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龍國的皇宮位於盛都南北主軸線的顯要位置,龍騰三年纔始建而成,而皇帝早朝及議政之地稱爲天龍殿,天龍殿面闊十三間,進深六間,爲皇宮內規模最大的殿宇。其上爲重檐殿頂,屋脊兩端安有巨型的大梁,檐角安放龍獸,天龍殿共有九九八十一根大柱支撐其全部重量,其中頂樑大柱兩根,最粗最高,直徑足足有五米,要三人才可以合抱。
天龍殿正中設九龍金漆寶座,寶座兩側排列六根貼金雲龍圖案的巨柱,所貼金箔採用深淺兩種顏色,使圖案突出鮮明。寶座前兩側有四對陳設:寶象、角端(音錄端)、仙鶴和香亭。寶象象徵國家的安定和政權的鞏固;角端是傳說中的吉祥動物;仙鶴象徵長壽;香亭寓意江山穩固。寶座上方天花正中安置形若傘蓋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臥的巨龍,龍頭下探,口銜寶珠,金碧輝煌,美輪美奐。
而太子的宮殿龍嘯殿便離這天龍殿不過數間間隔,爲的是方便太子能夠隨時參與議政,瞭解國家政事,畢竟太子接替帝位是早晚的事,所以這登位之前所要學的東西是怎麼也學不完的。
龍嘯殿的裝飾十分豪華,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內外樑枋上飾以和璽彩畫,門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紋,下部浮雕雲龍圖案,接榫處安有鐫刻龍紋的鎏金銅葉,殿內金磚鋪地,這金磚並不是用黃金製成,而是在特製的磚上刷上一層特殊的彩漆,使其表面呈現金色,磚體淡黑、油潤、光亮、不澀不滑。
入夜後,皇宮裡燈火搖曳,巡邏的侍衛一拔一拔地來回走過,守衛森嚴。
上官夜的身影融入夜色中,避過了侍衛,幾個起落便已落在了龍嘯殿的門口,夜訪龍嘯殿,上官夜已經溼輕車熟路了。
而此時的龍之毅正在細細描繪着一副丹青,畫眉,勾鼻,點脣,女人秀美的身影依然在現,龍之毅彷彿還是不滿意般地看了又看,恐怕她的神韻是無法用畫來表達出來的,那靈動慧黠的眼,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尊貴氣質,確實是丹青無法描繪的啊。
龍之毅久久地注視着這副女人的畫像,思緒輾轉,彷彿又看到白日裡她輕輕一笑的溫柔,那彷彿讓萬千事物都失去芳華的笑容啊,那個女人,註定不會是他的。
但是,他怎麼會一回到宮裡便想提筆畫出這個女人的容貌呢,是想把她記在心裡嗎?
那個讓上官夜一心愛慕的女人,那個讓龍之霞氣得跳腳的女人……
想起了鳳九歌,龍之毅不禁莞爾,但隨即又暗暗搖了搖頭,她是他最好的兄弟上官夜所愛慕的女人,他不應該又任何的肖想,還是做回那個風流瀟灑的太子爺吧。
情事多麼累的東西吧,讓他的兄弟受去吧!
龍嘯殿門口站立的全是龍之毅的近身侍衛,見到上官夜突然從天而降也是見怪不驚了,揮手止住了他們的通報,上官夜便像一陣風似地捲進了殿內。
“之毅!”上官夜走近內殿後,見到了悠閒靠在書桌旁的龍之毅。
聽到上官夜的聲音突然想起,龍之毅先是一驚,迅速從畫上抽出一張宣紙將鳳九歌的畫像遮掩了起來,這才轉過身來看向急急趕來的上官夜。
“夜,怎麼了,看你慌亂成這樣?”龍之毅也不禁納悶,很少見到上官夜慌亂成這個樣子,眼睛裡有着遮掩不住的疲憊和心慌。
難道是鳳九歌出了什麼事嗎?龍之毅暗暗揣想着,今他們分別的時候上官夜雖然不滿龍之霞的作爲,但是看得出來和鳳九歌的相處雖然談不上親密,但卻也是平和的額,會出什麼事了嗎?
