜不以爲意地笑笑,將頭偏向了一邊,不去理會鳳九歌。
這個時候上官夜當然要和他未來的兄弟們站在一邊,當然,不管是嫁,還是娶,只要能與鳳九歌在一起,他當然樂見這事提前完成,不能因爲打仗就拖延他們的婚期啊。
肖寒一隻是低垂着頭,看不出喜樂,一邊是他以後的妻主,一邊是以後要共處的兄弟們,他站在哪一邊都不好,只有保持中立地不發言了。
二對一,鳳九歌處於下風,正想發話,手被人輕輕一握,鳳九歌欣喜地望向雲若青。
在他們一言一語之間,雲若青已經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畢竟在這裡,他也算是鳳九歌的結髮夫郎,他理應是最理解鳳九歌的人,縱使心裡有千般不願,但爲了讓鳳九歌能夠在戰場上安心,他所有的苦都可以吞進肚子裡,只要,她能平安歸來。
雲若青也能瞭解袁紫蘇他們幾人的想法,他們想成爲鳳九歌的人,不論生死,這輩子只做鳳家的男人,他也想成全他們的心。
“九歌,你就應了他們吧,今日你空了,我與你一起去把聘下了,這兩日我籌備一下,後日,在你出征之前,就成親吧,也讓他們安心!”
沒有想到雲若青非但沒有幫她,竟然還與他們連成一線,鳳九歌頓時知道抗議無效,只能挫敗地耷拉着腦袋,算是默認了。
四個男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抗爭的結果果然是爭得了權利啊,以後,看來,這一招對鳳九歌管用。
“那紫蘇和子文今天就回家吧,晚上我和若青去上門提親,記住,你們是待嫁的公子,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我後天迎娶你們!寒一和夜還是再呆在王府,後天直接拜堂。”
交待完那四個待嫁男人,鳳九歌又轉向雲若青,道:“若青,這次婚禮太匆忙,一切從簡就好,夜的家人也來不及直到,寒一本來就是王府的人,所以他們的孃家和夫家都是王府,你一定要好好安排,這幾天,又要辛苦你了……”
“九歌,你這是說的哪裡話,進了門,大家都是一家人,應該的,我不要你謝我,只要你平安,我們比什麼都高興。”
雲若青一指撫上了鳳九歌的脣,止住了她要說出口的話語,他們是一家人啊,是要攜手走過一生的夫妻,所以,不需要言謝,只要心裡有對方就是最好的回報。
握住雲若青的手,與他眼波交纏着,鳳九歌輕輕地點了點頭,她與雲若青的一切,的確盡在不言中啊!
既然已經定了,那就雷厲風行,而且,她一定會保重自己,好好回來見他們的。
……
軍營校場
早朝之後,鳳九歌便手持聖諭來到了校場,鳳九歌被女皇封爲鎮北大元帥,康林也被她調了來,成爲了她的副將。
今天,是鳳九歌接管南北大軍的日子,她的目的當然是收服她們的心,爲巳所用。
剛入校場之後,整齊劃一的操練之聲將鳳九歌一行人吸引了過去,只見一名年輕的軍官正在喊着口號,而她的前方,整齊列隊的士兵在她的一聲一聲口令下,作出各種攻防的動作。
那名軍官明顯是看見了鳳九歌一行人,但是卻理也未理,專注於她的練習,但是另一名軍官見到鳳九歌后立馬迎了過來,殷勤地說道:“王爺是來視察軍況的吧?卑職是校尉陳丹,參見王爺。”
看來軍中人多半都已經知道鳳九霖叛國而逃的消息了,對於她這個新上任的將領,又會抱着一種什麼態度呢?
“不用,本王今天來,只是來看看操練情況,也要向大家傳達女皇陛下的決定。”
鳳九歌擺了擺手,示意陳丹不用招呼她。
可陳丹一心想討好着新來的老大,哪裡想到那麼多,一聽鳳九歌說是要來傳達女皇的旨意,連忙道:“那讓卑職集合所有的兵士,聽王爺訓話。”
說罷,陳丹就要退出,鳳九歌出聲止住了她,“等那位將軍操練完後再集合吧,本王不想打擾了她們正常的練兵,對了,那位將軍叫什麼名字?”
