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九歌執行神獸之刑的消息傳遍三國後,秦傲天震驚不已,急急策馬趕回,但到達之日,離行刑也只有三天的時間了。
可知道,他脫險後的暈幾個月來,在鳳天皇朝瘋狂地尋找鳳九歌的下落。
秦傲天知道女皇頒佈的消息說是鳳九歌生病靜養,可是,可能嗎?他一點也不信。
鳳九歌明明和他一起在月下逃避黑衣人的追殺,怎麼會一轉眼就在別苑靜養了呢?
雖然這樣,秦傲天也潛了去那別苑,雖然有衆兵把守,他依然能夠來去自如,而且也得知了真相,鳳九歌真的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各方人馬都在急急地尋她。
於是,秦傲天也加入了這尋人的大軍。
鳳天皇朝南北東西幾乎被秦傲天翻了個遍,不管是南方的水鄉,還是北邊的荒原,或是東邊的高山風 ,西邊的平川,都留下了他的足跡。
秦傲天也不知道自己的毅力爲何如此之強,遍尋不到的情況下,仍然沒有放棄希望。
卻不想,鳳九歌輾轉這下竟然到了他的國家。
而且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得知她的消息,她自願立下生死狀,她自願妝受神獸之刑。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她要以那瘦弱的身子與神獸相搏,意味着她死一生。
自從得知這個消息後,秦傲天每每從夜中驚醒,便是一身冷汗,夢裡,總是鳳九歌鮮血淋淋的樣子,還有那被撕扯地殘破不堪的身體……
他要早日歸國,保險櫃保她,他也要護她,皇帝看重他,賞識他,也許在他相求之下,這神獸之刑可以換成別的。
或者再不行,他就拉上龍之毅與上官夜一起求情,皇帝看在他們三伯份上,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希望,他能及時地救下她,即使以他的將軍身份來交換,他也不願意看到她有一點損傷。
這一刻,秦傲天才明白過來。爲什麼他會發瘋似地尋她,不是爲了那王府中的驚鴻一瞥,不是爲了那送他出城的恩情,只爲了心底時刻隱藏,卻早已氾濫的感情。
是的,他知道她是鳳天皇朝的女人,而且還是當朝的王爺,但那又如何,在他面前,鳳九歌也只是一個女人。
當她那雙柔弱的小手輕輕 地爲他包紮着傷口之時,那種溫暖便已經浸入了他的心,他不想失去這種溫暖,他不想再也感受不到這種悸動。
回到盛都後,秦傲天還來不及回將軍府,便爭爭奔向了宮中,他要找到龍之毅。
到龍嘯殿口,便被 一干侍衛擋耳來,龍嘯殿平時也沒見過那麼生面孔,難道產了才幾個月,這龍嘯殿變天了嗎?
按捺住心裡的不快,秦傲天沉聲說道:“稟報太子,秦傲天求見。”
守衛小心謹慎地瞅了他一眼,這才應下,進去稟報。
原來,大白日裡,門外的侍衛基本上已經換作龍子御與龍子昕的人,而夜裡,除了龍之毅的貼身侍衛,便是周圍隱藏的暗衛們,龍嘯殿現在可謂是輿論的焦點,沒事決不會有人輕易踏足。
聽到稟報後,龍之毅急急地出了來,沒想到,秦傲天竟然在這樣的日子裡回來了,是不是也聽聞了鳳九歌將要行刑的消息,畢竟,他曾經後盾過她,倆人認識倒不爲過,不過聽以往鳳九歌的口氣,怕是對這秦傲天沒什麼好感。
見龍之毅從殿內出了來,秦傲天剛想開口,卻被他一把抱住,手更是大力地拍打,招呼着他的後背,口中還不忘欣喜地大聲道:“好兄弟,你可回來了,增,我們出宮喝一杯去。”
秦傲天剛剛想開口,但在龍之毅的眼神下卻也沒有說出口,這裡應該有眼線,還是照龍之毅說的,宮外再議。
兩人到了茶樓不多時,上官夜也趕到了,兄弟見面時的欣喜還沒道出,上官夜便一拳頭招呼了過去,當然,沒有用多大的力,一拳打在了秦傲天的肩膀,卻也震得這後了幾步。
穩住了步子,秦傲天不解地喝道:“夜,你幹什麼?”