上官夜走近了龍之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嚴肅而認真地說道:“確實是有大事,而且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幫我。”
龍之毅的手臂被上官夜大力抓牢這,動不了分毫,果然是他的師傅啊,武功就是比自己高,他想逃也沒得逃,一張臉苦着。
不過看到上官夜那麼嚴肅的表情,心想肯定是重要的事情,不然上官夜絕不會如此慎重地問他,而且還扣大帽子給他帶,說只有他能幫忙,汗。
“你說吧,如果我能幫上忙,當然義不容辭。”龍之毅仗義地說道,他是太子,在這個國家,還有什麼事辦不了的呢?
“真的?”聽到龍之毅的保證,上官夜的眼中瞬間燃起一抹亮色,只要龍之毅答應他了,那就好辦。
“真的,比金子還真,行了吧?”龍之毅不由地打趣着,兩手也扭動着想要掙開上官夜的桎梏,無奈上官夜就像着了魔似的,就是不放手。
感覺到龍之毅的掙扎和扭動,上官夜纔回過神來,放開了龍之毅,尷尬一笑,“之毅,對不起,剛纔我是太心急了。”
天啊,上官夜這人是鐵做的嗎?龍之毅不禁揉着自己被他抓得生疼的手臂,果然不是他自己的手臂,下手都特別重。
龍之毅苦笑地擺擺手,示意沒關係,誰叫他結交了一個這麼火爆而又急性子的兄弟呢,卻還長着一副斯文俊逸的面孔,真是被他的外表給騙了,算他倒黴吧。
龍之毅踏步往軟榻走去,坐了下去,隨即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上官夜也坐過來說話。
能與太子同座,恐怕也只有他們這三兄弟之間才能這麼隨意吧。
上官夜輕輕地坐在了龍之毅的身旁,凝重地開口道:“我要你帶我去皇族聖地!”
“啊?”龍之毅一時沒聽太清楚,上官夜好像說到什麼聖地,他沒聽清楚,再確認一次,“你說什麼?什麼聖地?”
“皇 —— 族 —— 聖 —— 地!”上官夜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下換龍之毅誇張地長大了嘴,他沒聽錯吧,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有痛感,他沒聽錯,他也沒做夢,這上官夜真的要去皇族聖地?
“爲什麼要去?”這皇族聖地可是游龍國開國皇帝的封印之地,皇族密令代代相傳,勒令所有人都不得進去。
“因爲這關係着我終生的幸福。”上官夜毫不猶豫地直視着龍之毅,宣告着他的決定。
龍之毅眉頭緊鎖,他們都知道,這皇族聖地雖然把守的侍衛不多,但是裡面滿布機關和陷阱,想要進去,談何容易?
“與阿九有關嗎?”龍之毅揣測着,可能現在唯一能讓上官夜情緒如此波動的就只有鳳九歌那個女人了。
“嗯。”上官夜重重地點着頭,隨即泛出一抹苦笑,“我今天才知道,阿九原來是鳳天皇朝的人。”
“鳳天皇朝?原來如此。”
龍之毅沒有忘記他以前曾經淡淡和上官夜提過那個皇族聖地可能記載着開國先祖的秘密,也可能記載着這片大陸上男權國家的由來,爲什麼男權國家會和女權國家並存,而且不同的地方承擔生育的主體也不相同?
上官夜是想知道如果和鳳九歌在一起,他們能不能生育自己的後代,所以他才萬分地焦急。
看到上官夜已經擔心到這份上了,龍之毅不禁暗歎,這上官夜已經陷得太深,不管鳳九歌是不是鳳天皇朝的人,他恐怕都不會放手,而想進去皇族聖地,無非是想尋得最後一絲希望而已。
“那我們需要好好計劃一下,這地方輕易是進不去的。”龍之毅要考慮各方面的關係,皇族聖地,如果他進去了,父皇如果知曉,不知道會受到怎麼樣的責罰,但他卻又要顧忌到上官夜的感受,他也知道上官夜從來沒有如此喜歡過一個女人,他最好的兄弟,他又怎麼能忍心見到他憔悴神傷呢?