比起面前不斷對她諂媚的陳丹,鳳九歌倒是挺欣賞那個無視她的將軍,這種人通常都有一身傲骨,但是骨子裡有沒有自傲的本事,就要試過才知道了。
“她啊……”陳丹仿若不屑地說道:“她叫冷江,本是林將軍旗下的一個小兵,聽說有一次在荒野之中救了林將軍,結果就被破格提爲了副將,不過,有沒有真才實學就不好說了。”
鳳九歌點了點頭,便坐在了不遠處細細地觀察着那個叫冷江的人,她的身材高大,估計比她還高出半個頭,但步伐沉穩,聲音冷靜沉着,應該是個機敏睿智的人,只是不知道林然如今被下獄,她還是不是個識得輕重之人。
閉着眼,鳳九歌沉思着……
不一會功夫,陳丹便來請鳳九歌,說是軍士已經召集完畢,只等着她了。
鳳九歌輕輕嗯了一聲,但還是沒有動作,貌似在假寐着,整個校場裡的士兵都在凝視着鳳九歌,等着她們新任的元帥爲她們傳達女皇的旨意。
一柱香過去了,有人的呼吸開始不穩了,甚至聽到了有輕哼聲;
一刻鐘過去了,有人開始發出了陣陣磨腳的聲音,整個場中似乎瀰漫着焦躁;
一個時辰過去了,終於有人開始小聲嘀咕着,每個人的心中都傳達着或多或少不滿的情緒;
……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鳳九歌,心裡不是沒有抱怨的,她在那裡睡覺,她們卻在那裡直直地站着,真的是皇室中人的命要嬌貴些嗎?鳳九霖是這樣,換來一個人也是這樣,她們這些軍人就註定要在這種將領旗下生存嗎?
要仰望着這種人的鼻息,不得不說,真是讓人失望啊!
鳳九歌的脣微微扯了扯,露出一個幾不可見的笑容,又在瞬間隱沒,慢慢地,她睜開了眼,掃視了一番,眸中帶着威嚴與犀利,整個校場隨着她這個動作復又安靜了下來。
鳳九歌理了理衣裙,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那個木製的大大的方臺,每走一步,都是那麼堅定,那麼沉着,因爲,她知道,她今後的道路,是要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走好了,就是整個國家的安康,走不好,就是無數個家庭的破滅。
包括,這臺下無數的士兵,她們鮮活的生命,從今天開始,就要掌握在她的手中,所以,她不得不走這一遭,她要統一軍心,她要帶出一支強兵,不是儘量,而是必須。
她也知道,她們沒有時間了,只有這三天,三天過後,便是在路上的征途,每一分,一秒都是她們的磨合與操練,鬆懈不得。
而她今天這小小的一遭,便是考驗她們的耐心,顯然,有很多人沒有理解到這種耐心的重要。
“將士們……”鳳九歌暗用內力,聲音嘹亮,響徹在校場之中,“本王如今是女皇陛下親自策封的鎮北大元帥,今後將統領南北大軍。也許,有人對本帥剛纔的行爲很是不解,你們的心裡或許會在譏諷、謾罵……”頓了頓,鳳九歌話峰一轉,笑道:“而我,是故意這麼做的。”
鳳九歌一句話說完,場中頓時又議論開來,故意這麼做,這個大帥搞的是什麼名堂?
鳳九歌大手一揮,場中又安靜了下來,“每一個敵人,都可能會是一頭沉睡的兇獅,或是一匹兇殘的惡狼!作爲一個將士,對敵,你不能缺乏耐心,因爲打仗會是一個長久的過程,如若你的敵人至強至狠,你不具備耐心與他糾纏,那麼,你不只是失敗,而且還會丟掉你的生命!戰場上說不得兒戲,每一個驚惶失措,都會讓你在下一秒死去,我是想考驗你們的沉着,也是在教會你們在戰場上要保持一份從容,任何時候都不能慌亂,耐心下來,靜靜地思考,你纔會有取勝的機會。”
“我知道,對於本帥來接管軍隊,很多人會不服。但是,現在不是我們內訌的時候,銀雨國的鐵蹄就快要踏破我們的河山,只要是鳳天的人就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你們要知道,如果失敗了,那在你身後,你的夫兒,你的家人,將會再也沒有一片寧靜的土地,我們不是爲了自己而戰,而是爲了守護我們心中重要的人!”
鳳九歌一席慷慨激昂的陳詞,在軍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有人贊同,也有人回漠視,有人反對,也有人中立,大家的表情不一,但似乎那眼神都在看着一個人,等着她的決定。
鳳九歌眉眼一擡,頓時心中瞭然,看來,這個冷江在軍中有不小的威望呢。
在將士們心中,冷江確實佔有重要的地位,如今軍中大將軍已不在,元帥又是新到任的人,她們當然以這個平時與她們同吃同睡同練,制軍嚴謹,武藝高強又膽識過人的冷副將馬首是瞻,如果得不到她的點頭,她們也不會附和。
“冷副將!”鳳九歌正視着冷江。
“卑職在!”冷江出列,給了鳳九歌一個挑釁的眼神,抱拳道:“卑職也想領教一下大帥的本事,如若要統領三軍,光是嘴上說說是不行的。”
冷江是不喜歡鳳九歌,應該說她不喜歡皇族,以前跟着林將軍,她可以吃苦受累,做盡一切,但她卻看不起鳳九霖,仗着皇族的身份作威作福,她從心裡鄙視着。
而今,鳳九霖叛逃,林將軍因爲支持鳳九霖而被下獄了,朝廷又派來了鳳九歌,在她眼裡,她們一個個都是隻能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即使說的再好,那也只是嘴皮子功夫,在這一點上,她是怎麼都不會服的。
聽到冷江挑釁及不敬的話語,康林一時止不住氣憤,剛想上前,卻被鳳九歌的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看來,想要收服這支軍隊,最要緊的就是先收服這個冷江,鳳九歌笑道:“不知道冷副將可有什麼好的提議?”