一拳解恨,雖然再打幾拳頭也不爲過。但是看在秦傲天誤打誤撞也算是造就了他和鳳九歌姻緣的份上,他就此作罷。
上官夜輕聲笑道:“你小子,這一拳頭,是替你嫂子你的。”
“嫂子?我才走沒多久,你就娶妻了?”秦傲天不禁愕然,這上官夜的動作太迅速了吧。
“他沒娶,不過,也快了,不過不是他娶,是他要嫁,呵呵!”龍之毅打趣地眨了眨眼,一手勾上了秦傲天的肩,笑道:“你小子剛好不好,竟然挾持過夜的愛人,你說,這一拳頭捱得不冤枉吧?”
“什麼?夜要嫁人?”秦傲天腦筋有一刻沒轉過來。他們和女人成親是娶,女權國的男子纔是嫁,難道上官夜喜歡上女權國的女子,還準備嫁了?
慢着,說他挾持過女權國家的女子,那不就是……“你說的是鳳天皇朝的雍親王爺鳳九歌?”
上官夜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吧,她就是我的愛人,你說,我該不該打你?”
“什麼?”秦傲天不可置信地連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這個打擊來得太突然了,這幾個月裡,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鳳九歌怎麼會來到游龍國?
又怎麼會結識上官夜,並與他相戀相許?
又怎麼會犯下罪,接受神獸之刑?
這一切的一切,形成一團迷霧將他緊緊地包裹,他的心中是無數的問號。
要說歸來之前,他還帶着疑問,想解開鳳九歌爲什麼會身在游龍國的疑團,那麼,現在這一刻,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她已經與他的好兄弟上官夜在一起了。
那,他呢?
上官夜甚至說出要嫁她?
天,他不敢想像,上官夜是游龍國的男子,怎麼樣的一種愛戀才讓他竟然拋棄作爲男子的尊嚴,下嫁到一個女權國家,成爲鳳九歌夫郎的其中之一?
這上官夜是瘋了嗎?
如果是他,他肯定不會,他只是想着把鳳九歌擄回來,做他的將軍夫人,卻沒想過跟隨她而去。
讓他堂堂游龍國的威猛將軍秦傲天去做一個鳳天皇朝的小男人?
簡直是芒天下之大謬!
但是,上官夜,他的兄弟,也是七尺男兒,亦是游龍國的首富,俊逸不凡,他又怎麼會甘心地去做別人的夫郎,他,瘋了嗎?
見秦傲天神情大變,龍之毅上前扶住了他,低聲道:“知道夜要嫁人,也不用這種態度吧,我們應該恭喜他,他終於找到了心中所愛。”是啊,那個女人也是他心之所向啊!
秦傲天壓抑住了自己內心的震驚,坐下,細細聽龍之毅與上官夜道出了他不在的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聽完之後,秦傲天便再也沒有心情去計較上官夜與鳳九歌的情事,眼下最緊要的是神獸之刑已經定在了三天後,鳳九歌能過得去嗎?她的生命能夠得到保障嗎?
這纔是他心裡最爲擔心的。
比起一切的一切,現在來說,讓鳳九歌活着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等時局穩定再說。
秦傲天本想着和龍之毅、上官夜一起向皇帝求情,但一說出來,便立馬被否定了。
這個想法,龍之毅與上官夜不是沒有做過,但是皇帝根本不應,鳳九歌也絕不低頭。
如今,也只有希望那天鳳九歌能夠否極泰來。
龍之毅雖然心裡仍有擔心,但他的信念卻是堅定的,無形中也影響了上官夜和秦傲天,眼下局勢,也只有靜待那一天的到來。
但到時,如果鳳九歌真的不敵神獸,他們也會出手,而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真的死去。
龍之毅的巫術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他發現,他學起一切來竟然得心應手,而且,他還能自由操控火、水、冰三樣自然之物,比起他在巫師手記中知道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這樣的他,到時候瓢役九歌應該不難。
介是,不是非必要的情況下,他也不想暴露他的真正實力;畢竟,巫術不是平常之術,萬物發展自有它的軌跡。如果鳳九歌真的是真命女帝,那麼自有天佑,他只要靜觀其變;而且,那神獸還曾是龍應天的坐騎,他也不想傷了它。
時間終於來到了鳳九歌執行神獸之刑的當日。
回到那三天裡,秦傲天在龍嘯殿裡不停地跟她講述着與野獸相搏的種種技巧,這不等於臨時抱佛腳嗎?