“之毅,你真的會幫我?”上官夜欣喜地望着龍之毅,雖然知道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很是不合情理,很是自私,他也不知道被發現後,龍之毅會受到什麼樣的責罰,而自己又會有怎麼樣的責難。
但是,這一切在他的心中,都比不上那對真相的渴望,這真相可能繫着他一生的幸福,他勢必要去冒一次險,只是恐怕會連累了龍之毅,連累了他的好兄弟啊!
龍之毅肯定地點了點頭,爲了他這個亦師亦友的兄弟,他這次恐怕也要搏上一搏了。
“好兄弟!”上官夜拍上了龍之毅的雙肩,倆人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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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進去皇族聖地確實不是一件易事,裡面不說有九曲十八彎,但也是機關重重,險之又險,不好好計劃一番,實在不易硬闖。
倆人初步決定這進入皇族聖地之期定在一個月後,那天正是游龍國的國慶之日,皇帝將在宮中設宴,宴請羣臣,君臣同樂,而之後將是百官夜遊盛都,那個時候皇宮中的守備是最鬆懈的時候,大家都沉浸在國慶的喜悅之中,誰又會注意那個鬼都不會飄去的森冷的皇族聖地呢?
初步時間定好後,上官夜與龍之毅便各自開始了準備工作。
在龍之毅這邊,他要去到皇宮的“藏書閣”翻看皇族聖地的相關資料,大至皇族聖地的內部佈局地圖,小到陷阱、機關設置,這些都是他要查看的內容。
畢竟,這一趟去皇族聖地兇險萬分,他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唯恐一個行差踏錯,他們便不要想再出來了。
而上官夜幾乎每天夜晚都要潛至龍嘯殿與龍之毅秘密商議,準備一切需要的用具。
上官夜自從那一天突然暴怒而走後,讓鳳九歌心裡浮起一絲擔心,而正在思緒輾轉之際,卻又見到這上官夜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一來一回的時間不過兩個時辰,但鳳九歌卻覺得彷彿等待了很長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她甚至在爲上官夜擔憂着,也有絲絲後悔自己脫口而出的話。
鳳九歌說那話無非是想讓上官夜放開她而已,但卻沒有站在上官夜的角度來考慮,如上官夜那樣的男子,要麼不愛,要麼愛上一個女子,便是一生一世的誓言。
鳳九歌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覺得,但她就是知道,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也讓她的心生出了絲絲悸動,讓她知道,原來還有一個男子可以愛她愛得如此地激烈,愛她愛得在盛怒之下都不忍傷她……
她,有做錯嗎?
上官夜,他,又在哪裡去了?
怪只怪她生在這個奇怪的國家,怪就怪在這兩個國家的男女性地位是完全顛倒的,這也註定會造就悲哀啊!
鳳九歌記得剛到鳳天皇朝時,她也問過肖寒一,爲什麼這片大陸上有着兩個女權國家,卻還要有一個男權國家呢,那這樣,男女的關係應該怎麼樣來平衡呢?
在女權國家,是男子生產,在男權國家,卻又是女子生產,這甚是奇怪啊?