“卑職斗膽,想要討教一下大帥的箭術!”
冷江低下頭,嘴角卻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在鳳天的軍中,箭術如果她稱二,沒有人敢稱一,她就是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皇族子弟,挫挫她們這種人的銳氣。
聽到冷江這樣一說,軍中一片譁然,誰不知道冷副將箭術一流,百步穿楊不在話下,這新來的元帥怎麼會是對手呢?
頓時,軍中便喧譁起來,多是想看這新來的大帥如何敗倒在她們副將的手中。
“好,本帥答應你,如何比法?”
好在鳳九歌這具身體本來就對劍法與箭術比較精煉,雖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碰了,但是鳳九歌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特別是在受過青麟的一滴青泉之淚後,她的六感似乎都凌駕在了一般人之上,不管是體力、眼力、耳力、速度等等,都是一般人所不能比擬的,她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冷江大手一指,道:“我們就射那百米開外的樹葉,誰一箭射中的樹葉多,誰就算贏。”
鳳九歌點了點頭,“拿弓來!”
肖寒一將弓箭給鳳九歌呈了上來,低聲道:“九歌,你能行嗎?”
鳳九歌俏皮地跟肖寒一眨了眨眼,讓他放心!
不是能不能行,是必須行!
冷江也拉起了弓,兩人站在一個平面上,對着那百米開外的樹葉做着最後的瞄準。
鳳九歌的視線落在了百米之外的樹上,她在思忖着,怎麼樣才能射到最多的樹葉,突然,眼睛一亮,那反射着白光的不是一個箭頭嗎,恐怕是這軍中之人以前射上去的,那麼遠的距離,恐怕也只有她能看清楚了,剛好,她可以借用這個箭頭。
鳳九歌拉滿了弓,找尋着最佳的角度,對了,她要利用這個箭頭,她不僅要射到樹葉,還要利用箭頭的反作用力,彈射一次,那就相當於是射了兩箭,射中的樹葉一定會比冷江多。
好了,就取這個角,鳳九歌已經瞄準了她的射點。
冷江看着鳳九歌不停地移動方位,略有些不屑,皇族中人果然養尊處優,看鳳九歌那細胳膊細腿,怎麼能贏得過她。
康林一聲哨響,兩支箭同時離弦,在空中劃出兩道優美的弧線,直直地射向了那顆大樹,不同的是,其中一支箭射中樹葉後,便直直地釘在了樹幹之上;而另一支箭卻被樹反彈了回來,再次射落了幾片樹葉,最終落在了地上。
冷江心下一怔,她知道那是鳳九歌的箭,但那箭怎麼會回彈呢?太不可思議了。
陳丹命人將箭取了回來,一數,冷江射中十二片樹葉,而鳳九歌的那支箭上卻直直地穿透了二十六片樹葉。
結果很明顯,鳳九歌大勝。
冷江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結果,她竟然敗了,她竟然敗在她看不起的皇族手裡,不禁詫異地看着鳳九歌,愕然道:“大帥,卑職輸得不明不白,可否爲卑職解惑?”
鳳九歌淡笑道:“冷副將的箭術的確無人能敵,而本帥不過用了一些巧勁,你看那樹上反光之處,必定是某種金屬嵌在了上面,箭可以穿透樹身,卻穿不透金屬,我只要找準角度,讓箭頭碰觸到那塊金屬,那麼,箭必然會被反彈,如此,就相當於射了兩次,自然箭身上的樹葉就要比你多。”
聽了鳳九歌的話,冷江才恍然大悟,一臉激動地看着鳳九歌,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自恃箭術無敵,尚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真是受教了。”
聽冷江稱爲的轉變,鳳九歌便知道她是接受自己了,頓時上前一步,兩手托住冷江,沉聲道:“冷副將智能無雙,今後在戰場中,本帥還要多多仰仗,切不可妄自菲薄。”
“大帥……”
就邊林然都一直遵持着等級之分,雖然她於林然有恩,但也不見林然如此待她;反而這個她瞧不上眼的鳳九歌竟然有着如此寬廣的胸膛,對她之前的無禮以及不敬沒有半分提及,在自己輸給她以後,非但沒有藉機嘲諷,還如此寬厚待她,她,是真的服了。
見冷江也已經臣服於鳳九歌之下,場中頓時沸騰起來,士兵手中的兵器有節奏地一下一下與地相觸,發出“碰碰”之聲,口裡陣陣喊着“大帥,大帥……”
一聲高過一聲,直至形成一道混厚之聲直衝雲霄,響徹在天地之間……
四卷 誰主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