不過,鳳九歌還是努力地聽,能吸收多少便吸收多少。
其實,再次見到秦傲天時,鳳九歌心裡的感覺太複雜了,說恨,也談不上,心裡對他的惱,對他的怨,也隨着時間慢慢地消逝不見。
如今他是努力地爲她好, 她還有什麼好記恨的呢?
再說,秦傲天還是上官夜的好兄弟,和他計較倒是顯得小氣了畢竟,最後的傷害也不是他逞來的。
而且,如果沒有秦傲天,她便不會有這麼豐富的一次人生經歷,也不會認識上官夜,也不會正視自己的心,也不會接受楊子文和袁紫蘇。
想到袁紫蘇,鳳九歌心裡只覺得滿足,她清楚自己的心,袁紫蘇是這個世界上一個讓她心動的男子,所以,再次見到他時,她纔會情不自禁地吻了他。
現在,袁紫蘇呆在上官府裡,她相信上官夜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所以,這次赴神獸之刑,她絕不能有事,她的生命已經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她有那麼多的責任,那麼多的牽掛,她必不棄他們而去。
因爲有了女皇與雲若青的信函相通,肖通一與精騎十二衛在游龍國順利碰頭,而這時,離鳳九歌行刑只有一天的時間。
當天晚上,衆人便在一起商議營救鳳九歌歸國的計劃,時間緊迫,經過部署,決定在二天鬥獸場實行營救計劃。
肖寒一的心焦急萬分,是他沒有守候好鳳九歌,再次得知她的消息時卻是這樣的情況,明天必定是一場血戰,但有了女皇的精騎十二衛,便也多了幾分勝算。
一切,只能寄望明天!
明天,他便能見鳳九歌,這顆飄蕩數月的心纔會找到最終的落腳點吧。
以前,他是一個孤兒,沒有一處是他的家,被鳳九歌收留後,在王府裡他也不曾有家的真實感,現在,他才知道,只有鳳九歌的心,纔是他渴望的歸屬。
行刑的暈一天,游龍國是一個豔陽天,藍色的天幕中飄浮着白雲朵朵,偶有清風拂過,卻也只是帶起一縷髮絲。
鳳九歌一身月白色的長裙直直地立於鬥獸場的正中,冷眼地掃視了一圈。
場外早已被一羣人環繞地密密麻麻,喧鬧聲不絕於耳,或是帶着對她的驚豔,或是帶着嗜血的興奮,或是帶着看好戲的休閒,一張張嘴臉彷彿看來都是一個樣子,令人厭惡!
鳳九歌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突然,一個人的身影猛然在她眼前掠過,她剎時回頭追尋過去,震驚在了當場。
她的心裡是喜悅的,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再見到了肖寒一,見到了那個無怨無悔地守候着自己的男子。
蛤是,這個時候肖寒一出現在這裡,必定是爲了營救她而來吧,鳳九歌對肖寒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龍子御就是怕有人會來劫場救人,在這鬥獸場周圍埋伏了游龍國的衛兵及弓箭手,只要一有人營救,立馬萬箭齊發,絕不留活口。
而刀子一人在這裡,尚可以一搏,輸了,是她技不如,贏了,龍子御便也沒有理由殺她了。
他終於看到她了,相隔了多久,她還是那麼地絕代風華,她沒有削瘦,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爲她的生活過得還算平順,游龍國的人有沒有虐待她,有沒有對她用過刑?