鳳九歌也有過疑問,難道是這幾個國家的地理位置,自然環境或者是飲食結構的不同導致體質的差異,但想想一個大肚男和一個大肚女同時站在她面前,那畫面,想想都會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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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大陸,大大顛覆了鳳九歌以前的認知,帶給她的是全然不同的體檢與驚訝,卻也是奇妙,似乎有很多地方都值得研究,而她向來是個好奇寶寶,不懂就自己研究,實在沒有答案,纔會去向別人請教一番。
問過肖寒一,他卻說不知道,讓鳳九歌很是費解,肖寒一不知道,那記載鳳天皇朝歷史的史記官應該知道吧。
於是,她有幾次下朝後都會跑去史記官那裡,翻看鳳天皇朝的歷史記載,不過很可惜的是,所有的史記都只記錄了鳳天皇朝時在一千兩百多年前建國,而那時這片大陸上只有這一個國家,人民富足,國家富裕,在女耕男織的生活下悠然自得。
而銀雨國和游龍國卻是在一千年前,幾乎是同一時間在這片大陸上建立起來的國家,只知道游龍國的開國皇帝叫龍應天,銀雨國的開國女皇叫雨子非,但對於他們從哪裡來,怎麼建立起兩個國家,卻沒有任何記載。
這一點讓鳳九歌很是納悶,但卻又不敢深究,這裡面似乎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而被長久地埋藏了起來。
關於皇族的秘密,古往今來,鳳九歌都知道,好的事會被擴大地宣揚,而不好的事卻是會被深深地掩埋,真相甚至會被歪曲,只向世人宣揚着好的一面,流芳百世纔是聖明君主所求,誰又願意遺臭萬年呢?
不過,好在鳳天皇朝的歷史記載還極盡真實,沒有隱瞞,沒有歪曲,對歷代女皇褒貶不一,可見這做史記官的人確實是秉着一顆歷史旁觀者的心態細心地記下了每一年事情。
不過,鳳九歌也發現了一處疑點,那就是在銀雨國與游龍國建國那一段歷史時期,有一部分史記內容是被從中間生生地給撕走了,那書中甚至還留有撕後殘留的角頁。
據說這本史記幾經周折,曾經被那位史記官接連書寫了三次,但都被當時的女皇給撕毀,最後女皇不得不罷免了當時的史記官,而且勒令新上任的史記官不得重複上任之過失,否則,誅九族。
至此,關於那一個時期的歷史便被掩埋了起來,最終,在歷史的長河中也消彌不見,再也沒有後人記起,也再沒有誰人問起。
一段消失了的歷史,它或許記載的是輝煌,或許記載的是衰敗,但最後卻又隨着亙古的長風,最終消散得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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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上官夜歸來後,竟然沒有離開時的那種表情,還暗含着一絲欣喜,這讓鳳九歌很是不解。
鳳九歌以爲上官夜知道她是鳳天皇朝的人,知道他們兩個沒有未來就會放開她,讓她走,但他卻什麼也沒有說,照樣和她閒談,照樣和她說笑,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在往後的一個月裡,白天上官夜空閒的時候都會抽出時間來陪着鳳九歌,帶她逛遍這盛都的大小街道、名勝古蹟;而云淡風輕的日子,更會帶着鳳九歌出門踏青,感受大自然的氣息。
日子彷彿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逝,但鳳九歌卻隱隱覺得不安,上官夜越是沒有事,那就說明他心裡越有事,而他到底有什麼事實不便告訴她的呢?