那一身月牙白裙微風吹得輕輕拂動,柔順的髮絲傾泄而是上,眼波如水,卻有萬千的波濤,直直地向他洶涌而來,那裡面,包含了隱忍,包含了擔憂……
肖寒一接收到了鳳九歌眼神的暗示,他知道她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但他又怎麼能見她深陷危險,那比剜了他的心還要痛啊。
今天他隱在人羣中,精騎十二位也與王府中的暗衛扮作平民打扮潛伏在鬥獸場的四周,只等他一聲令下再作行動,他也注意到了嚴密的佈防,如果要救鳳九歌,必定是拿命來搏,但,那有何妨?
他的命早就準備隨時爲鳳九歌犧牲了,沒有了她,他的世界也不會轉動了,她是他的指路明燈,也是他航海的燈塔,他,是萬不能失去她的。
龍子昕坐在廣場正上方,一臉沉澱的凝視着鳳九歌,他這樣做,是對?是錯?
這樣一個鳳九歌,這樣一個王爺,是可惜了。
龍子御滿臉陰鬱的注視着鳳九歌,今天,他就要見證一代王爺的血腥歷史,那個淡然面對生死的女子,他想,這一生,他都會記住她無畏的眼神。
龍子霞的脣邊撅着殘忍的笑,見到鳳九歌那張俏顏她心裡便止不住生生的恨,如果不是龍之毅護着鳳九歌,她不知道已經怎麼折磨鳳九歌泄憤了,如今,讓鳳九歌一次來個痛快,雖然她的恨也遠不止如此,但她要親眼見到鳳九歌被那紅色嬌豔的血色淹沒,直到,體無完膚,直至,殘破不堪……
袁紫蘇與上官夜在一起,今天,上官夜是以一般民衆的身份來觀刑的,所以比官員的看臺遠了,但也比一般的平民近。
而龍之毅和秦傲天則呆在了游龍國官員的一方看臺上。
此時,四個男人都緊張地看着場中的鳳九歌,只見她墨發飛揚,眼神冷峻,自有一股傲視天地的風姿,讓人移不開眼。
突然,一聲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喧譁的廣場頓時安靜了下來,青地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或輕輕地抽氣,或是重重地興奮,或是抵制不住地驚懼粗喘……
鳳九歌不以爲意地掃了周圍一眼,手中卻也緊緊地握住了龍之毅給她的匕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點一點打開的木製柵欄。
慢慢地,一雙馬蹄一般的獸腳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接着,是一根尖尖的獸角,青色的瞳仁閃着精光,身形修長健美,似鹿,那身上彷彿鱗甲的皮膚在太陽光 下耀着青光。
此時,神獸正邁着優雅的步子走了出來,一點一點,終至完全暴露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下。
神獸見到了鳳九歌,眼神中卻盡是,仰天長嘯一聲,聲大如雷,驚得坐上的人們驚呼不斷,甚至還有人被嚇得滑下了坐位。
鳳九歌定了定神,沒有被這一聲唬住,極快地打量着這隻傳說中的神獸,的確像是異世神話中的麒麟,但是,它沒有傳說中的血盆大口,上下只有四個不算太大的獠牙,最具攻擊性的不過不是那一根尖尖的獸角。
或許,她是有勝算的,至少,在氣勢上不能被比了下去。
神獸,看業,今天不是它死,便是她亡!
臺上的四個男人,連同肖寒一都握緊了拳頭,他們都知道,那尖尖的細角,無疑於死亡的刀鋒,那看似不起眼的尖角,在一刺之下,絕對能讓人身體上開一個大洞,鳳九歌能避得開嗎?能制伏得了它嗎?
龍之毅也只從歷史記載中瞭解過,神獸之刑在這一千年間也不過執行了三次,而每一次,據說都是十分慘烈,那三人不是被神獸頂得腸穿肚爛,便是被吃得渣都不剩……
鳳九歌,會是幸運的那一個人嗎?
神獸青色的眼睛與鳳九歌的墨色眸子直直對視着,鳳九歌皺起了眉,是的,她從神獸的眼神裡見到了輕蔑與不屑?
這真的是一隻神獸嗎?
不然,她怎麼會從它的眼裡讀到了只有人類纔會有的情緒?