白日裡上官夜陪着鳳九歌,但一到了晚上卻也不見蹤影,鳳九歌也問過小光,據小光從上官夜身邊的小廝處探聽的消息,這上官夜確實一到晚上便出門,而要到天矇矇亮纔會回來。
鳳九歌雖然不知道上官夜晚上的這段時間在忙活些什麼,但卻感覺到他忙的事情一定跟她有着關係,但上官夜不說,她也不便追問。
白天的時間被上官夜霸佔着,到了夜晚鳳九歌纔有時間溫習她的武功,而經過在上官夜細心調理後的身子,更見靈活,肖寒一那時教她的招式武功她已經融會貫通,而且加之內力的運用,鳳九歌已經覺得自己身體起了明顯的變化,吐納均勻,氣息綿長,不僅走路的時候更顯輕鬆,有一次她還偷偷試過往上蹦,結果一跳便到了樹上,讓鳳九歌欣喜不已,知道自己已經學會了輕功,只是要對內力的運用慢慢熟練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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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滴答滴答地走過,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游龍國也終於迎來了它的舉國歡慶之日,街道上張燈結綵,市場熱鬧非凡,忙着採購國慶貨物的人連綿不絕,人人臉上都洋溢着笑意與歡喜,這一天,不僅可以見到久違的親人,皇帝與百官還會在夜間出遊,爲游龍國的百姓祈福,並會對孤寡老人分發財物,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歡心的節日。
當然,有兩個人是除外的,那就是上官夜與龍之毅。
這個日子可是他們周密計劃了一個月,將要探訪皇族聖地的日子,這一天終於到了,倆人的心情都不由地緊張非常,一個是因爲要探知希望而激動,一個是因爲要闖入聖地而擔心。
但是不管如何,這一趟皇族聖地之行是勢在必行的。
這一天在上官府的晚宴上,上官夜顯得非常地開心,一雙深邃的眸子總是別具深意地掃向鳳九歌,感覺到強烈視線的注視,鳳九歌也不由地擡頭相望。
兩道眼波在空中交匯,竟然點燃了絲絲火花,望着上官夜深情的眸子,那裡面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慕,鳳九歌心頭猛然一震,她是怎麼了?
難道真的被上官夜的溫情所打動了嗎?
上官夜那如水的目光彷彿穿透了鳳九歌的心房一般,將情意的嫩芽輕輕埋在了她的心間,用愛戀來澆灌,用時間來等待它的成長……
上官夜,鳳九歌在心中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想着初見時上官夜帥氣瀟灑的樣子,想着那在自己徹夜難眠、高燒反覆時照顧着自己的身影,想着在賞花節時將自己牢牢地保護在懷中的有力手臂,想着這一個月來的脈脈深情……
此刻再次對上官夜深邃的眸子,那無聲的笑容,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竟然讓鳳九歌的平靜的心湖盪開了一絲一絲的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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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之日的家宴後,上官家人便相攜上街,去看這街市的晚燈,也等着一睹皇帝及百官夜遊的陣勢,鳳九歌也被相邀一同前往,雖然上官家衆人已得知鳳九歌是鳳天皇朝之人,但卻因上官夜對鳳九歌的感情依舊,衆人也不便多說,知道即使鳳九歌不能生育子嗣,這上官夜怕也鐵了心非她不要。
再加上鳳九歌獨有的氣質,讓人不能忽視。
上官家人對鳳九歌的態度是禮貌而疏遠的,間或還含有着一絲敬畏,唯有那個長着一雙狹長鳳眼的少年上官魅卻在慢慢地靠近鳳九歌,這是他哥哥上官夜鍾愛的女人,他想知道這個鳳九歌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還是鳳天皇朝之人,不知道他哥是怎麼想的,他還想做小叔叔呢,如果上官夜真的娶了鳳九歌,他的這個願望不是就泡湯了嗎?
所以,今天晚上,他的目的就是破壞。
而且,上官夜正好不在,是天大的好機會。
上官夜在晚膳後便與鳳九歌告別,說是願望有閒職在身,在這個國慶之日還要去宮裡與龍之毅呆在一起,言談之間卻有掩不住的激動,甚至還有淡淡別思,彷彿,這一別,不是重新聚首,便是海角天涯……
這是鳳九歌的錯覺嗎?但她在上官夜臨走之前也不免叮囑了他一句:“早點回來,我們在府裡等你。”
聽到鳳九歌的輕聲叮嚀,上官夜止住了出門的步伐,轉過了身,眷戀地望着鳳九歌,她是在關心他嗎?
見着那張美麗的面孔仍然平靜無波地看着他,但那閃亮的眸子裡卻已經注入了對他的絲絲關切,上官夜心中一動,一雙手臂便已伸展了出來,往前一勾,便將鳳九歌緊緊摟在了懷裡。
對上官夜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鳳九歌雙手抵住了他的胸,便想退開他的懷抱。
“別……”感覺到懷中人兒的掙扎,上官夜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在鳳九歌的耳邊,好似情人的低喃,“別,阿九,別推開我,就一會,一會……”
聽到上官夜喃喃地好似離別請求一般的聲音,讓鳳九歌的小手終於不再反抗,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胸*前,感覺着他激烈的心跳。
鳳九歌的直覺讓她知道,上官夜這一晚離去必定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所以,她才忍不住臨別前叮嚀了他一聲。
對上官夜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恐怕鳳九歌也說不出來了。
是朋友嗎?一個心繫着她,萬事以她爲先,事事都顧忌着她感受的朋友?
是情人嗎?少了情侶間的呢喃,少了情人間的溫馨,不是上官夜沒有付出,只是她沒有接受而已。
那現在呢,他們的關係算什麼?
鳳天皇朝都有一大堆感情債等着她去處理,她怎麼能夠再生枝節呢?
罷了,一切隨緣吧!
如果兩個月之後,她的感情仍然像現在這樣漂浮地不可捉摸,那麼她會毅然地選擇離開,沒有全身心地投入一份感情,那麼這份感情在她心中的分量就不重,至少比起她想回到自己國家的那種強烈的感情,這份感情便稍顯淡泊了些。
那就,走着看吧,上官夜,她不會刻意去拒絕,但也不會特意地去接受。
順其自然地走下去,走到哪裡就算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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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嘯殿
今夜的太子殿下龍之毅因爲腹瀉不止,所以特被皇帝陛下准許不用出席國慶晚宴及百官夜遊,而此時的龍之毅正躺在牀榻上,無病呻*吟着。
上官夜依然利落地混進了龍嘯殿,進了內殿,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龍之毅,一把過去將他提了起來,笑着開口道:“還裝?開始準備了!”
這時的龍之毅一反剛纔躺在牀上的虛弱神態,一個躍身便下了牀,生龍活虎。
“這不等着你嗎?”龍之毅笑着打趣道:“怎麼?捨不得進去了?那麼晚纔來。”
上官夜抿脣一笑,似乎懷抱裡還留有鳳九歌的餘溫和那淡雅的清香,讓他的心情不由地好了起來,“爲了我和阿九以後的幸福,我一定要進去。”
“喔,還以爲你不來了呢?”龍之毅看着上官夜一臉幸福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卻生出了一股酸澀的情緒,他真的很羨慕上官夜啊,能有這麼一個女人讓他全心全意地付出,即使以身犯險也在所不惜。
“拿着,穿上它。”上官夜取出一件天蠶絲背心遞給了龍之毅,可知這天蠶絲背心是萬金難求啊,不僅因爲它的昂貴,更是因爲它的稀少。
天蠶需至天山之巔養育,而且天蠶小氣,極難存活,一年的餵養,存活下來的天蠶所吐出的絲只能織就三件天蠶絲背心,而這背心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江湖中人視爲至寶之物。
“天蠶絲背心?”龍之毅驚訝地看着上官夜,要知道,皇族曾經想要收服這飼養天蠶的人爲已所用,但那人生性孤僻,而且居住在天山之巔,對於皇族的命令理都不理,雖然顧慮於皇族的顏面,但也不可能因爲這樣一個人就出兵吧,再說,這天山之巔也不是人人都上得去的,此事在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上官夜卻得到這天蠶絲背心也極屬巧合,無意間在山下救了一個老頭,沒想到竟然就是那個性格古怪的養蠶人,聲稱不想欠他的,就隨便扔了兩件天蠶絲背心給他,不想今天竟然會派上用場。