來不及細想,神獸便已經攻向了她,鳳九歌急急地躲避而過,手臂仍然被那犀利的獨角劃傷,帶出一絲翻飛的血鏈,灑在了腳下的黃土之上,溫和着土色,竟也分辨不出。
可是那紅紅的豔色卻也在她潔白的衣袖上綻開了大大的一朵花,刺眼、妖異,刺激着神獸,讓它更顯瘋狂,攻向鳳九歌的動作更加地迅速。
本來,鳳九歌以爲自己勉強可以就會一陣,但在神獸的攻擊下,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敵,每次,當她以爲她的匕首就要劃過它,卻在下一秒,它又閃身不見,動作快地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以她人類的速度根本比不上。
幾個回合下來她身上已經血跡斑斑,兩隻手臂都受傷了,腿上也是,連胸口與背部都在滴着血,全血像被火燒着了似的。
鳳九歌怒視着神獸,它根本是在耍她,它明明可以一下就將她殺死, 用它那比刀還要犀利的角穿透她,但它卻沒有,它攻擊她不費吹灰之力,它看着她拿它無計可施,它在她的身上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的傷口,它看着她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流盡,青色的瞳孔裡閃着嗜血的寒芒。
對了,穿透她?
她怎麼沒有想到。
以它的速度,她根本攝影家不了它的身,再此耗下去,她一定會血盡身亡的,不如,賭上一賭。
想到這裡,鳳九歌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張開了雙臂,直視着神獸,眼中滿是挑釁。
鳳九歌知道,它一定懂,它竟然有着人類的情緒,那麼,又怎麼會看不懂她的眼神。
神獸憤怒了,嘴裡發出了“嗷嗷”的叫聲,在一千年前,死在它角下的人類何其地多,哪一個不是帶着驚恐與破敗的眼神,但這個女人卻不一要,即使滿身鮮血,卻依然固執地不肯倒下,竟然還扔掉了唯一的武器,雖然,那武器根本傷不了它,但它是神獸,怎麼能容忍人類這樣的蔑視它,它今天就要狠狠地刺穿這個女人,將她踩在它腳下。
腳下的黃土在神獸的急速奔馳中飛揚了起來,鳳九歌笑了,她要的就是這個時刻,她沒有躲開,迎着神獸衝了過去。
“不!”
“不要!”
“王爺!”
“九歌!”
“阿九!”
五個男人急急的吼了出來,但這一聲聲卻也隱沒在喧鬧的人羣中,猶如石落大海,沒有激起一絲波瀾,只是被更洶涌的人聲所淹沒了下去。
當鳳九歌傷痕累累時,每個男人的心都在痛着,那緊握的拂不僅嵌進了他們的肉裡,更是嵌進了他們的心裡,她扔掉匕首之時,他們都屏住了呼吸,難道她選擇了死?
電光火石之間,肖寒一一個輕點,便已躍出了人羣,其餘四道身影也紛紛按捺不住向豐場中奔去。
近了,鳳九歌眼中寒芒乍現,竟是以自己的身軀重重地迎向那神獸的獨角,剎時,只見血水噴射而出,長長的獸角穿透了那單薄的身子,鬥獸場中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實在沒有想到鳳歌竟然以身送死,所有的人都震驚了,看着這一幕,久久不能言語,場面一時寧靜了下來。
當硬物貫穿身體時,竟然是如此地痛啊,鳳九歌咬緊了雙脣,直到嚐到絲絲血腥,她要清醒,她不能死!
鳳九歌一手固定住了神獸的頭顱,一手伸向了後背,緊緊地握住了那穿透她身體的獸角,是的,她要折斷它,她賭的就是這一遭,獸角不除,她終究勝不了,只有她以身犯險,方纔有勝算。
“不要!”
正當鳳九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折斷這獸角時,耳中竟然傳來一聲低沉的求饒聲,她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在腦中問道:“是誰?是誰在說話?”