不過爲了感謝那養蠶的老頭,上官夜還特地命人準備了時下養蠶最新的用具,親自送到了天山給那老頭,一來二去,倆人倒也交上了朋友。
龍之毅也不再不再多話,唰地一聲將一張被卷好的地圖平鋪在了書桌之上,這張地圖可是他在藏書閣偷偷臨摹的,花費了他好幾個晚上的心血,才大功告成。
龍之毅指着圖上所標註的地方,一手指向其中的一點,“我們到時候就從這裡進去,不要分散了,然後沿着這條路一直走完,就可以到最後的皇族聖殿了。沿途的機關和陷阱我也有了對策,到時候看我的吧。”
龍之毅帥氣地挑了挑眉,他可是機關和陷阱的老祖宗,平時沒什麼事,他就喜歡研究這些,所以,這次潛入皇族聖地,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考驗,試試他自己對這方面的功力到底如何。
“那聖殿之匙你到手了嗎?”上官夜看着龍之毅充滿信心,躍躍欲試的樣子,不免低首一笑。
龍之毅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就像這只是一場充滿了刺激的探險,而並不是一場攸關生死的尋覓。
“我出馬能不到手嗎?”龍之毅從懷裡摸出了那把閃着青光的古老的鑰匙,在上官夜的面前晃了晃,鑰匙上的古老花紋已經斑駁、淡卻,但卻依然透着一股清靈的光芒,彷彿極具靈感一般。
這把鑰匙可是一刻不離地放在游龍國皇帝的身上,要不是一次龍之毅偶然見過後,也不能模仿出相仿的一把鑰匙,而在皇帝來看望生病在牀的他時,被他悄悄地偷龍轉鳳了。
上官夜滿意地點了點頭,龍之毅出馬,的確沒有擺不平的事。
倆人極快地穿好了天蠶絲背心,套上夜行衣,龍之毅一拍手掌,立刻從密室裡走出一個人來,只見此人一身太子寢衫,披散着頭髮,面色微微有些病態的蒼白,而那張面孔,赫然是當朝太子龍之毅無疑。
上官夜頓時反應過來,輕捶了一下龍之毅的肩,“你小子,有你的,替身都找好了。”
龍之毅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那人恭敬地爬上了牀,當他的替身去了。
“走吧,那邊應該已經辦妥了。”轉過身後,龍之毅已是一臉嚴謹。
上官夜點了點頭,倆人隨即便閃身出了龍嘯殿,在夜色中朝着那皇族聖地而去。
這個夜晚,皇宮前殿燈火通明,歌舞不斷,君臣其樂融融,任何人對太子未到場都沒有絲毫意見和猜疑,只是除了那坐在皇帝下方,那個有着一雙滿含着深意與城府的眸子,卻在低首細細品着杯中酒的男人。
這個男人便是游龍國的御親王爺龍子御,他是皇帝最小的一個弟弟,也是龍之毅的小叔叔,看似溫吞無害的外表下,實際上卻有一顆狼子野心。
謀朝,篡位,似乎在每一個朝代都會上演這個不變的戲碼,關鍵卻在於有沒有這個膽量,成王敗寇,感搏上一搏的人,必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不成功,便成仁。
當然,權力的誘*惑是無限大的,才能引得古往今來的人們爭先恐後,前仆後繼。
龍子御韜光養晦多年,隱忍着,在世人面前淡泊處之,似乎對一切名利都不放在眼前,但是誰人又能和他心中的想法,他在等,他在等一個時機,等一個一舉打敗他的哥哥,當今皇上龍子昕的時機,當然,還有他那個看似風流實則精明的太子侄兒龍之毅。
放眼龍子昕的所有皇子,只有龍之毅還成得了氣候,其他的幾個,要麼好玩,要麼好色,要麼好賭,終日縱情聲色,成不了氣候。
龍子御早知道今天國慶之日龍之毅是裝病未來,而派了高手一直跟着他,如果被他逮住一點把柄,那麼他會毫不留情地將龍之毅從太子寶座給拉下來。
龍子御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無奈龍之毅過於精明,什麼事情都留着後招,讓他一直找不到機會。
連他的親哥哥皇帝龍子昕都不會防着他,卻不想這個精明的小侄子龍之毅卻一眼看出了他的僞裝,這個心頭大患,他不能早日除去,他怎麼睡得安心?
三卷??游龍金鳳