“是我,是正被你握着獸角的神獸,放過我,我永遠追隨你!”神獸嗚咽着,發出痛苦的聲音,與鳳九歌那重重地一擊,讓它的獸角也出現了絲絲裂紋,它的血,與鳳九歌的血混在了一起,所以,鳳九歌才能在腦海中與它交流。
“神獸,我憑什麼相信你?”雖然很不可思議自己怎麼能和神獸交流,但她怎麼能輕易放過它,這是她用生命換來的機會。
“我願以我上一任主人龍應天的名義起誓,今後永遠追隨你左右,做你的坐騎。”
龍應天是它的一個主人,也是馴服它的一人,它本來是山中的聖獸,傲視萬物,自由自在,卻被龍應天擒了回來,龍應天用盡了各種方法誤差它,它終是不服,只想着有一天能夠重歸山野,它日日絕食,直到有一日奄奄一息,是龍應天用他的精血救了它的命,然後放它迴歸山林,但它卻不願意離開了甘願成爲了龍應天的坐騎,陪着他建立國家,陪着他重點沙場。
雖然龍應天早已逝去千年,但是他的精魂不滅,它知道,他還守在游龍國,看着它。
他和它,像是一生相伴的朋友,又像是共歷生死的知己,除了他,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懂它,也沒有人讓它值得放棄一切追隨。
但今天它面對的這個女人,卻不顧生命與它對視着,她是除了龍應天之外,一個敢直面它的人,她的勇氣、她的智謀讓它折服,所以,它可以走了過去了,它願意心甘情願地跟隨着她。
見到從場外直直飛進場中的五名男子,龍子御大手一揮,弓箭手齊齊待命,既然鳳九歌已經尋死結駢了,膽敢阻撓之人,他也沒有必要留情,他可是奉了皇帝之命,對阻撓行刑之人絕不輕饒,所以,亂箭之下,龍之毅做了亡魂也不要怨他。
見龍之毅不顧自身的安全,竟然飛身跳下鬥獸場,那緊隨其後的竟然還有他們游龍國的大將軍秦傲天,太傅上官夜,及他不認識的兩名男子,龍子昕立馬站了起來,急聲大喝道:“不準放箭!”
他想阻止龍子御下達命令,但,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見箭羽紛飛,直直地射向了場中。
所有的人都驚恐地看着場中的變化,淑女名媛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那奔向場中的男子不正是游龍國的黃金單身漢前三甲嗎?
五個男人見情況突變,連忙圍作一團,護衛住了鳳九歌。
龍之毅眼神一寒,沒想到龍子御那麼狠,竟然就在龍子昕的眼皮下對他下殺手,龍之毅眸中的火焰跳動着,越燒越旺,竟然形成了一個火球,將幾個緊緊地包圍在了裡面,那如暴雨一般的箭矢根本近不得他們的身,便已經被烈焰燒成了灰燼。
龍子昕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了,沒想到龍子御竟然真的敢在他的在前射殺太子,如果龍之毅活不成了,他要龍子御受千刀萬剮之刑。
正在衆人驚懼中,場中形勢竟然又起了奇異的變化,只見巨大的火球緊緊地圍住了場中之人,那一道一道的利箭在碰觸到火球時,瞬間便化作了塵灰。
太神奇了,這是游龍國百年不遇的奇觀啊!
頓時,人羣沸騰起來,齊齊歡呼道:“神獸顯靈了!神獸顯靈了!”
一聲一聲的聲浪響起,弓箭手們也放下了手中的彎弓,看着這不可思議的奇蹟。
鳳九歌笑了,五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都奔向了她,不顧生死都要與她在一起,這份情誼,她今生還得了嗎?
對生命,她心存感激,對愛情,她虔誠相待;
那麼,上天,還能給她一次機會嗎?
鳳九歌鬆了手,神獸的角一點一點地退出了她的身體,但那血卻也像水一樣地噴涌而去,在男人們驚懼的眼神中,在他們撕心裂肺的呼喊中,她直直地倒了下去,身後,是漫漫黃土,還有,那早已經不辨顏色的血淚……
在遊 龍國的歷史記載中,不,那個時候應該稱之爲游龍郡了。
在游龍郡的歷史記載中,當年,鳳天女皇以王爺的身份在游龍郡鬥獸場力戰神獸,最後將其收爲坐騎,之後,在滿天飛揚的箭雨中,神獸顯錄,用火球護衛住了女皇。
這也更加印證了鳳天女皇乃天命所歸,自有神佑!
三卷 游龍金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